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okyo ri山頂。
◎Day13 10/10(三)
--清晨約4:00出發至 Gokyo ri (5360m) 看喜馬拉雅山脈的日出
健行時間4小時(4:00am出發 6:30攻頂 8:00am返回到lodge)
--下山吃早餐後 從Gokyo --- Dole.(4200m)
健行時間4.5小時(9:00am出發 2:30pm抵達)
清晨3點半我就醒了,雖然前一晚就下定決心要去挑戰Gokyo ri,但是身體裡面的懶蟲就是不斷的在身體裡面搔癢,企圖能夠消滅自己想要上山的念頭。黑鴉鴉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卻實實在在感受到睡袋外頭的冰冷溫度,那種會冷進骨子裡的冰冷。
昨天嚮導問有誰要去攻頂的時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竟然只有邱老大、ST和我舉手,最讓我意外的是我們家的笨蛋竟然決定不上山,最後一座山了呢!為什麼連愛爬山的我們家的笨蛋都不想去呢?我好無法理解。所以從Gokyo lake散步回來之後我就不斷的游說笨蛋要跟我一起去攻頂,就當做是陪我,可是過了一整晚他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一直到3點50分隔壁的房間出現了整裝的聲音,我知道是另外兩個夥伴正在準備出發,我還是絲毫不放棄的想要說服我們家的笨蛋跟我一起上山,結果窩在睡袋裡頭的他竟然笑笑的跟我說:『加油喔!我祝福你攻頂成功。』嗚嗚,笨蛋還是不想去啦!那我乾脆也不去好了,天氣這麼冷,窩在睡袋裡好舒服啊!
遲疑想偷懶了大約23秒,我就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行!我怎麼可以這樣就放棄,說好要試試看的,不可以對自己爽約…』
◎看看邱老大在山上超有氣勢的背影。
迅速將衣服和鞋子都穿上,還套上可以防風的雨褲,4點整,嚮導準時來敲我房間的門,我也剛好全部都準備好了要出門,才踏出房門就看見早等在那裡的邱老大、ST和兩個porter。大家相互加油了一下就出發了。
這天的天氣不像登Kala Patthar那天那樣的好,天空上看不見太多的星星,也不見彎彎的月亮,冰冷的風從四面八方往身上亂吹,才出門走了兩分鐘我就好想轉頭鑽回睡袋裡,享受睡袋裡面的暖暖溫度。不過現在回去就真的是太丟臉、太沒有出息了,硬著頭皮走也絕對不能夠退縮。
坡度50度的山坡上閃著一串串的點點燈光,是一隊接著一隊的登山客,天啊!好陡喔!真的要爬嗎?眼睛一直往山坡上看,滿腦子還在猶豫不決,就沒注意到腳邊的路。從山屋到Gokyo ri的山腳下,必須穿越一條小溪,沒有小橋連接只有一條用石頭鋪成的小路,白天的時候已經走過一次,不過現在摸黑走又缺乏注意力,才跨沒幾步路,右腳就一腳踩進了深及腳踝的水裡。
還好反應快,只有腳踝部分的襪子泡到溪水,鞋底沒有滲水進去。但心情因此受到了影響。『馬的,一開始就這麼倒楣,這是不祥的預兆嗎?』因為漆黑,邱老大他們和porter們都沒有發現我一腳踩進水裡的窘狀,我又不好意思喊停甩甩腳就繼續往前進。
◎邱老大和ST。
開始爬坡之後的30分鐘,我就越走越慢,我忘記我是不是有特別跟邱老大和ST他們說,請他們不用等我,按照他們自己的速度往前進。沒過多久他們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混入上頭的登山隊伍之中。
Gokyo ri的坡度和Kala Patthar有得比,不過因為也是漆黑一片,所以我沒有太大的害怕不斷地往上挪動。這裡的坡度只在5000公尺上下,遠比Kala Patthar的5300公尺來的低,但還是讓我走的氣喘噓噓,每走25步就得停下來大口喘氣,而且可能是連續幾天累積的疲累,我是越走越慢,越走越難呼吸。
這天上山來的登山隊伍不少,我的牛步很快地就被後頭的隊伍追上,緩慢的程度後來竟然被一支紐西蘭隊伍給注意到了,隊伍最後的那個媽媽甚至憂心的一直問我:『你還好嗎?你可以嗎?』真是有夠丟臉的啦!人家媽媽的年紀隨便猜應該都大我個10歲吧,爬山的氣勢和速度不但不輸我,還有多餘的心思來關心我,我一定要加油才行。
爬這段陡坡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是嚮導Bipin,他真的很辛苦,一路上都要接受我無理的要求。因為登頂的決心不夠,好多好多次我都很想要放棄下山回到山屋,這天可能是因為這是這趟行程的最後一座山頭,Bipin的心情特別好,一路上都哼著歌在走路,只要他一唱歌我的精神就會變得特別好,走起路來也變得比較輕鬆。到後來,只要一沒聽見Bipin的歌聲,我就會拜託Bipin繼續唱歌,好讓我的動力持續下去。
我還有一個更誇張的無理要求,說起來真是羞羞羞。之前就說過,因為早起的時候腸胃蠕動非常活躍,爬山的時候很容易邊走邊放屁,我當然也沒有例外的一路都在放屁,而且因為天氣冷,我還加了一件不太透氣的雨褲,只要一放屁,勢必停下來開個空間讓屁屁能夠釋放。只要我想要這麼做的時候,又不想用臭屁荼毒Bipin,都會叫他快步往前多走幾步。他一開始可能搞不清楚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幾次下來我相信他大概也知道為什麼了吧!哈哈,好丟臉喔。
◎剛攻克山頂氣喘吁吁的我。(邱清鐵老大提供)
大概走了1.5小時之後,天空漸漸亮了起來。這時候我才第一次回頭看山下的lodge,這才發現我已經爬了有一段高度,山屋變得好小,連山屋前的Gokyo lake也整個呈現在眼前。哇塞!我已經爬這麼高了,高度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不可思議。
邱老大和ST大概花了不到2個小時的時候就攻頂了!在山頭上一直等待老天爺賜一個晴天,不過天空就是不作美,等了40多分鐘厚厚的雲層怎麼樣都不肯退散,運氣真的有夠差的。我在最後半小時的時候就在山腰上認出了邱老大駐足在山頂的身影,很想要早一點就衝到那裡,不過肺裡的氧氣就是不管怎麼樣呼吸都不夠,任我怎麼樣走都走不快。
越想越生氣,還生氣地問特地跑下來接我的porter說:『為什麼我就是走不快,我好生氣!』porter沒有很懂我的意思,聳聳肩笑著擺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讓我更加無奈又更加生氣,就不管之前的教訓,在接近山頭的地方跑了起來,我就不信我快不了,我就不信我跑不到上面。雖然這骨氣有加,但是賭氣沒能幫上太多的忙,只是讓我稍稍提早37秒登頂的時間!
我大約花了2.5個小時的時間成功登頂。
Gokyo ri (5360m),我人生第二座5000公尺的大山。
◎山頂上的風馬旗,珠峰在右邊的雲霧裡。
踏上山頭時,興奮感已經沒有在Kala Patthar上的那樣激動,不過卻能在山頂上直接看見山腳下的lodge,超大的高度變化依然很讓自己驚訝,我又是怎麼樣走上來的?而剛才因為走不快的悶氣,也立刻在纏滿五色風馬旗的山頂上隨著大風煙消雲散了。
沒有太多的時間喘氣,邱老大就急著幫我和大家拍照,清楚記下這個我人生的新紀錄。照片拍了一張又接著一張,我也忍不住狂按相機,大夥開心的氛圍就像此刻身邊的風馬旗一樣,繞滿整個山頭。
這一天剛好是台灣的國慶日,出發之前本來有計畫要買國旗帶去的,卻一直沒有時間去買,現在想想真的是有夠後悔的啦!如果能讓藍天白雲滿地紅的中華民國國旗在Gokyo ri山頭上隨風飄搖,那會是多麼驕傲的一件事情啊!
山頂上的風有點大,不過已經不像出發時候那樣的冰冷,吹在臉上還覺得挺舒服的,這可能也跟完成攻頂有關係吧!心裡頭填滿了『爽』的情緒,哪管得了風是不是很冷。
天空不作美,我們沒能看見日出也沒能看見最想看到的珠穆朗瑪峰,四周山頭都被雲霧圍繞,誰高誰低、誰又是誰根本就看不出來,實在是很可惜。不過,因為太陽上升的溫度變化,lodge後方的冰河和Gokyo lake的湖面漸漸籠罩在一大片雲霧裡,沉重的白色雲霧用千軍萬馬的氣勢,花不到15分鐘就將整個湖面和冰川給掩蓋,就好像掩蓋在舞臺上的乾冰底下那樣浪漫。
◎陪我一路上山的嚮導和porter。(邱清鐵老大提供)
坐在山頂的大石頭上看著四面八方,風馬旗被風吹而發出的窣窣聲,讓我回想起在西藏聽到的誦經聲,虔誠藏民嘴裡的誦經聲打從在他開始唸誦經文之後就再也沒有停過,飄搖在這裡的風馬旗幟也是一刻都不曾停歇的一直在這山頭上,幫掛上風馬旗幟的人祈禱,也不斷對著攻頂成功的人們傳送讚嘆和祝福。
聽著這樣的聲音,我的心情變得很平靜也很感激,感謝在山頭上等我上山的邱老大和ST、感謝這路上嚮導和porter們的陪伴、感謝爸媽賜給了我一個健康的身體、感謝我們家笨蛋讓我參加這趟旅程、感謝葉小葉那不知道哪來的無比毅力、感謝所有該感謝卻說不完的感謝。
這份國慶日的賀禮,屬於我也屬於你們大家。
◎邱老大、我和ST。(邱清鐵老大提供)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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