第 13 章.愛,很難懂
膝上放著長毛的外套,我打開電腦,連上網路,進入聊天室,如此流暢的動作已經好久沒做了。
搜尋著名單,發現大家都在線上,還真是蠻閒的。
阿宇:『哇,靜萱,妳竟然上聊天室了,我應該沒眼花吧?』
靜萱:『三八雨神,你沒眼花,我現在是在聊天室』眾多好友一連串的與我對話,那種感覺,好像回到家一樣溫暖。
雪兒:『妳後來跟長毛,沒怎樣吧?』靜萱:『乖雪兒,我們沒事,他送我回家而已』
靜萱:『他說你們都誤會他了,讓他很難受』雪兒:『我們誤會他?怎說?』
靜萱:『就他說我們大家都……』之後我的說明持續著,大夥隨之變的沉默。
阿藍:『沒想到事實跟我所想的有所差別』阿藍很感慨,竟是如此不相信好友。
阿宇:『人真的是很膚淺的動物,是吧?』阿宇這席話又使得我們安靜了一下。
雪兒:『可是我想現在不是說這些深奧的話的時後,現在應該是要如何讓長毛開心點』是啊,現在我們該做什麼呢?
瞧剛剛長毛那副模樣,活像被人倒會似的。
馨婷:『長毛喜歡什麼?』(哇咧,現在又不是他生日,還問他喜歡什麼)
阿宇:『他喜歡Marlboro香煙、黑色或白色的衣服,還有他喜歡看海』現在是什麼情況?戲又是演到哪齣了?
阿宇:『靜萱』阿宇突然密我,語氣很神秘的樣子。
阿宇:『妳幫大加一個忙,好不好?」他講的史無前例的認真,搞的大家也很專注地想知道他要我做什麼。
靜萱:『你要我做什麼?』如此認真想讓長毛鬱卒心情變快樂是很好沒錯啦,只是為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阿宇:『妳把自己綁一綁,頭上弄個蝴蝶結,裝在盒子裡,送到長毛怪面前,他一定會HIGH到死的』
靜萱:『什麼啊!你這什麼爛點子!』靜萱:『欸!你們大家也評評理啊!哪有人這樣的!』
或許是有人堅決想陷我於不義,更或許他們覺得這個方法是可行的,沒有一個人反駁,甚至造成熱烈的贊成迴響。
馨婷:『這個不錯耶!長毛喜歡的是靜萱,那妳犧牲一點吧』
我從來沒聽過想要安慰人可以用這種方法的,這次倒是開了眼界。
雪兒:『靜萱,妳明天出來我們幫妳化妝一下,順便在去挑的大一點的蝴蝶結』
靜萱:『喂!長毛有告訴你們他喜歡我嗎!你們又憑表面判斷了喔!』
這是我使出的最後殺手鑑了,如果沒效,那我就注定去犧牲了。
大夥停頓了熱烈的討論一會,隨即地,可以說是馬上的,全部人回我:『我們可以確定他喜歡妳!』
靜萱:『你們真的要這麼作嗎?』不甘心這樣就被宣判了我去當祭品的命運,繼續跟阿宇力爭用其他方式。
阿宇:『嗯……好吧,指派妳上場恐怕會搞砸一切』
阿宇:『乾脆大夥去狂歡個一晚好了,反正長毛怪是有酒喝就很樂的』
阿宇:『妳,就負責去跟長毛怪說,妳的工作就是跟他連絡好,夠輕的職責了吧?』
認命的說好之後,整監聊天室,充滿了計畫著陰謀,呃,不是,是充滿了計劃狂歡夜的興奮氣氛。
隔天早上,很早就醒了,因為睡不著,我思考該怎麼跟長毛開口。
到底該怎麼說呢?如果跟他講,大家覺得很對不起你,所以開個狂歡夜來讓你快樂,他會不會嚇到?
按開手機的電話簿,我選了一個很不是很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
阿宇:「靜萱?稀客稀客,怎樣?跟長毛說了嗎?」
靜萱:「還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阿宇:「呃,不管妳說什麼,長毛都會信的啦,哈哈哈,相信我」
靜萱:「我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咩,你們又沒教我,就讓我一人獨自上陣」
阿宇:「妳跟他說,妳想要跟他約會,他就會飛著過來了」阿宇:「不跟妳多說了,我老婆在等我」
靜萱:「你老婆是誰?」阿宇:「就象牙那個蘋果妹妹啊,嘿嘿,我去忙了,接下來兒童不宜,十八禁喔」
吹噓他自己咧,憑蘋果女孩的清純度,我敢打賭,阿宇一定不敢硬上,頂多達成蓋棉被純聊天的景緻。
既然阿宇沒用,假裝十八禁去了,只好找二號救兵,阿藍,撥了通電話過去,接的人是雪兒。
別懷疑,他們倆比阿宇那三八好多了,他們是在計劃該在哪裡舉行聚會。
靜萱:「阿籃在忙嗎?」雪兒:「他在預約錢櫃的位子,怎麼了?妳打給長毛了?」
靜萱:「還沒呢,有瓶頸遇著了」雪兒:「打給長毛怎麼會有瓶頸?」
(我能想像雪兒的小腦袋正在很努力的分解我這句話)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過了一會,換阿藍說話了。
阿藍:「妳還沒打嗎?妳不用困擾該如何對他開口,單純說出來玩就好了」
阿藍:「我訂好位子了,在這個星期六,避免有人玩太瘋,星期日還可以休息」
阿藍,你簡直可以稱為天神了,一句話解決玩我所有的疑問。
按下那個我快背起來的熟悉號碼,腦中努力記取阿藍大師剛剛親口傳授的秘訣,我等待長毛接電話。
嘟嘟聲持續了很久,沒有人接,不死心地又再撥了一通,還是沒人接。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之前我也是打給長毛,都沒人接,然後就是佩琪打回來。
盯著手機,如果等下是佩琪打回來的話,我絕對要把手機丟到太平洋,來個水葬,等了五分鐘,沒有人打回來。
嘆了口氣,趴在床上,不知道是附身在我身上的豬又在施法,還是太早起,我又睡著了。
一覺醒來,揉揉眼睛,發現已經是下午快兩點了,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我再度撥電話給長毛。
跟之前兩通一樣,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正當我想掛掉這通還沒進化到直接轉到語音信箱的電話時,突然被接通了。
長毛:「喂,靜萱妳找我嗎?」另一頭的聲音充滿了睡意,彷彿我吵醒他似的。
靜萱:「對啊,我找你,你還在睡覺」站起身,我走到書桌旁開啟電腦。
長毛嗯嗯啊啊的叫了老半天,百分之一百零一還沒睡醒。
靜萱:「我早上打了兩通給你,為什麼不接?現在這通又接的起來?」
長毛:「原來早上是妳喔」長毛:「我還以為是哪個混蛋,猛按門鈴」
靜萱:「幹麻那麼晚睡覺,偷作壞事啊?」長毛:「沒有啦,喝了點酒,就睡到現在」喝了一點酒會睡到下午?
突然很想打給阿宇,說星期六不要給長毛喝酒。
靜萱:「你是喝很多吧?一點小久淺竘怎麼可能滿足你」長毛:「……」
靜萱:「唷呼,不要不講話喔」長毛:「知道就別調侃我了,我頭好痛」
靜萱:「還知道頭好痛,誰叫你愛喝,去喝茶吧,醒酒」好心提供他意見,意料這傢伙反將我一軍。
長毛:「我想念妳家的茶葉」靜萱:「你少來,你去喝純憩茶吧你」
長毛:「誰醒酒茶喝純憩茶啊」靜萱:「你可以當史上第一個這樣做的」
長毛:「好了,別爭,妳找我要幹嘛,想約會啊?」靜萱:「呸,是大家想找人出來約會」
長毛:「又要聚會啊?」我聽見長毛那一邊詭異地有哀嚎聲傳出。
靜萱:「這次的意義非比尋常啦,星期六在桃園錢櫃喔」
長毛:「好啦,知道了,妳等下一定會說那天我順便去載妳好了對不?」
長毛:「我還想睡覺,懶得出去買純憩茶了,就這樣了喔,那天我會去接妳,晚安」還晚安咧。
瞪著另一頭早已收線的手機,我啞口無言,胡亂摺著長毛的外套,摺到最後,還是不滿意,我把整件外套抱進懷裡。
懂我的真的只有長毛啊,有種怪異的感覺在心頭滋長,或許已經存在很久了,但是我刻意去忽略這種可能性,
抱著外套在床上胡亂滾,我不得不承認,我喜歡上長毛了……
星期六當天,長毛一早就來電把我吵醒,原因是他要實行他上次說他很想念我家茶葉的無聊話。
頂著熊貓眼,我無言地看向站在門邊笑的一臉開懷的思茶者。
靜萱:「茶葉在廚房啦,自己去泡來喝」講完,我又溜回房間去找小周先生。
二度入睡前,我想我對於這個不速之客還真是寬宏大量,既不怕他他劫財又劫色的,就這麼大方的讓他登堂入室。
這一叫我睡的很深、很沉,應該不是看見長毛的關係,在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個鐘頭時,我自動清醒。
才在房間裡換好衣服,長毛就砰的一聲打開門,我嚇的失手把梳子掉在地上。
靜萱:「嚇死人啊,都不敲門的」長毛:「我以為妳還在睡覺」
靜萱:「我剛剛在換衣服耶,要是你早個一分鐘進來,我不是被你看光了」
長毛:「啊?太可惜了,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靜萱:「什麼機會?」長毛:「沒有沒有」
靜萱:「雖然你可以來我這吃飯喝茶,但是這裡是我的房間,你還是要尊重我」
把長毛推了出去,這才鬆了口氣的繼續梳妝打扮。
長毛的車兒子在路上與其他車輛競速著,我在後座無聊的呆看沿路風景。
長毛:「我一直很想問妳」靜萱:「什麼?」
長毛:「憑妳跟妳朋友兩個小女生,怎麼住那麼大一間屋子,租金不會很貴嗎?」
靜萱:「不用租金啊,那是我姑姑的,以前買的,但是沒有什麼處理,後來因為我離家唸書,她就給我住了」
長毛:「那麼好,妳姑姑還真是有錢」靜萱:「還好吧」
親戚有前也是他們有錢,跟我又沒有關係,不過偶爾能享些福利就是了。
坐在後座,只能看著風景實在是太無聊了,好想跟前面的駕駛說換我騎。
靜萱:「欸,我好無聊喔」他的車兒子在路上打滑了一下,險些撞到路旁樹立的電線杆。
長毛:「唆使我當司機還敢叫無聊!安靜!快到了!」
不知是我那句無聊話所造成的,還是長毛存心想飆車,他的車兒子在道路上使出渾身解數的在奔馳,硬是把車程距離縮短了一半。
高速駕駛下,我擔心的不是我們會不會出車禍,反正長毛技術好的很。
我擔心的是他的車兒子會不會在路上縮缸或者解體之類的。
長毛:「妳今天很奇怪喔,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長毛:「還有,今天為什麼突然說要聚會?」
既然他這位老大都已經起疑了,我也不好再隱瞞什麼。
靜萱:「就之前那個啊………」不料我開始詞窮,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長毛:「哪個?」
靜萱:「就是你說大家都誤會你了啊,然後大家也都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是一海票的人全都這樣做,我也不例外啊」
長毛:「直接挑重點講」靜萱:「反正今天就是要讓你快樂一下」
我承認,我的說辭很爛,看到他又皺眉,我只好大方承認。
長毛:「受不了你們耶,那麼大費周章的要做什麼?送我一包Marlboeo,我就很快樂了」
抓著包包的手很癢,突然很惋惜今天沒有帶一堆阿哩不達的來,不然拿來丟他應該很爽快。
大老遠的,就看見雪兒在錢櫃大門口外走來走去,一臉憂愁的模樣。
靜萱:「怎麼在這裡發呆,不進去嗎?阿藍呢?」
雪兒抓了正忙著左顧右盼的我往另一邊站,要開口前還拉長頸子看一下愣在原地的長毛。
靜萱:「怎麼了?」雪兒:「靜萱,妳有約佩琪嗎?」靜萱:「啊?」
雪兒:「別啊了,我問妳有沒有約?」搖搖頭,我說沒有。
約人、訂位這些事情都是阿藍和阿宇在負責,我只負責連絡那隻一早跑來我家喝茶的主角。
雪兒:「可是,剛剛佩琪來了耶」靜萱:「你們約她?」我一臉無所謂。
雪兒張大嘴,生氣的瞪我。
雪兒:「我說的是佩琪耶,如果她打算等下對長毛做什麼壞事的話怎麼辦?」換我微張嘴,佩琪能做什麼壞事?
靜萱:「你們為什麼那麼排斥佩琪?」雪兒:「還不就是在妳消失的那段期間發生的」
因為我的對佩琪的印象只侷限於之前的逛街及長毛的手機之外,其他不論正面或負面的傳聞,我一概不知。
所以雪兒說佩琪是如何又如何,我只能說沒有感覺。
雪兒:「她呀,說妳有點那個那個,每天都纏著長毛,也沒有管他是否有沒有意願」
靜萱:「說我哪個哪個?」雪兒:「就是,不要臉……」雪兒講的很小聲,但我還是聽到了,也堆虧了我良好的耳力。
片刻,我陷入沉思,長毛也會覺得我很煩嗎?佩琪的話並沒有激怒我,反而讓我往另一方面去思考了。
雪兒:「她還說,妳不該以他的女朋友自居,長毛又不是只有妳一個異性朋友」
我的腦袋開始混亂,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這一席話,全是我內心曾經自私想像的。
雪兒:「靜萱,妳還好嗎?臉色有點蒼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抬頭看向長毛,他依舊望著天空在抽煙。
移開目光,我看見佩琪走到長毛身邊,當然,也看見我跟雪兒站在這,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佩琪剛剛的目光一閃而逝的應該是敵意。
好想狂笑一下子,她這樣看我,活像我是個第三著一樣,不過,會不會,我本來就是個第三者?
看著長毛與佩琪交談的似乎很快樂,我不禁又開始想,這段日子以來,我有讓他這樣開懷大笑過嗎?
目光只能定格在那兩人身上,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我是要去推開佩琪,宣示長毛是我的,還是就這樣靜靜走人?
有人懂得捍衛自己的愛情,有人弱懦的只想退縮,我想我是屬於後者。
說過了,長毛並不屬於我,況且我們現在的關係依舊是朋友,他可以擁有屬於他自己的快樂,我不能干涉。
拉著雪兒,我對著長毛淡淡的說我們先進去了,他呆了呆,想要走過來,卻被佩琪拉住。
雪兒:「妳為什麼把長毛推給佩琪?」靜萱:「他跟我在一起時沒那麼快樂」
雪兒:「但妳也不能判定他是需要這樣子的快樂」
雪兒:「雖然妳不是他,不能主宰他,但是妳這樣算是間接干涉他」
現在什麼話我都聽不進去了,事實已經擺在自己眼前,我還能夠相信誰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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