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號週一,是指揮部實施駐地鑑測的最後一天,至於今天的主要項目則是體能,當然所測驗的內容都是相同的。
早上七點起床後,先換上整齊服裝去實施操前六查,接著帶上鋼盔、領取槍枝後,開始第一個測驗項目「刺槍術」,接著便是單槓、仰臥起坐,雖然不可諱言的,感覺上真的很累,沒什麼時間休息,但一個上午便這麼匆匆地過去了。
中午吃過午餐後,便直接待在文書室內寫信;隔壁置物櫃沒人放的時候,我常常就這麼站著寫信,然而因為不斷地有新成員的加入,也有老兵開始休退,每一個置物櫃幾乎都有專屬的主人,我既然已經是政戰文書的業務負責人,那麼這個辦公桌想何時作業,也不會有人有異議,更何況是在中午的休息時段。
下午的時候,天氣開始明顯地惡化,甚至準備要開始測驗手榴彈,雨就這麼批哩嘩啦下個不停;連上的弟兄就這麼窩坐在車棚裡,但依舊被飄飛進來的雨氣給沾濕,灰黑的天空,或許真的是難以預料的吧?
最後沒有辦法,鑑測也就這麼打住,在跑回連上的途中,大夥的衣裳全都淋濕了,可是沒有人有任何的抱怨,這一場「及時雨」不僅化解了不用鑑測的機會,起碼回到連上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三點四十五分全連換上體育服,我則繼續窩在文書室內割著珍珠板,把另外一份的字體給做出來,結果就在最後一個字即將完工,營輔仔卻相當很不視相地找我過去,為了只是很簡單地幫他洗窗戶。
其實說真的,我們這一個營輔仔真的不太愛乾淨,東西都是隨意亂丟,之前房間內都有一股很重的尿騷味,緊閉的窗戶也都不愛開個縫作對流,悶悶的氣壓實在令人喘不過氣來。
結果新任的大指揮官開始東要求、西要求,他才開始像隻擔心受怕的鍋上螞蟻,著急地找人來幫他整理洗刷,但偏偏外頭就是還下著毛毛雨,這種不乾不爽的天氣,打掃起來怎麼會乾淨?我反倒認為,他首當應先學著,如何改善自己的衛生習慣,還有提高自己的清潔標準,不然我們這些人怎麼收拾也沒有用。
週三的晚上沒做行車安大會,反倒是要做「內務示範」,連長自行規定日後的寢室清潔標準,都必須比照四樓某一間的小寢才行;那種巨細靡遺的超高標準,真的快要令人不敢相信,但這就是當兵嘛,長官怎麼說就得怎麼做!
至於從今天晚上開始,便是師父開始休退的日子;好像我昨天才開始學著政戰文書,今天師父就已經要開始準備退伍了,還真是快呀。
三十一日的週四莒光日之前,我則先在清晨站了四點到六點的垃圾衛哨,不過說句實話,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特地跑出來偷倒垃圾?應該不會這麼白痴吧?結果還被下一班的拖哨十分鐘,這下子更是心情不悅。
用過早餐後的七點五十五分,中山室就定位,沒想到輔仔的莒光作文簿還有一半沒改,連續兩週皆是如此,害我也不能在第一時間把作文簿發下去給弟兄,每個人問我,也只好說是輔仔的關係。
今天中午開始便是打飯班的交接,之前都是通信班一起來,不過既然現在光無線就已經有八個人,因此有、無線便開始分家不一起執行三餐打飯的工作,反正這樣也好,才不會人多手雜,且有人沒事做光只會待著看。
撤收回來之後,下午則幫忙去代站一樓參辦室的庫房衛哨,心裡那時只是很單純地想說,可以好好地坐下來寫信給女友,不用擔心要去六查操前的集合。不過沒睡到午覺,還真的是很睏很睏。
不過在我站哨的這一段時間,連上很神奇地開始重新測驗體能;沒錯,先是手榴彈,接著測單槓、仰臥起坐,甚至已經明明五點四十幾分了,該要集合吃晚餐,且那時候外頭還批哩啪拉下著雨,連長還是堅持要去測三千公尺。
只因為「二連都去跑了」,所以我們也要一起跟著耍白痴?老實講,這樣著的玩兵,不去給人家申訴,真的實在不太可能。
但晚上稍微集合一下,便下去自由活動,去三百營站買東西的去三百、去中正堂看電影的去看電影、留在連上作業或是看電視的留在連上,而我則因為頭疼腳痛,就乾脆窩在四樓大寢內八字狀躺著。
而回溯到今天下午的時候,連上不僅又來了一個受過十噸半駕訓的二兵,晚上甚至還多來了八個兩百旅解編的弟兄,當然聽說其中幾個,還是來我們這邊「準備退伍的上兵」,挖靠,還真不是普通複雜。
而到了九點二十分,就又灑下去提早休息準備就寢,原因是明天開始的愚人節,就要改成夏令的作息時間,簡單地說,過去六點的冬令起床時間,將要提早至清晨五點半起床,想到就覺得令人受不了。
四月一日的愚人節,是我個人覺得最不想過的一個節日;但還是得在五點半起床,接著六點的時候全營區的人員在中正堂就位完畢,由大指揮官實施「重要正令宣導」,結果其中三營因為回答不出答案,全營必須留下來明天八點再聽一次才能離營休假。
真是可憐哪!
而由於聽完大指揮的集合,晨保的時間也都快要結束了,所以我們通信無線的班組便直接下去打飯;用過餐後也不用操前了,但連長說因為今天需要大量的公差,以便執行環境區域的重新整理,於是週保的人員將調降,不過文書則繼續作業,不用參與公差的任務。
的確,看到一些新進的弟兄穿著雨衣,冒著雨在那挖樹坑美化環境,以便達到指揮部要求的標準,說來光看就覺得很令人心酸。唉唉,能夠難得當政戰文書的機會,真的是要好好珍惜的。
中午的休息時間增加了半個小時,不過我依然在撤收完餐廳後,躲在文書室內寫信,沒想到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可以利用,算是還不錯的。下午又來了五個弟兄,且全都是志願役士兵。看著他們挺可憐樣地坐在中山室地板上,低頭振筆寫著一張張的基本資料,忍不住要他們拿張椅子來坐著。
剛下部隊的二兵,難道都是這麼怕事嗎?不過話說回來,我當時應該也是躡嚅的像個小媳婦,學長沒說的自己也不敢去做,誠惶誠恐地低頭不太趕說話,看人也幾乎沒什麼自信心。
或許,大部分的人都有剛下部隊時候的那種恐懼吧?
快中午及下午的時候,去補測了一些體能項目,就算不會過又何妨,反正有成績總是比沒有成績還要強。晚上的時候,連上將近一半的人休么八走了,而我則不停地趕著明天新兵懇親會需要的資料。
當然也藉著睡前,帶新兵去寫假單的時候,很費口舌地分享一些他們進來的一些注意事項,這也是當初進來學長們不太說,全都用自己的時間磨練出來的心得,該說的盡量說,希望下週一開始,能見到他們被幹的機會能少則少。
政戰就是輔仔的左右手,如果真的能當作是積點陰德,減少部隊的危安因素,尤其是新兵肇事的情事的話,那才真的是相安無事啊!
沒想到一講,再一幫忙處理他們假單、上樓洗好澡,結果我快十一點半才上床就寢,真不知道自己在拖些什麼?太不應該了!
2005-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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