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開始看人類圖,但每次看完人類圖都會忘記細節的幾年之後,我看完《末路狂花》,再讀了明天要首次試讀的劇本,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薦骨到海底輪之間在震動。第一次在這種時刻意識到自己多激動。
我是投射者,一分人,亮燈的部分只有根部能量中心和情緒能量中心。
脈輪中最不流通的就是海底輪,冷冰冰像條蛇。
我總是感到生存恐懼,總是擔憂、小心翼翼。
但現在我的海底輪瘋狂顫動,史上第一次。
好想要自由,好憤怒,好希望幽默,就這樣明亮地面對這一切。
大不了這條命我不要,就是到了這種程度,我也要為了我自己。
就是想要到這種地步還笑得出來,就是一定要笑得出來才行。
身為一個從小就很乖很服膺於升學體制的漂亮女生,從有意識以來被性騷擾的次數不勝枚舉,被性侵的也有,這世界的惡意在我賀爾蒙開始變化以前就傾倒到我身上來,但即使到了這種身上某個部分壞掉了、壞了一生的程度,憤怒總是無法輕易,我不能放心憤怒,憤怒過頭會政治不正確,憤怒過頭會非理性溝通,憤怒過頭會讓人覺得自己沒有文化沒有知識水準,憤怒會危害生命,發出聲音之前要先聰明。
憤怒會被不喜歡,我害怕被不喜歡,我害怕被檢討。
但我都已經被弄壞了,我努力修復自己,我能夠替別人想,我努力增長知識,我做了這麼多努力,可是到底為什麼我不能生氣?這麼多爛事,為什麼我不准自己生氣?
這幾年進入劇場,演或創作些有的沒的,被不知名的情緒吸引,像在水裡翻滾不知身在何方,追到源頭逐漸明白,我的憤怒藏在一個很深很大的抽屜裡面,真的非常憤怒。一念之間,不需要理智斷線,我只要能夠直白表達我的憤怒,它就會開始流動,有機會變輕盈。
我想承諾我自己,我可以小心謹慎、可以想要替他人思量、可以因為暫時無法擺脫慣性,而做出想要討好別人的舉動,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反對所有類型的暴力,但我不要再犧牲自己,我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我要我生氣的時候可以生氣,我可以說我可以生氣,然後我要生氣,我不要當自己的旁觀者,只是在旁邊抽離。
這種時候不需要所有占卜,我自己就可以知道。
我是我自己的決定者,我可以替自己爭取。
像收回分靈體一樣,一點一滴收回自己身上的感受,也許不是此生最好,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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