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烏來」的山青水湄一直在我心中迴盪,所以當秋榮邀約出去玩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烏來」,在作文裡第一個浮出來的念頭不要寫,才能避開大多數人的想法,創造自己的獨特性,而安排旅遊地點第一個浮出的念頭,就是非去不可,因為那是心靈深處最想去的地方,可以和好友共享的景點。
因為我們經常外出烤肉,配備齊全,秋榮星期六要開店做生意,所以跟她說:「一切我們準備,只要告訴我你們想吃什麼或什麼不吃就好了」。秋榮怕我們太麻煩,只說:「小孩喜歡吃香腸,其他通通都可以。」
星期六晚上和先生出門採購烤肉用品,錯過秋榮的電話,打電話過去問她有什麼事?她說:「你們買回來就好了,原本想請你買青椒,因為兒子突然說想吃」剛才在賣場還和先生討論要不要買青椒,後來考慮青椒味道有人不愛,所以沒買,掛完電話,心裡一直覺得好遺憾,剛才有拿就好,現在後悔也沒用,一直想著,小孩愛吃青椒多難得,出去玩沒吃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對小孩來說會是一種遺憾吧!出去買吧?可是採購、洗菜切菜,真的有點累了,腳也在抗議著說他不想動,可是,只要走幾步就能滿足孩子的心願,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拿起錢包去最近的「頂好超市」看看還有沒有?
看我準備出門,先生說:「我去買好了」「真的,你不累嗎?」他說不會就出門,回來時手裡拎著兩袋翠綠的青椒在我面前搖晃,從他手中接過來,立刻鑽進廚房清洗,謝謝他滿足孩子的心願也滿足我的心願。
星期天一大早去市場切最新鮮的豬肉片才出發,到「小烏來」8點多還算早,比起上上週來的時候,人少了很多,有更多地方讓我們選擇,我們選的地點在河的對岸,需要經過一個斜坡,先生和大兒子抬著大冰箱走斜坡有點辛苦,選了好幾塊大石頭的地方,放好東西先生開始起火。
秋榮打電話來卻收不到訊號,請大兒子到停車場等他們,再把他們帶到烤肉的地點,小兒子也一起跟去,過了十分鐘他們回來說等不到人,又過了幾分鐘,電話響起他們已經到了,趕緊請大兒子去停車場接人,小兒子喊累不想再上下斜坡,所以只有哥哥一個人去。
我盯著斜坡出口,遠遠看見大兒子拿著一大袋似乎很重的東西,原來是大西瓜,秋榮也跟著出現,她說「你兒子好乖,看我拿著大西瓜,立刻接過去幫我拿」我很欣慰,這孩子會處處替別人著想,跟身旁的小兒子說:「哥哥主動幫助別人,真的好乖,你也要學習。」他像個大人般的點頭回我「哥哥真的好乖」好像事不關己。
我們和秋榮一家都四人,她姊姊秋香一家,因為心園有事缺席,今天只來了三人,她的朋友美汶帶著兩個孩子,總共7個大人,7個小孩,7個小孩中竟然只有一個女生,好可怕啊!
秋榮和秋香的先生去爬山,先生和我烤肉,秋榮、秋香和美汶圍坐在旁,邊幫忙邊聊天,當然聊天的話題是「作文」,「怎麼讓孩子會寫作文?」問題一出來,秋榮直說這問題好大,的確,作文很簡單,可是沒有速成法,需要時間的累積,在短暫的交談中,我以身邊的青山綠水為主題跟她們分享自己的想法,看來我要為這個題目準備演講稿,這應該是大家都很關心的話題。
5 個孩子彼此很熟,馬上下水去玩,大兒子還不敢去玩在旁邊幫忙,小兒子一個人坐在大石頭上玩水,請他跟他們一起玩他又不敢,我也不想干涉太多,反正小孩很快就混熟了,果然,吃了幾根香腸就一起玩了。
其實和秋榮認識,是在兒子們的幼稚園,我們還一起到台東旅遊,現在,已經長大的他們,卻已經彼此不認識。于凱比他的弟弟永謙大兩歲,個頭卻比較小,當孩子搶食肉片、培根,他的碗裡只有青椒,看著于凱臉上滿足的笑容,我真感謝昨天先生有買,讓孩子可以這麼快樂。
一聲尖叫聲傳來,原來,有一隻青蛇隱身在樹叢間,剛好在我的身後,我近距離的欣賞,雙眼交會的瞬間覺得他好美,扭動的身軀如綠波蕩漾,閃著亮光,在大家的尖叫、騷動中,我趕緊翻找相機,先生對著站在我後面的人說「不要打他,讓我太太先拍照」,那位先生仔細端詳青蛇:「頭是圓的不是三角,沒有毒不用打他」就離開,我快速的拍了幾張,青蛇身軀向河邊扭動,先生接過相機追著拍照,隨後鑽入河邊的石頭不見蹤影。
孩子什麼都不會,是我們養出來的,秋榮笑美汶是「孝子」,因為她兒子、女兒一直在河邊玩水,喊了好幾聲過來吃烤肉也沒上來,於是這個「孝子」,在碗裡裝了烤好的食物送到溪邊餵孩子吃,她女兒今年國三,兒子小六,美汶面對我們的不可思議解釋「兒子最近出了兩次小車禍,雖無大礙卻直說自己倒楣,怪我害他受傷不能盡情玩水,所以生氣不吃東西,兒子那麼瘦不餵他怎麼辦?」
大兒子想起他小時候,有一次覺得菜不合口味不想吃,爸爸二話不說便把飯菜收起來,讓他們餓一餐,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說食物不好吃了。
秋榮和秋香直說先生很有耐心,不像他們家烤肉都是女生在烤,我覺得男生應該比較會烤肉,秋榮說:「反正,你跟我們不一樣」,也許吧!每次跟別人出去玩,都覺得先生很好。
先生隔天起床發現腰酸背痛,直嘆歲月不饒人,很謝謝他為我們服務了一天。
小兒子覺得人多比較好玩,下次還要找他們一起出去玩。
認識秋榮是從大兒子幼稚園到現在,已經有6年了,6年的時光,這些孩子已經從小小的可人兒變成個頭比我們還高的少年,而我與秋榮的感情是逐年遞增。秋榮常常笑說:「沒想到我們會變成最好的朋友」我們都不會主動跟人攀談,屬於慢熟型,不過,一旦認同這個朋友,感情就是情比石堅。
秋榮是兒童服飾店的老闆娘,沒有一點商人習氣,她愛孩子、黏孩子,一切以孩子的出發點考量,站在孩子立場選擇物品,她說有些家長很奇怪,明明讓孩子選自己喜歡的,選了又嫌東嫌西覺得別的更好,有的孩子乾脆拗起來什麼都不要,於是在店裡媽媽跟孩子生氣,原本高高興性的購物,變成兩人生氣的回家多不值得,她排解紛爭,說道理給媽媽和孩子聽,讓大家高興回家,所以小小的店裡經常擠了滿滿的客人。
在店裡有閒暇就讀書充實自己,也跟我討論讀書心得與想法,常有她特殊觀點,有次她說:「你的耳環好特別是烏龜造型」我驚訝的看著她:「這是蝴蝶不是烏龜,蝴蝶和烏龜差很多」「可是從我這個角度看,真的像烏龜,有時候站在不同角度看事情,就會有不同結果」從小事件中她能體會出富有深意的哲理。
剛轉換跑道教作文時,她是最看好我的人,一有人問起哪裡的作文班好?她一定大力推薦我教課的作文班,遇到壓力、挫折時她常鼓勵我,有次她對我說:「我覺得學生上你的課是賺到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都不知道她從哪裡衍生出這些對我的信心,比我對自己還有自信,想起三年前她寫的<秋榮眼中的夏>,覺得很感動,感謝她一路相伴,認識她是我的千秋尊榮。
認識夏,是在93年的秋天,在人群中她很安靜,看起來雍容華貴,那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後來因為一連串的愛心志工服務,才慢慢注意到夏,發現她處事條理分明,思考邏輯清唽,每次聽他分析事情,總讓我開啟不同視野。
而她的脾氣真是好到不行,發脾氣都讓人感受不到,雖然那時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但我欣賞她的理性與做事的沉穩。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的感情與日俱增,知道她非常熱愛文學,上過無數的課,聽過無數的演講。
但最讓我震撼的是,有一次無意中聊到文學的事,她竟然越聊越高興,越聊精神越好,(她是個早睡的人,而那時已是午夜時刻),語氣中的喜悅,讓我在電話線的這頭都強烈的接收到,隔天還帶了一大堆資料給我。
後來我知道只要一跟她聊到文學,不管任何時刻、不管精神是否疲憊,她都會興致勃勃的訴說。
她是我認識的人當中唯一如此熱愛文學的人,真的很高興結交這個亦師亦友的人,真心祝福她能一路平順,把這顆愛文學的心,永永遠遠的傳遞給她的學生。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