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入伍前看過的一則電視廣告,主要是因為爸媽帶的不是愛吃的炸雞,結果一個偉大的革命軍人,就躺在地板上揮舞邊叫著:「這不是肯德基!這不是肯德基!」
但問題是,影片中那位偉大的革命軍人,頭髮也留得太長了吧?(十天能長多少?)
沒想到那個時候還在想的「懇親」名詞,今天卻輪到自己真的在軍中,被別人懇親;不過只要有空有時間,我都會盡量撥閒打電話回家或給女友報平安,一方面是擔心他們怕我在軍中適應不良,所以天天照三餐稟報,好降低他們的憂心。
畢竟軍中只有幹部能帶手機,新兵是來訓練的,手機是萬萬不能帶進來使用的!(其實連電動刮鬍刀也不行哪)
而懇親的日子分為兩天,週六是第一營,週日則為第二三營;我是屬於第一營,加上剛好父親只有週六上午有空,所以星期六的安排,實在對我而言相當厚道。聽父親說兩個叔叔及奶奶也要過來呢!
最巧的重點是,小叔也跟我一樣,新兵訓練的中心都在官田,這下子可真的是學長學弟,親上加親!
週六一早跟入伍第一天差不多,清晨五點半就要我們起床,然後盥洗結束後換上「較新」的迷彩服,鞋子要刷的黑亮、鞋帶要綁緊,衣服要拉直拉挺,指甲及鬍子都需要修剪,因為幹部他們都知道,家長是最惹不起的,隨便一個申訴都讓連上搞得雞飛狗跳。
只是,當我們集合時若一個怠慢手沒貼緊,排長還是會大叫著:「阿你是他媽的活老百姓喲?班長沒教你怎麼站嗎?」真是奇怪!
接著六點我們在連集合場集合,由班頭負責分給每個人兩個麵包及一小盒牛奶,這根本只能算充飢,距離吃飽還真是兩碼子事。可能他們帶新兵帶習慣了,知道家長都會帶豐盛的佳餚來,起碼精實的國軍也是懂得人情事故的。
早上六點半就可以開始領人,沒想到還真的連上有弟兄,六點三十五分就被廣播叫了下去會客。就這樣,或許是怕爸媽太早來,就跟他們說九點到就好,畢竟軍營也不是什麼好觀光的,結果九點二十母親換証來領我時,竟是連上倒數第十六名?!不知道大家都那麼早來作啥?
連前的所有樹蔭下都是人山人海,先來懇親的爸媽及二弟,以及從高雄北上到隆田,再由爸媽順道過去載的女友,再過沒多久是小弟跟著抵達。最後一個小時後接近十一點其他親友也到了,陣仗還真是不小。
於其說來懇親,不如說是難得的家族野餐,或許真的大家對於軍營的好奇心,還是大過於對看我來得實際,最起碼我個人若去參加懇親的心態是如此的。奶奶可能是想起父叔當兵的辛苦,不斷地重複不下二十多次「你要多忍耐」的關心話,但在懇親之前,其實說操課也都還在適當範圍,確切來說真滿像來度假的。
只是吃的不到色香味具全!(而且沒美女可看,只有餐車的歐巴桑。)
操課一點都不辛苦,我是說真的,但是自己帶來的兩件底褲都因為姿勢頻繁,加上不夠彈性,結果全都破掉,成了開襠褲,只好請母親懇親會時別忘了多買兩件來給我。至於女友則是又買電話卡、又買維他命、保濕防曬乳的,看來只要東西擺的下,應該更像是來度假。
母親帶來我愛吃的水梨,十天以來吃的水果不是西瓜就是芭樂,偶然會出現鳳梨和香瓜,但是香瓜不甜而且硬,鳳梨則是心和果肉一般厚。終於多少能夠體會,不挑食才能活得下去的真諦。
大姑說我皮膚變黑了,說真的可能比較言過其實。黑是有一點,不過可能還沒真的那麼明顯,畢竟官田新訓就在師部旁,很多事情操起課來雖不嚴苛,但還沒到一天曬超過五小時的紀錄。
當兵嘛,有軍購就好了,又不是要每個人都訓練成敢死隊?
因為下午的兩點二十分,我們就要集合,所以他們大約兩點離開,父親下午還要上課,多拖也是不太應該。送走了親人,我已經先換好了等一下規定的體育服裝,回到寢室大家都不約而同回來,此時忽然瞥見一個前面班的弟兄,邊說著母親給他的叮嚀,邊躺在床上流著淚。
唉唉,我是不是太沒心沒肝沒肺了?為何除了進來第二天的中午,或許真的是有點小受不了,怎麼壓都壓抑不了,就無聲地留下幾滴淚外,之後的每一天不管自己多麼不能承受,還是提醒自己要撐下去。
因為,我相信別人做得到,自己也可以做得到!
下午兩三點,稍稍地做復原的清掃工作後,班長帶著我們做小測驗,就是一分鐘的伏地挺身及仰臥起坐,接著再每天例行的破百下的開合跳後,排長帶著我們整連跑一圈。這一圈不是大操場,而是幾乎把中心的三分之二營區外圍跑過一遍,最少也有兩千公尺,這樣的「收心操」真是想不收心也難啊。
至於第二天的週日,因為是另外兩個營的懇親,甚至不少家長都找位子找到我們一營這邊來。而我們一天的課程因為幹部都放假,只有排長帶著作我們簡單的口令背誦,但其實大家都是做做表面樣子,實在也都戀棧著昨天的懇親記憶裡。
或許真的懇親結束後,真正的地獄操課才會開始吧?
2004-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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