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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01 22:59:21| 人氣26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朋友眼中的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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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品》風景:淑儀之於〈典雅〉  黃秋芳

 

二十年前,淑儀最清新純淨時候,在創作坊參加讀書會。
當年同年紀兩位少女,淑儀嫻靜、友善,另一位聰明、強勢、反應快,很明顯地,所有讀書會成員,自動多偏愛淑儀一些,鼓勵她,欣賞她,還想盡辦法為現在已然成為她的先生的「當年情人」,說情,加分,大家陪著世夫一起追她,熱烈地參與她的幸福。
她就是這樣,從來不爭、不鬧,時間拉長,大部分美好的籌碼,總是自動黏附在她身邊。
淑儀終於和世夫成為「一對」時,讀書會裡的成員,開心得好像自己要嫁女兒一樣。每一個人,自動地展現各自的專長,音樂老師為她譜曲頌歌;喜歡寫詩的創作者,紀詩歌詠她的美麗愛情;還有幸福的婆婆媽媽們一點一滴的叮嚀和祝福。

後來,淑儀成為創作坊的專任老師,仍然帶著她美麗的夢幻嚮往,參與一種她所期待的可能。有時候,她旁聽我的課,下課後,她會情難自禁地落下淚:「繳同樣的作文學費,我心疼我的孩子們,不能像老師的孩子們得到這麼豐美的文學素養。」
她眼裡永遠有更高、更遠的標準,讓她一直不敢懈怠。
我常常笑,淑儀的不爭、不鬧中,有一種無人能及的的韌性與堅持。教室裡的工作分配,她先挑「別人可能比較不喜歡的」;他們夫妻的收入總和,其實不算多厚,但是,結婚以來公公婆婆的所得稅減免額,她都讓給先生的姊妹們,總覺得別人的負擔更大一些;她的兒子煒之畢業旅行回來,收藏一袋子都是買給大家的禮物,我真的很慶幸,這孩子多麼像淑儀!

無論孩子們或媽媽們,大家都喜歡淑儀老師,只要她期待孩子們的幸福可能,孩子們總是能真切感受。傑出的孩子惦記她:「上淑儀老師的課,好像各種很難懂的道理,我們很快都弄懂了,淑儀老師千繞萬繞,一定會帶我們找到必須相信的價值。」;一時還沒有磨出個人光亮的孩子,這樣感謝她:「淑儀老師讓我明白,即使只是路人甲,只要轉換舞台視角,我當然也有我的演出機會。」
她看到每一個人做好的地方,也努力把最好的可能帶給每一個人。
7--11
推出Hello Kitty十二星座手機吊飾時,她送我「巨蟹小Kitty」;2009年夏日,為了促成這個勞心團隊花一點時間運動來平衡自己,我送給大家Piyo Piyo黃色小鴨長汗巾和登山小扇,發現我喜歡黃色小鴨,淑儀又送了我小小的Piyo Piyo手機吊飾。

煒之上了國中,世夫希望淑儀專職陪這孩子,走過狂飆青春。從創作坊出生到現在,一路相伴近二十年的淑儀老師,在這學期,暫時會畫出一個不捨卻美麗的小小逗點。
淑儀感傷,但仍然不爭、不鬧,因為,這樣「不夠美」。美麗,是她一輩子的信仰和追求。一如〈典雅〉這首詩:

玉壺買春,賞雨茆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
白雲初晴,幽鳥相逐。眠琴綠陰,上有飛瀑。
落花無言,人淡如菊。書之歲華,其曰可讀。

人生很長,創作坊珍惜這美好的淑儀老師,我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淑儀老師又會帶著更動人的美好,靠近創作坊,重新成為我們這個賞雨茆屋中的「坐中佳士」。
以下是從尖石回來後,團隊整理出來的逐字稿:

淑儀是典型的〈典雅〉人物。想想看「玉壺買春,賞雨茆屋」,重點是茆屋,茆屋其實是窮的,有錢人大半雅不起來。雅跟俗為什麼相對?就是俗世的要求,要富、要貴、要壽,這所有世俗的追求,因為「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嚷嚷,皆為利往」,所以很難成為「雅的人」追求的目標。
雅的人,渴望成為一個經典,渴望成為被別人談論的對象。他們總是渴望,我就是這樣特別;我想要「坐中佳士,左右修竹」;想要在美美的地方,在生命無所罣礙的地方,想要最美的、最好的,都停留在我身邊。


看「白雲初晴」,你知道風雨會過去,那個正當漂亮的瞬間,能夠把那個瞬間留下來多好!人生如果通通都是大太陽,這有什麼意思?一定要下雨,要流淚,下雨、流淚後那瞬間的情才會美。
「幽鳥相逐」時,生命美好都在身邊,而且,「眠琴綠陰」,在這裡,她知道世界這麼美好時,又不想一個人好,她永遠在追尋,這世界上還有更好的標準、有她觸及不到的「上有飛瀑」,還是有更好更好的可能,除非要這樣,要一直可以「更高、更遠、更好」,這才是她生命中的追尋,所以,她生命的追尋永遠觸及不到,永遠有一種「精神的遠方」。


妳覺得「落花無言」,生命中所有的繁華這樣消歇了,「人淡如菊」的我,仍然在堅持,沒有人知道的寂寞。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不過是希望每一個人背後談到我就說:「淑儀是這麼雅緻,這麼特別的人,她不在乎、不計較。」因為「書之歲華,其曰可讀」。
多少年過後,我要別人提起我,仍然這麼精緻而美麗。淑儀對「美麗」的追尋,從年輕到終老,一直都不會改變。

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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