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當我第一次看到Eugene Atget的照片時,讓我震動,那時候,對攝影還有一定的認識,雖然不是完全無知,他照片內的那份堅持和執着,穿越了時間,穿越了空間,使到一個在澳門出生,於台灣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的我,感動萬分。
身處十九世紀與二十世紀交界的Eugene Atget,體認到自己處在這個時間點上,而又對自身的城市:巴黎,有着深厚感情。
在將要死去的前幾年,Eugene Atget寫道:
「在20多年的時間裡,我所有的作品都在巴黎的莊嚴街道上進行。我為16至19世紀那些美麗的建築拍攝18X24厘米的底片,如古舊的大樓、歷史悠久的房子、建築物的面貌,還有門把手、滄桑的噴泉、樓梯(木頭做的並且已經磨損很舊的)、巴黎所有教堂的內貌(所有具有藝術氛圍的東西我都拍攝了)。龐大的藝術記錄工作今天已經結束了。可以說,我現在擁有了整個舊巴黎。」
Eugene Atget對巴黎的老區進行了深入的調查,準備在30年的時間裡拍攝這一龐大的主題,並計劃拍攝一萬張底片。
不管是像Eugene Atget那麼細膩地、精確地保留城市的景象,還是像森山大道那樣用身體去衝擊城市,都需要全心全意地進入那個狀態,那個或許勉強稱為「創作狀態」的狀態,或許正是這樣的一份創作熱情感動了我,那當然,並非每一位拿着LOMO相機到處拍照的青年人都讓我感動。
創作或許是件很讓人孤獨的事情,我不知道在走過那藝術大學裡頭那些嚴苛和不嚴苛的課程之後,會否知道「創作」是怎麼的一回事?很多人寧願輕鬆一點拿着籃球到路邊的球場打發一下時間,不必要當個職業籃球員,而已在澳門街上有多少個職業籃球員?堅持用創作來賺取微薄薪金過活的人,會否讓人感到有尊嚴一點?至少會讓人覺得那至少是一個「在路上」的姿態。不過我很佩服她們/他們,因為自覺沒有這個氣魄和勇氣。
不過,用照片來累積點點滴滴的生活味道,這每個人都可以,也很好。
當個醫生也會有很大壓力的時候,當個藝術科學生也一樣,寫報告、做創作、流着汗水上藝術課是很辛苦,那到底在堅持甚麼?能堅持多久?有甚麼值得去做?在藝術裡曾經找到過喜悅嗎?找到過感動嗎?找到過一刻的寧靜嗎?
會有一天,希望那個藝術科的學生能讀懂藝術,並找到真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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