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或許一直期待的,不見得會是懇親日,不過休假回家好好恢復自由的生活,可能才是每一個當兵的弟兄們,最殷殷期盼的事。
我們週四莒光日的下午四點,就可以集體四個營一同放「懇親假」,管他是什麼名稱?反正確定可以休假回到溫暖的窩,那真的才是最重要的。而放假的前兩天,還被負責參一的班長,叫去寫假條。
自己的假條自己寫,還真是新鮮事。(其實上週輔導長一次叫我去寫的,也是自己的福利證。)
週四中午吃過午餐,第三連的我們,先被帶去拍「結訓團照」,而且各有輕鬆、嚴肅一張,單張護貝售價兩百元整,可真的是好樣,不過既然已經早就洞悉這樣的邏輯,摸摸鼻子只好全都買,反正這一個月大家難得在一起,算是修來的好緣分。
一點多到兩點半的這段期間,在開完「團結聯誼會」後,我們除了整理連上的環境,也把自己的內務櫃、床鋪擺設全都整理好,並且換上自己十四天前穿來的便服,五顏六色的繽紛,大家的心情都不住飛揚起來。
再每個人領取一杯冷飲外加雞腿堡後,我們跟著三四營的後塵,與第二營的弟兄在大操場集合完畢,接著區分徒步與家長接送的人員之後,一票人就像是遠足模樣,大步地往隆田火車站移動。
當排長再快到營區門口,大喊著「三連慢跑前進」時,那種像是囚鳥飛出鐵籠的喜悅,真的令人差點流下眼淚。原來,「自由」竟然是這樣美好和熟悉!我們的連長,還在營區門口親自一一送別我們,這樣的好連長,實在百年難求啊。
一路上大家都忍不住嬉嬉鬧鬧,負責帶隊的排長,多少也放寬了平常的尺度,除了偶然說出的「注意班面、四個四個對齊」之外,多多少少也跟著我們一起聊天八卦。
二十分鐘的徒步後,我們總算抵達了隆田火車站的後站,接著我們等候了約十多分鐘,大家陸陸續續派代表買了距離長短不一的車票,我則搭著五點零二分的電聯抵達水上,一馬當先衝出站後迎接我的,便是等待已久的母親。
等著逐漸淒黑的夜色,我懷著愉悅的心情,已經捱了三四天的感冒,回到久違的家。
晚上,爸媽與我三人到朴子的京兆吃火鍋,因為母親說「感冒的要多喝熱湯」關係,只不過平常一鍋都吃得完,結果今天卻吃到一半就吃不下。於是又直驅後潭常去的診所看病,總算當晚吃了一帖藥後,壓抑不住的咳嗽舒緩許多。
第二天是週五,雖然生理時鐘約六點就已經醒來,但我還是躺到快七點半才起來,畢竟「賴床」在軍中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週五一整天,幾乎都在撰寫當兵的一些點點滴滴,好久沒摸到鍵盤的觸感,真是五味雜陳。
傍晚的時候,同樣騎著機車跑到國小去運動,並且也跟著奶奶和父親走著操場,奶奶心疼我當兵辛苦,於是又假藉我入伍前幫她看病的名義,又遞給我兩仟當零用錢,可是當兵吃國家,一天花在零食上也越來越少,因為吃多了正餐真的很容易吃不下,就沒體力好操課,也更容易肚子餓。
晚上爸媽去看牙醫,也順道去拜訪朋友;而我則是開母親的車子到火車站去接女友,接著則在回程時候去逛逛後潭夜市,買些晚上想吃的小東西回來。(鹽酥雞、東山鴨頭、小籠包)
星期六的天氣,還是維持著這兩三來的好,看著新聞氣象報告一直說著,某某颱風侵台機率多少多少,反正只要不是在這個週末就行了,下週若能因此多少不操課那才真的棒呆呢,就怕又被叫去出公差。
週六的中午,母親煮了一大鍋菜要大家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冒?還是說不習慣這樣的吃法,實在隨便揀了一些吃吃就罷工;怪了,回來吃的東西胃口都變差,怎麼會這樣?(而那一大鍋還吃到下餐哩!)
星期日的一早,父親準備了一下書包,和我稍稍先行道別後,就出門去上課了。九點多的我,被母親要求去「探望」奶奶,儘管想說應該要出門前在去不就行了?但母親說「人家睡午覺你去做啥」的說法給否決。
放假真的很龜毛,因為每天有早晚各一次的分組回報,而且一休假及即將收假前,都別忘記要回報給安官及自己分組的班長,而且回家還要給家長簽名,證明真的休假都待在家裡,感覺起來好像小學生,還得簽家庭聯絡簿。
三天的假就即將結束了,雖然說是休假,但其實也沒有去哪裡玩;或許一方面大光頭出去怕被憲兵刁,而且還得時時回報,不然就像昨天週六晚忘了,組長還反打過來問我在哪?真是有夠尷尬的。
還有十天就即將結束新訓的日子,回想起第一天入伍的種種不安,現在看來其實也是挺可笑的。
然後下週二是憲兵甄選抽籤,週四的莒光日那天,還是選兵的重要日子,攸關到自己之後一年半下部隊的權益,不然什麼都沒被選上,技測結束連放五天的結訓假回來,還得一起參加大抽籤,「金馬獎」獎落誰家?誰也不知道!
該收收心了,平平安安地當兵,除此之外已經別無所求。
2004-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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