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幕式現場,我聽見有一位女士與男友站在一張照片前,猜測着該照片是用多少快門、多少光圈、是否使用連續快拍……我想這段對話比起「無聊戲」這個展覽來得更無聊。因為「無聊戲」其實與攝影沒有多大關係,其中包括與按下快門的動作與後來輸出的相片之間都沒有多大關係,「無聊戲」是關於青春的、熱血的、沉溺的……而這些形容詞與攝影的行為本身並沒有甚麼必然或偶然的關係。因為攝影的符徵(照片)只在一個運用這符徵的指涉論述中,才具有一個符旨,所謂的意義,其實只是一個推論的過程,「無聊戲」不必然是一個與攝影有關的展覽,還可以是一連串的行為表演、一次狂歡派對、一次沐浴過程……只是碰巧「攝影是我最放不下的表達」而已。
那個「自我」的符徵也必需要放在一個運用這符徵的指涉論述中,才具有一個符旨,所謂「真誠的自我」需要透過一些展品來做進行推論的過程:一場肉體與行為的辯證。
正如把一滴水放在海中或放在沙漠中,在不同的上下文(脈絡)裡面,就有不同的意義,「無聊戲」從「日常生活」裡交織出另一個能與「日常生活」產生有趣互文性的「日常無聊的生活」,但看起來卻更像「日常生活的奇觀」,瘋狂看起來也不怎麼瘋狂、無聊其實看起來也並不怎麼無聊,無聊卻反而是在一個稱為「澳門」的沙漠裡最珍貴的一滴水。而更重要的是,這不禁讓人想起更多類似的行為紀錄,逐漸累積,構成網絡。
「無聊戲」由心出發,純淨又無邪,猶如小童的惡作劇,這才配得上叫童真,童心未泯,在自覺與不自覺之間,有時候也不知道是在逃避干擾,還是在對抗干擾,又還是自覺又不自覺地接受了對抗干擾的干擾。
當小紅帽在大野狼的肚子裡放下了七顆石頭的時候,攝影的發明已經不只改變了人們對個人記憶與回憶事物、事件、人與體驗的方法,更是一個龐大的視覺工業裡的一環、一個龐大的記憶與回憶的伺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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