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懂事開始,我認識的第一幅名畫就是拾穗!因為家中掛著就是那幅,是爸爸的臨摹!
現在回想起來腦海中畫面竟然依舊的清晰,小時候家境非常的困苦,住的是爸爸親手一木一釘蓋的木頭平房,為了養家每個夜裡坐在蚊帳外的,是爸爸在床邊拿著畫筆工具在畫畫的身影,有時後是國畫,有時後是油畫,甚至是黑白的人像照(遺照)。也還好爸爸在年輕時跟過一位老師傅學畫圖,有這麼一技之長,才能把我和弟弟拉拔長大,這過程也是有一餐沒一餐的,但在那當下的我們已經很知足了!
小時候的我很愛在爸爸畫畫時跟在旁邊東問問西問問,甚至會趁爸爸不在時偷偷拿起畫筆假裝在調色,我弟弟則是自己默默在旁邊拿鉛筆學畫畫。從這裡大概也就能知道,只會練嘴上功夫的我最後中就沒能遺傳到爸爸的美術天分,我弟則是很有畫畫的天分!
有一天我看著牆上那幅一直沒有賣出去的畫問爸爸說:「為什麼這幅畫都賣不出去?」,爸爸說:「這幅畫不是賣不出去,是我不賣,因為這幅是個名畫,叫拾穗,是我唯一臨摹的作品,我很喜歡也捨不得賣」,當時傻傻的我也沒想太多:「只覺得我很喜歡那幅畫的色調,也對於彎腰這件事情有了很深刻的印象」,那時候的我才剛讀幼稚園大班。
幾年後,爸爸放棄了畫畫,因為光靠賣畫已經養不起我們一家人了!所以爸媽開始著手經營小吃,從米糕、虱目魚粥….一直到雞蛋糕、紅豆餅。這才讓家裡的經濟能力稍微好轉,且在大姑姑暫時的金援下,我們終於有了第一個用水泥蓋的樓房,雖然只有兩層樓,但已經讓我跟弟弟興奮不已,而我們也順利的搬進了新家,而原本掛在木造平房裡的畫作中,唯一跟著搬進新家的就是那幅「拾穗」,由此可見這幅畫在爸爸的心中有多麼的重要。而那時的我正在讀小學五年級。
期間一直到現在,家裡的掛畫依然常被爸爸汰舊換新,但唯一還掛著的是那幅有題著爸爸名字的「拾穗」,最近看到新聞報導著「拾穗」將來台展出,當下第一個念頭是:「哇!是真的名畫拾穗耶,我一定要請爸爸來看展覽」,所以打了電話回家跟爸媽商量這個好消息,卻聽見媽媽在電話那一頭說:「家裡這幅也是真的阿!是你爸爸畫的耶。還掛在客廳呢!我再問問看你爸爸看要不要去看…..」,其實在那當下我心裡突然驚了一下!
沒錯,其實在我和媽媽心中,是否有看到那幅真正的拾穗並沒有那麼重要了!因為真正對我有深遠影響的那幅名畫,其實早就在我心中展覽很久了!
不過還是推薦大家有空可以去歷史博物館觀賞「驚豔米勒」畫展,即日起展到9月5日,門票250元。詳細請上網
http://www.udnmillet.com.tw/index.html。
備註:
照片出處:
http://www.udnmillet.com.tw/index.html
《拾穗》是米勒十年觀察與研究的成果。呈現三個農村婦女,在收割之後的麥田裡撿拾遺落的麥穗。較年輕的兩位彎著腰朝向麥稈七零八落的灰土地,雙眼緊盯地面,忙著撿拾落穗並隨手扔進兜在腰際的圍裙裡。最年長的婦女微微俯身,手中拿著一把細枝。背景可見遠方的田裡仍在繼續收割,成綑成堆的麥綑、麥垛,一輛大板車和成群的農場工人構成一幅明亮歡愉的熱鬧景象,與三個拾穗女的淒涼形成強烈的對比。在畫面右側,騎馬的管理員正在監督收成的進度。更遠處可以看到村莊的屋宇。米勒的用意並不在於說故事。進步主義的藝評家卡士坦尼亞里(Castagnary)寫道:「這是一幅很美、很簡單的藝術品。作者無意做任何宣示。儘管畫面所繪的確尖銳,但卻超乎於擁護任何立場的激情,以不造假也不誇張的方式再現大自然真實、偉大的篇章,殊堪與荷馬、魏吉爾的史詩相媲美。」將米勒與希臘、羅馬時代的大詩人相提並論,並不為過。許多人都在這三個拾穗女的身上看到了雅典巴特農神殿雕像的影子。吃苦耐勞的生活賦予她們雕像般沉重的身軀,長年的操勞使肢體越來越沉重,習慣於彎腰工作之後,腰桿就難以伸直了。
亞布(Edmond About)形容她們「足履木鞋,追隨著米開朗基羅和勒敘厄(Le Sueur)的腳步。」三個婦女分別裹著藍、紅、黃三種美麗原色的頭巾,相貌特徵幾乎全被遮蓋了。她們是沒有面孔的無名氏,她們只是拾穗者。米勒將這幅畫取名為「Des Glaneuses」,用不定冠詞「Des」來表示畫中人物並不特指某些拾穗者,意味著畫中情景具有「放諸四海皆準」的代表性。這樣的畫面難免會喚起人們對農村社會問題的關心,尤其在布利(Brie)地區盛產小麥的大農場,經常可以看到在地主、工人的身邊,苟活著被社會體系排除在外的人(例如這些三餐不繼的拾穗女)。保守主義者批評他畫的是「衣不蔽體的稻草人」,顯示布爾喬亞階級對於法國大革命的恐懼,深怕窮人再度揭竿而起。而非對米勒的純畫家立場的恐懼。無論如何,《拾穗》在1857年的沙龍首次展出即備受矚目,受歡迎的程度與日俱增,與《晚禱》不分軒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