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微寒,冬眠一年的厚重外套、圍巾紛紛甦醒,在這寒冷的季節裡,充滿喜悅的感恩節派對為心靈注入溫度,可以抵禦任何嚴寒。
26日3點上完課到樓下時,聖誕樹早已換上喜氣的衣服,笑盈盈的迎接所有人。應景換穿紅綠相間格子裝的桌巾,像慵懶的聖誕樹舒適的躺著,身上掛滿黃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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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飲料、果凍、麵包,一個個各自擺出誘人的姿勢盤踞一方,準備待會成為亮眼的明星。
因為有事必須先離開,走到櫃檯告知璧卿時,一位英文班的家長請我品嘗黃金蛋,告訴她「我等一下就會過來,待會再吃。」
「老師先吃吧,怕等一下沒有了。」
璧卿在旁說「這是這位家長親手做的喔!」
我拿起一片剖半的蛋,金黃配上雪白的色澤,像是厚實雲霧環繞著燃燒的太陽,視覺感強烈,而蛋黃像是乘坐小舟還在輕輕顛簸,輕咬一口,熟透的蛋白配上半熟的蛋黃,密實包裹著濃稠,滑順入口。轉頭看見牆上的行事曆,密密麻麻的記錄著果凍、飲料由誰提供,披薩由誰贊助,就是這些熱心的家長,讓感恩節的熱度不斷竄升。
回家順便換裝的我,大約四點多回到補習班,宇德看到我立刻問「老師你為麼要穿這樣?」在教室上課時我是老師,穿著要端莊、專業,在宴會中,要有節慶的喜氣,在生活中隨場合「變化」穿著是美學,也是一位作文老師敬業的表現。
走廊上已放好油炸鍋、燒烤爐、瓦斯爐,璧卿換上小熊圍裙,拿出薯條、雞塊準備開工了,在一群男老師的身旁,有一位短髮女士,戴著斯文的金邊眼鏡,穿著胸前綴有一小片透明薄紗的黑色上衣,搭配剪裁合身的黑色長褲,穿梭在各個烤爐中,詢問壁卿,她為我們兩人介紹,原來這位有氣質的女士是鄒老師,鄒老師是安親班老師,星期一至星期五上課,而我則是星期六才有課,將近一年的時間,我們兩人像是黑夜與白天,彼此知道卻無緣見面,今天承蒙感恩節的盛宴,終於有幸一見。
鄒老師談話至誠,讓話不多的我也滔滔不絕的暢談,我們兩人的談話像是「話逢知己千句少」,我們的快樂教學理念,愛孩子的心是這樣熱烈而真誠,同樣身為有使命感的老師,鄒老師立刻推薦她的學生旁聽我作文班的課程,我有點受寵若驚,此時,這位學生願不願意旁聽已經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謹慎的鄒老師,一年來看著補習班的櫥窗、布告欄張貼作文班的招生訊息和學生作品,她都不敢貿然推薦,卻在短暫的交流中,願意推薦她心愛的學生來上課,文宣製作的再精美都比不上真人活生生的生命熱力。她這樣堅定的相信我會帶給學生不同的文學視野,這份相知相惜震撼了我。
前幾年熱情幫忙的明芬說她今天想當貴婦,只在旁邊觀看,卻在老師人手不足的情況下,穿著美美的為大家煮熱狗。負責人在二樓烤火雞、兩位外師等一下切火雞、Jake老師負責烤豬肋排、璧卿炸薯條、鄒老師炸雞塊,不擅長廚房工作的我,詢問她們「我可以幫忙做什麼?」
鄒老師笑著說「你當壞人,負責管秩序。」
我在鼎沸油鍋旁,訂出一條安全距離線,請孩子不要超過此線,以免不小心造成遺憾。有的孩子受不了香氣的誘惑,離開餐飲區走進危險區,我勸阻時,有些孩子態度不好甚至生氣的嘟嘴,我問她「知道老師為什麼不讓妳靠近嗎?」
她回「不知道。」
我告訴她們「飛濺的熱油如滾燙的岩漿,萬一不小心因為相互撞擊或跌倒,僅僅只要一滴熱油飛到嫩如凝脂的臉上,都將是一場慘劇,我寧當壞人,絕不做遺憾人。
」希望當天不論是英文班、作文班還是安親班的所有孩子都能了解,我的嚴格是因為我深深愛著你們。
譯名媽媽帶妹妹來參加,她說「今天的感恩節應該是我感恩老師」聽到這席話,我的心像小船靠岸般的劇烈搖晃,稍晚益鋐、益陞媽媽也趕來,這兩位媽媽從我到桃園開班後一路相挺,真的很感恩她們。強強的爸媽吃飽後,才陪著孩子參加感恩節活動。忙得沒時間吃東西的我,接過思綺媽媽遞來的熱披薩,滿心盡是甜蜜。
重頭戲火雞上桌,大家都擠在櫃台前排隊等著飽餐一頓,大人們則一個個衝上前拍照,烤到金黃酥脆的火雞可是負責人親手料理的,裡面還塞滿蔬果及香辛料,在大家的讚嘆聲中,他謙虛的表示在美國留學的他,烤火雞並不是困難的事!搭配青椒、紅椒、黃椒,負責人真有美學概念。
William老師擁有專業廚師的架式,拿起刀叉利落的起落間,只見到火雞的骨架,身上的每一吋肌肉都裝進孩子的肚子,隔一小時第二隻火雞又上桌,很快的又是相同的結局,所以當第三隻火雞上桌時,已是八點多,人群已散去一大半,通通炸光了,完成任務的我們進入室內拉張椅子歇息,準備吃第三隻火雞,廚師換成Nick老師,在旁等待的孩子眼光依然灼灼,等孩子吃得差不多,我拿起筷子夾起第一片火雞肉,明明是烤的,吃起來卻不乾澀,卻因為飽含蔬果汁液的鮮甜而不油膩、不乾澀,是我嚐過最美味的火雞肉。詢問Nick老師,好不好吃?他竟然說「我還沒吃。」然後拆開新筷子,夾起他今天的第一片火雞肉,真是令人佩服的老師。
快結束時,到樓上想幫忙恢復原狀,宇德向我報告,一群女生移轉陣地到作文教室吃喝談天,還把門鎖起來,散會時卻沒將桌椅收拾好,是他和另一位同學將桌椅復原,我誇他真的把品德學到骨子裡,因為作文教育就是人格教育,高尚人格的真諦就是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依然做好自己認為對的事,果然是品格高尚的孩子。
離開時,已近九點,冷空氣襲來有點微寒,心裡卻因為這些老師、這些家長、這些孩子,人人懷抱著感恩的心來參與盛會,補習班像是大家庭,凝聚每一個人的情感,讓溫暖在黑夜裡不停的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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