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 怪就怪到底，也是一種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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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兔子


與同事星期六的聚餐，因為種種的突發意外落得只能在餐廳裡喝茶聊天，突然有人要你來加入我們的girls’ night，我隱隱約約的感受到撐滿食物的胃正翻攪著。



在無對話的過去五天中，我已經太習慣你的背影、絕塵而去的背影，和臨別一瞥的眼神；我太習慣看著你在人群外的一角自顧自地講著電話；我太習慣沒有你出現在我眼前的日子。太習慣，現實中被你隔絕的我，腦海中被我孤立的你。



同事口中關於你的她的流言，終於證實了我的猜想，我卻異常冷靜，像是早已預知未來的自己印證著自己遭遇的荒繆。同時間你像個孩子似的在我身邊轉來轉去，要我像個媽似的幫這幫那的，卻在同時間你與她在香港逛著街。像是兩面的你在同一時空存在，我卻因為你的消失和出現變得患得患失。



其實你從來都沒有真的消失過，因為完美的你善良的你體貼的你一直活在我心中，我夢裡。現實中的你，尤其是你高瘦的背影，只是不斷提醒著我，我心中的你存在的必然性，和現實中的你不可得的宿命。



我無法離你更近，因為不管是你或我都無法忍受他人注目下的互動。我只能躲，躲到無處可躲，就著冷漠，包裝我內心的渴望。我怕離你太近，會讓那已經離我很遠的你煙消雲散。雖然我從來都沒有真的得到過。



於是今天，在我以為已經道別過的你突然從我身後出現，對我說出一句完全不像破冰之旅的問候語，我只能一愣，達數秒。



「再這樣盯著電腦你眼睛就要瞎了，」在沒有交流的五天後你說的第一句話。

「不會啊。」我答非所問的說著，心裡想著：你怎麼又出現了？不是道別了嗎？



於是一個下午回想起你的問話，加上即將出現的你，每分每秒的等候，讓我胃痛如絞。



是的，我是不想見到你。我不想讓現實的你破壞著我已經平靜冷靜的心，我不想讓過於關心我的你點燃起那成災的想望，我不想，我就是不想。



但是眼看著，我就沒有選擇了。我沒有辦法像下午那樣，把同事正在撥給你的手機丟給我，要我與你的對話的時候，不等你接起，我就掛掉說你沒接電話。



你來了，坐在另一角落，我嘗試著冷漠，嘗試著你不在，但是我的胃卻敏感的知覺你的存在，我卻控制不了的翻攪。



同事訴說著一個晚上如何的遭逢意外，我又是如何的勇敢的擋在大家面前阻止可能的衝突，我只是淡淡的笑，就希望別把焦點放在我身上。你卻一轉身，眼神真摯地關心問我：當時的你有沒有很害怕？「不會啊！」我故作輕鬆的回答著你。你不懂，我怕得怎會是那種情境，而是你突然其來在眾人面前對我表達的關心啊！我內心重複的一百遍我想要回你卻不能回你的話：求求你別再理我了！



胃痛如絞，幾乎快癱軟在桌前。我卻不斷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在你面前表現出，千萬不要，千萬不要，但那屢屢襲來的痛感，終究讓我忍不住拿起包包裡的胃藥。我以為我的動作極微小，卻還是被發現我正在吃藥。你再度當著大家的面問我：你還好嗎？關心的語氣滿溢，我快被淹沒。我忍住痛的微笑點頭，卻深感著胃痛更嚴重，讓我痛到想要打滾。我再度在內心重複著：求求你不要再理我了!



當大家都在店裡採買時，我因為腹痛如絞無法呆在悶熱的室內而跑出來透氣，你隨後跟出來，問我：你怎麼都悶悶的？我心想：你非要在我們五天都不講話的今天，把你從未有過的關心一次都倒出來嗎？我開不開心，心情好不好，身體如何，你憑什麼關心？而我，又憑什麼，能得到你漫不經心的一剎那關注？憑什麼？



內心的我終究潰堤，彷彿跪在砂礫遍布的荒野，你的一言一語的關心不著痕跡的吹走了我那穿戴許久的冷漠，求著像風的你別再來，因為再來，我將一無所有，最後在蕭瑟的風裡乾枯而盡。



壓抑著對你的想望，是我能看著你的背影卻無動於衷的唯一解藥，但是，只要是任何一句話，那防護網就會頓時瓦解，像手無寸鐵的士兵，只能任憑你撒野，卻束手無策。



我只想道別，你能幫我最後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