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零零一年七月份出版的一本攝影集《澳門的回憶空間》,靜靜的躺在藝博館的禮物店內,這本封面使用簡體字書名的攝影集,無意中引起了我的興趣,翻開書頁看看,原來是零一年時的一個展覽,攝影師是Laurence Aberhart,使用8X10底片的木盒相機拍攝澳門的城市空間。
這本攝影集就像書名所說的,包含了:「澳門」、「回憶」、「空間」。光是這三個東西各自就可以書寫一本書,把三個東西紐合在一起,可書寫的東西就不只是三本書了。這麼說不是誇張,澳門的歷史、文化、澳門人的回憶、土生葡人的回憶、澳門街道、建築物所構成的空間詩學、場所精神,及其所折射的文化空間美學,如果再把回憶與空間兩個概念混合在一起,互相碰撞出來的東西豈止是靈光、刺點、他者場域......一直至旁觀他人之痛苦......
看這本攝影集,使我聯想到當初觀看Eugene Atget的照片,當時並不知道法國是甚麼的一回事,所以也不知道Eugene Atget的照片對巴黎人的意義和感受有多重要,雖然到現在也從未踏足過巴黎,也無法很確切地知道Eugene Atget的照片所散發出來的深邃之處,但在觀看《澳門的回憶空間》時卻有了這份感受,當然,很大程度上與Laurence Aberhart使用8X10的底片有些關聯,照片所呈現出來的層次感,亮部的細緻與暗部的層次就像在顯微鏡下觀看一樣,分明而顯而易見,空間和建築物被渲染成像文藝復興時代的雕塑作品一樣,順滑流暢的黑白層次,把細微的光影變化都表現出來了,日常生活中的街道和建築群就像雕塑作品一般,頓時變得立體而充滿表情與感情,用底片來雕刻時光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也當然了,與當代日本攝影師原直久所製作的白金照片相比,是無法比較的,職人透過幾十年下來的工藝,把光影透射在物體上的狀態提升到物以上的層次,是功夫的表現,成品的細膩度就是技藝、就是藝術。另方面,這種照片的完整性同時也散發出一種蓋棺定論式的氛圍,對一個城市空間作出一個定性的歷史檔案存照,因此,這些照片如能與另外一些鬆散的照片(如:LOMO式城市照)放在一起辦個展覽,必定很有趣,當然,如果不想這麼二元對立的話,可以再加入一些業餘攝影師,甚至是普通人的家庭照作品,從多維度的方式組織起「澳門」的「回憶」「空間」。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