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週末,不僅是十月的最後兩天,說來其實也算是在官田新訓的最後一個週末。
星期六一早醒來,忽然發覺今天的天色竟比平時還要暗晦,等到我折好棉被和蚊帳仔細一看,才知道原來窗外竟佈滿一層薄霧,操場的另一端,也就躲在霧的屏障裡。
上午,我們所上的課程是單兵訓練,而且會是把所有單兵戰鬥課程都即將教完,不過授課的是排長,雖然很無奈,但好在地點就在營區的草坪上;而他一向把「雞蛋裡挑骨頭」成了習慣,被他當棋子玩,反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至於他下的口令狀況很簡單,不是「毒氣」「砲擊」就是「衝鋒」,再不就是要你伏步前進一段距離,然後他感覺很愉快,微笑的很開心;當然,為了不想跟他一般見識,申訴他,至少我們沒人去做。
下午的時候,同樣又是把槍領出來,開始複習昨天不足的刺槍術,只不過今天下午傍晚的時候與別連有「壘球趣味競賽」,因此也只上了兩個小時便集合下課。我對壘球沒興趣,加上又是軍械公差,於是留下來在中山室擦槍,當然與我同行的除了另一名公差,就是五六個腳傷的弟兄。
感冒潮,那已經在上回休假後開始散去,但連上腳扭傷的人數,已經到快突破個位數的趨勢。臥倒時的意外、平地上的坑洞、走路的跌倒、操課時的姿勢來不及恢復等等,都是一再再地讓傷員持續增加。
那會不會好?當然是會好,只是好的會很慢,因為幹部不可能因為你是傷兵,就叫人去打飯來給你吃,或者說是你可以一整天都待在寢室內好好休息;相對的,還是得跟著部隊前進,一樣的行走距離,除了可以允許走慢一點之外,幾乎沒有多少的差別,於是人數只有多,不會少!
當兵,不要老是寄望老天會保佑你,而真的是要自己多多保護自己本身的安危,能夠平安退伍那才真的是上上之策。
吃過晚餐後,班頭跑來轉告我說,第十一班的我們必須「穿著運動短褲、拖鞋,手拿自己的臉盆及拖把」,去打掃餐廳。聽完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還沒這麼可以明目張膽穿拖鞋到一樓,那一定是很另類;憂的是餐廳那麼大,咱們班再扣掉其中一員打飯班才十一人,怎麼掃那麼大的餐廳啊?
而且軍中,向來都是要求到「恢復跟新的一樣」。天啊,可憐的陸軍什麼沒有,就是只有龐大的人力,而在這出賣卑微的人力,便是當兵的最大守則。不過好在後來發現是自己猜錯了,因為其實還有其他三個連來共同負責餐廳打掃,於是四分之一的區域就是我們的今晚工作。
晚上聽鄰兵阿鴻說,今天他腳痛去出的公差,就是去搬運新的迷彩服和小帽,看來是這兩天就會發放下來。而果不期然,晚上就寢前,班頭就開始分別調查每個人的衣服、帽子、鞋子尺寸大小。
可終於有新軍服可穿了,聽說是下部隊要用的。
隔天的週日,意外聽聞說排長今日放假,所以應該今天一整天都不會被他帶到課,這真的是好消息,起碼心情可以放鬆不少,不用擔心被他玩個要死不活,還可能因操過頭腳受傷,那就真的划不來!
上午由其他班長分別各排帶開上課,把所有的單兵課程跑過一遍,班長的臉上掛著笑容,我們的臉上更是,或許「帶兵要帶心」的做法,在這些從幹訓班出來的義務役班長們身上,是比較容易顯而易見吧?
下午我們除了複習刺槍術及托擊法,也把三個排作分別的競賽,不過既然是自己人比自己人,儘管嘴上說的沒什麼,其實一上場個個都殺氣騰騰,嘶吼的聲音幾乎都快震破雲霄。
當然,還是會有些人,明明就是在比賽了,還是跟人家不一樣刺錯邊!(誠如班長說的:「ㄝ,你是天上來的啊?」)
同樣與昨日一樣的行程,比賽完刺槍術之後,留下了軍械公差與腳傷人員後,其餘的人便繼續帶去跟別連比賽壘球。雖然我們第三排刺槍術殿後,可是步三連的我們卻是壘球賽的強連。
真是看不出來啊!
晚上,軍械公差同樣窩在中山室擦槍,忽然被幹部叫到外頭說要開始領衣服,而且還是第一批發放的人員;先別樂,因為我單子上填的大小,跟班長直接看到我的身材是風馬牛不相干的兩碼子事。
最扯的,第三件所謂「不合身」的尺寸,竟然是發給我一件足有44腰寬的褲子。夠了喔,這應該不是讓我用來拍瘦身廣告的吧?
後來也沒有發小帽,晚點名後大家就回到寢室準備洗澡,或許幸運女神真的挺眷顧我的,這已經是我第四天一個人洗澡,而且入伍以來就屬今天的水溫跟家裡的最像,不會太熱也不會太溫,舒服極了。
而在就寢時,今晚負責來我們第三寢查舖的班長,也就是下週與其他連開「技測協調會」的參三,他說:「十一班和十二班應該是抽不到了,因為隔壁兵器連只有十班,人數比較少。」
儘管說,能代表連上參加技測是一種「榮譽」的象徵,可是不用技測出公差等放假,這應該是每一個人心底的真話。而聽到參三班長這樣的一段說法,忽然覺得面對起最後一週的磨練,也就開懷許多。
哎哎,當兵畢竟真的也不是挺願意吧!
2004-11-09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