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烙印逆凰
星久來到了帝主專屬的辦公室,而身為她夥伴的祇嵐,也因職務上方便,自精英部調選為星久的貼身隨扈。
祇嵐默默無語,因為星久始終無法告訴她關於白帝主忽然退位的原因,只是白帝主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想知道,卻不得其法。
星久有些慨歎地坐上了這個位子,苦笑地朝祇嵐道「我記得我八歲生日的時候,曾經許下三個願望。」
「什麼願望?」祇嵐從自己的思緒中回復到現實。
星久將視線望向身後的那片落地窗,緩緩地說「第一個願望,希望我可以快點長大離開家裡!第二個願望,我希望我可以變的很厲害,沒有人敢打我,也沒有人敢欺負我!第三個願望,我希望能變成一個超級大富翁,當初所許下的願望,每一個都實現了。」
祇嵐再度無語,不明白星久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星久的眼角隱隱蓄著淚,淡淡地說「我當初怎麼就沒許願讓魏筠陪伴自己一輩子呢?既然我之前的願望都實現,為什麼這個始終不如願?我寧願用我這三個願望,去換回一個魏筠……」
祇嵐有些不苟同地說「星久,事情都已經過了,妳耿耿於懷,又有什麼用?逝去的東西,是再也喚不回來的,這道理妳難道不懂?妳一直在自我催眠,一點幫助都沒有。」
「是啊…是啊…我緬懷的再多,終究只是緬懷。」星久伸袖擦乾淚水「只是,沒能讓魏筠看到我成為帝主,變成我心裡的另一個遺憾。」
「邵帝主!黯雨黯風有事求見!」辦公桌旁的門口監視器,忽然出現兩個人,對著攝影機的部分張望。
星久按了開門鍵,黯雨及黯風兩人立刻來到了星久面前,黯雨恭敬地說「研發部的研發企劃主任方媛蒨,近幾日來提報了研究成果,我們四護法無法鑑定跟歸類此研究的危險性,特地來此請邵帝主發落。」
「我知道方小姐研發的東西,是Y彈吧?」星久微微一笑「這類研發的危險性,是『無解』,可以導致全人類的滅亡,損失不計其數,所以我會呈交給政府,和政府簽訂合約,從此我們可以將Y彈,當作是保護黯凰組織的另一枚武器。」
「是!邵帝主說的是!」黯雨欽佩的點頭,黯風則對星久說「我這就準備去跟政府高官接洽!簽訂完合約,我們就再也不用顧忌政府的百般刁難!」
「妳們去忙吧!」星久輕捏眉間,對著祇嵐說「自我接任帝主這位子之後,過了三個月了吧?」
「正確來說,是三個月零八天。」祇嵐微笑道。
星久恍然,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這幾個月光是交接,就忙得暈頭轉向,於是忽然想起那兩個小鬼,忍不住說「懷令跟孟穎,一直吵著要放假去花蓮見她們的養父,可是偏偏白宇關不准,只交代要她們好好在訓練部訓練,我這中間人,當得很煩躁!」星久無奈地拿出一大疊需要自己親自審閱的公文,對著祇嵐續說「過來幫我做這些鳥文件的分類!我真的腦袋快爆掉了!」
祇嵐無奈地走過去,幫星久先將部分公文分類,之後就坐在一旁看著星久越皺越緊的眉頭,忍不住說「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沒人要妳一次看光,再說了,我們黯凰還有四護法啊!妳要是需要多點意見,找她們不就行了?」
「我當然想,可是我已經把絕大多數需要她們意見的公文權全交給她們處理了,剩下的這些,當然都要自己來囉!」星久苦笑地搖頭「這是命啊!」
「妳打算將來要怎麼做?」祇嵐邊整理邊詢問。
「嗯!我只求黯凰所有成員能夠平平安安,組織能一直延續下去。」星久認真地說道「保有組織的安全,是歷任帝主的首要之務,我不能讓台灣的黯凰組織敗在我的手上。」
祇嵐信服地點頭「我相信妳可以辦到!妳一直都是很優異的人,不管哪方面來說。」
「我的優異,來自優異的教導者。」星久輕嘆「我要將這份優異,一起傳承下去。」
幾個月來,星久在台灣各分部及官邸遊走,簽訂了一份永保黯凰組織平安的合約,一道黯凰的免死金牌,也因為星久的堅持及推廣Y彈,各國間的黯凰組織,也保有了這份安全的盾牌,成為國際黯凰組織裡的前三大名人,一位廣受人尊敬的偉大人物,也是目前國際黯凰裡最年輕,也是最有為的帝主之一。
※※
三年後…
秋天,日夜溫差極大,星久將軍裝的黑色外套拉緊,剛入夜,冷風就開始吹起,染了一身涼意,祇嵐站在一旁,見到星久似乎受寒,淡淡地詢問「要杯熱咖啡嗎?」
「嗯!我覺得現在要是不喝點熱的東西暖胃,可能就要感冒了!」星久拿出衛生紙,擤擤快流出的鼻涕,邊喃喃自語「北部跟南部的氣溫,也未免差得太大了!」
「台灣的氣候一向如此,我看我們還是去藥局買個感冒藥先吃,免得還沒到總部妳就發燒了!」祇嵐說完後,冷冷地說「請邵帝主上車吧!」
星久見到祇嵐那副不可違逆的表情,忍不住苦笑地說「怎麼老愛對我發號施令!我可是帝主欸?」
祇嵐嘖了一聲「那又怎樣?妳要是生病!妳桌子上那疊公文不就變成我要幫妳看!我不是帝主,卻老是在幫妳做帝主該做的事!妳還真好意思說!」
星久被祇嵐這麼一講,只得悻悻然地上車,祇嵐立刻將車子飆到藥局去,下車去替星久買咖啡跟感冒藥。
星久看著窗戶外面的點點霓虹,怔怔地發楞著,突然手機響起,星久接起一看,竟是好久沒聯絡的白宇關,她立刻說道「阿關,是妳嗎?」
『嗯!是我!我有緊急的事情想跟妳見個面!現在方面嗎?』白宇關的語氣相當急迫。
星久晚上後就沒有其他行程,於是說道「好的!幾點?約在哪見面?」
『晚上九點,就約在我們之前住的那個家!』
「好!晚點見!」星久掛斷了電話,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和白宇關已經整整三年未見,之中只有幾通電話的慰問而已,怎麼如今卻急著見面,必定有事,還是白宇關自己無法處理的事。
祇嵐拿著咖啡跟感冒藥回到了車裡,先將買好的礦泉水及感冒藥遞給星久「先吃!咖啡晚點再喝!」
星久乖乖地吃掉了感冒藥,之後才說「阿關剛剛打了電話給我,約我九點跟她見一面!地點是我老家,前任邵帝主的那棟透天。」
「那安全帶繫好!我要飆車過去了。」祇嵐說完後,車子再次狂飆出去,害星久差點將礦泉水給倒翻。
約莫一小時,車子就到了宅府,星久臉色微微蒼白,對著祇嵐責備地說「妳這瘋子!是有多想阿關!兩小時的車程被妳縮短成一小時!這中間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妳要怎麼補償我!」
祇嵐不好意思地突然有些紅了臉,卻不敢在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請下車吧!邵帝主。」
星久哼了一聲,下車,看到屋子的外觀,就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這房子其實已經很久沒住人了,不過還是有請幾個僕婦在房子裡打掃,以維持整潔。
星久跟祇嵐才一踏入屋內,就發現白宇關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她們的出現。
「妳不是約九點,怎麼早到了?」星久緩緩坐到白宇關旁邊。
白宇關淡淡地說「打給妳時,我就已經在這裡等了。」
星久見到滿臉愁容的白宇關,不解地說「妳究竟有什麼事?」
「其實,是關於琉情的事,琉情的父親,是台灣知名黑道黑山幫的首領,最近黑山幫鬧內鬨,竟然將琉情給綁走了,我只是殘廢,根本救不了琉情。」白宇關自責地捶著自己的斷腿。
星久恍然,認真地說「妳是希望從我這派出幫手將妳最重要的人救回來嗎?」
白宇關搖頭「我不希望造成組織的麻煩,這件事情請妳務必保密,我想請孟穎跟懷令幫我這個忙,所以近日來別派任務給她們,我也希望妳能裝作不知情任務的內容。」
星久雙手交疊胸前,思考過後才說「黑山幫這個幫派不容小覷,妳確定要讓她們兩個去?不再派資深一點的嗎?」
「我說過了,我不想將事情鬧大,所以不希望驚動黯凰其他的成員。」白宇關苦笑道「我會親自跟孟穎還有懷令這兩個孩子好好解釋。」
「如果這是妳的堅持,那我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只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儘管跟我說。」星久看了一眼手表,緩緩地站起身「我得回黯凰去,妳在這裡就好好休息,我看妳很久沒睡好覺了。」
「琉情一日沒安全回來,我就一天沒辦法睡好覺。」白宇關淺淺一笑,揮了揮手「我不方便送妳,妳自己回去小心吧!」
在回黯凰的路上,祇嵐忽然說道「前任白帝主,變了很多,不再那麼冷漠凌厲了。」
「當冷漠的心被愛情融化時,就算面無表情的人,也會改變。」星久微笑道「我第一次看到阿關這麼人性化,看來她真的找到可以陪伴自己終身的情人了。」
祇嵐沒再多說話,將車緩緩駛往黯凰總部。
※※
星久有些倦怠地回到辦公室,四護法站在一旁,聽候星久吩咐。
「黯雨,最近孟穎還有沒有亂來?」星久詢問。
黯雨搖了搖頭「這一年多來,孟穎收斂很多,已經不再和其他女孩子約會。」
星久挑了挑眉「怎麼忽然轉變這麼多?」
黯風淡淡地說「我稍微調查了一下,好像是跟她們學校的羅聖玲有關係。」
「了不起的女孩,竟然能使浪子回頭。」星久呵呵一笑「那懷令呢?」
「懷令比起之前更沉默,而且舉止越來越…讓人摸不透。」黯風苦笑地說。
星久攤開資料夾,詢問「怎麼說?」
黯雷緩緩地點頭「我們剛剛在來的路上,見到懷令在健身房跑步,至少有跑四個多小時了,還是快跑。」
「真的很詭異!我去見見她,妳們就別跟過來。」星久整了整自己的西裝。
來到健身房,星久拿了一瓶礦泉水跟乾毛巾,一進去,就發現一整個偌大的健身房只剩下懷令一個人在跑步機上跑步。
星久輕嘆口氣「妳已經用時速三時跑了四小時,小心累死。」
懷令按下停止鍵,回頭看著星久,喘著說「妳來了。」
「來有一陣子了。」星久將毛巾及水遞給懷令,心裡仍對她的瘋狂感到不解。
懷令擦著汗,順便一口氣將水全都喝光,這才說「有事找我?」
星久看著懷令,淡淡地笑道「當然有事找妳,還是大事。」
懷令疑惑地回望星久「怎麼?什麼大事需要勞煩老大親自跟我說?」
「前任老大白帝主的事,應該夠大了吧?」星久邊說,邊整理自己的領帶。
懷令一聽聞是白帝主,立刻皺眉詢問「養父怎麼了?」
星久無奈地說「她有些私人的事情想要拜託妳跟孟穎解決,連我都不曉得任務的內容。」
「為什麼她不跟妳說內容?」懷令有些好奇,眼神中印著的困惑更深。
「或許,她希望由她扶養長大的妳們來幫她完成任務吧?」星久微微苦笑著,續道「她說,妳們兩位一定有辦法,就叫我別多問了。」
懷令雖然滿腹疑問,卻仍是順從的點頭「我知道了,會跟她聯絡。」
星久認真地對懷令說「妳們一切小心,若真有必要,隨時可以打電話回來尋求幫忙。」
「知道了。」懷令說完,便直接走進更衣室中。
星久仍有些擔憂,這次的任務並不好達成,若依分類,屬於AAA級,孟穎跟懷令也才接過兩次AAA級的任務,經驗並不多,況且黑山幫,真的很難招惹,不過還是得放手讓她們去闖,人總得成長,就像自己,當初也是這麼一路走過來。
星久緩緩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立即就發現四護法跟祇嵐在幫自己整理桌上那一疊又一疊待自己審閱的文件「辛苦妳們了。」
「這不算什麼,再說了,我們四護法本來就該輔佐帝主,這是歷任來的規矩。」黯風微笑地說道。
「對了!若要指派任務,精英部的孟穎還有懷令先別安排她們的,她們另外有機密任務要接。」星久坐上沙發,閉目休息。
※※
三日後,研發部捎來緊急訊息,研發部企畫主任方媛蒨,匆匆地來到了星久的辦公室。此時星久正忙著擬公文,見到了方媛蒨跟東晨曦,不解地詢問「妳們什麼事這麼急?」
方媛蒨緩緩地道「星久,我們Y彈有少!妳將這些Y彈拿去哪了?」
「我沒拿呀!怎麼會少?妳們研發部不是每天都會點班嗎?」星久訝然地立刻停下手邊的工作。
東晨曦這時才有些憤怒地說「我們以為是妳要的,看來妳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妳去問問妳們家那兩個小鬼!我們調了監視器,是她們拿走的!沒有任何聲請跟公文!」
「什麼!怎麼可能!就算是這樣,沒有我的允許文書,她們怎麼可能拿的到?」星久這時也憤怒地拍桌「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們拿的到?」
「當初我休假,點班的人是我們研發部新來的新人,孟穎跟懷令各自先後來到研發部,說是邵帝主要Y彈,臨時需要的,公文之後才會補上!我們那新人知道她們跟妳的關係,不疑有她,就將Y彈共計三十枚先後交給了她們。」
「她們好大的膽子!」星久憤然站起身,這兩個孩子不知事情輕重,竟敢假冒自己名義盜取Y彈,這不是輕微懲戒就能了事,如果真的使用了Y彈,後果將不堪設想,研發部製造了幾枚Y彈,都是要向政府提報,如今少了這麼多,破壞了當初跟政府一同簽訂的合約,這下子給政府抓到把柄,黯凰如今再度陷入危機。
星久立即打了電話,急call四護法出現,當四護法急忙趕來時,星久立刻說道「召開緊急會議!將研發部門底下分支的火藥部成員全數叫到會議室!」
三十分鐘後,會議室坐滿了火藥部門的執事幹部,星久怒視著她們每一個人,隨後再一個拍桌「妳們都是這麼訓練新進人員的嗎?」
方媛蒨是Y彈主要研發者,她站在星久身後,不發一語,當初她將研製Y彈的成分跟做法權全交給了火藥部去製造,只是沒料到這次火藥部居然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
火藥部執行長齊蕾潔,站起身,歉疚地說「這次是我們嚴重的疏失,願意接受戒律部跟懲戒部的處置!」
「我今天召開這個會議,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妳們眾人理解,除非由我親口對妳們說出密令,不然就是蓋上我私章的文書,不然,任何人想要拿取禁藥,一律不准!這次孟穎跟方懷令竟然假冒我名義竊取Y彈,罪大惡極!」星久說道這,再度惡狠狠地瞪著火藥部的人群「將Y彈交給她們的妳們,也同樣罪大惡極!」
「請帝主恕罪!」
火藥部眾人立刻跪在地上,頭也不敢再抬,她們從未見過邵帝主這麼憤怒過,各個嚇得發抖,止也止不住。
星久其實不在乎政府會作出怎樣的決策,因為就算真的有些違反了當初簽訂的條約,政府仍會忌憚於我們Y彈,而不敢做出太大動作,星久真正惋惜的,是人生才剛起步沒多久的孟穎跟懷令,所謂愛之深責之切,這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留在黯凰。
「妳們放心!我會給妳們火藥部一次機會,我只罰那個新人,就讓她去洗衣房待三年省思,免得再犯下這種無可救藥的過錯!」星久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捏了捏眉心「齊蕾潔執行長,希望妳能好好帶領新人,這一次我就不計較,但絕不會有下次!妳現在就帶著妳們的人,離開會議室!」
齊蕾潔感激地對著星久鞠躬,隨後走出了會議室,其他火藥部的成員立即跟在她身後。
星久悶哼一聲,對著黯雨吩咐「好了!現在輪到戒律部跟懲戒部!喧她們的執行長進來吧!」
黯雨點頭,出去後沒多久,戒律部執行長溫芝柔還有懲戒部執行長謝毓文,雙雙進入會議室。
星久望著她們,無奈地嘆口氣「相信妳們應該已經看完我發給妳們的信件了,孟穎跟懷令她們,會被做出怎樣的懲處?」
溫芝柔抿了抿唇「她們還太過年輕,但卻犯下了如此重罪,我跟毓文已經翻閱過黯凰的律法並再三討論,本想再判刑輕一點,但很抱歉,真的沒有辦法。」
謝毓文惋惜地說「從以前,假冒帝主名義的宵小之徒,就已經是黯凰的叛徒,無論理由為何,一律…一律處以烙印之刑。」
星久睜大了眼,現在都什麼年代,於是急忙地詢問「烙印應該是古人的刑責,現在都已經是文明的時代,這道法規,應該可以刪掉了吧?」
溫芝柔緩緩搖了頭「這已經是近年來的修改刑法,清末明初之前,使用的刑法更為殘忍,是將雙手齊腕斬下,後來因太過殘酷,於是改為烙刑,此烙刑,是用一根燒紅的鐵製『凰』字,倒印在受刑人背後的肩頰骨上,意味著逆凰,並且會將所作所為紀錄在『恥』冊裡,讓後人引以為戒。」
「真的沒其他選擇了?」星久仍帶著些許期望詢問。
謝毓文遺憾地搖頭「她們都已經成年,早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且,執行這項懲處的人,不是我們戒律部跟懲戒部,而是身為帝主的妳要執行。」
「要我親自手刃…她們?」星久頹喪地倒坐回位子,祇嵐一直安靜的守在星久身邊,這才在星久耳邊低聲地說「我向養母說過了孟穎、懷令跟妳的關係,她很同情,已經和謝阿姨討論過很多回了,這已經算是對她們最輕的懲罰,不然如果條列出來,她們兩個哪還有命在?光是折磨就折磨死了。」
「我知道了,這個消息我會在跟阿關說的。」星久站起身,朝著溫芝柔及謝毓文恭敬地說「謝謝妳們的仁慈。」
溫芝柔和謝毓文互望一眼,同時輕嘆出聲「我們真的很遺憾,黯凰從此損失了兩位精英。」
「這是她們自找的。」星久無奈表示,雖然孟穎跟懷令從此被黯凰除名,至少,不會再被黯凰那些繁瑣的刑罰折磨的人不成人、鬼不成鬼。
當日下午,星久便來到了之前那棟宅府,打算將所有事情說給白宇關知曉。
白宇關一聽到星久帶來的消息,震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隨後雙手摀著臉低聲嗚咽,星久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白宇關這麼失態,隨即無語,不知該如何安慰白宇關。
「我真是沒用,我真沒用,竟然為了自己的私慾,讓兩個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就這麼斷送在我手上……」白宇關仍止不住啜泣「我竟然讓自己的孩子…」
「這並不是妳的錯,我想妳無須自責。」星久淡淡表示,並且說道「她們之所以盜取Y彈應該怕自己應付不了這次的任務,我想她們可能會遭遇到危險,所以我會派出我們專屬直升機去接應她們,阿關,由妳去最適當。」
白宇關伸手擦乾眼淚,恢復了原本的淡定「或許,經過這次事件,孟穎跟懷令她們應該可以學到教訓,我想她們回到平靜的生活,也是另一種幸福。」
星久慨歎「黯凰帶給我們榮耀跟財富,卻也是危機四伏,拿著命換取,所以能過一般人的生活,一直是我們黯凰成員每個人的心願。」
「我這就出發吧!」白宇關起身,拿起櫃子內收藏已久的銀色手槍,放入懷內「最近那位歛醫師不是學成歸國,幫我知會她一聲。」
「歛早在幾個月前就來到我們醫療部服務,張醫師已經卸任將位子交給她了。」星久也站起身,離去前對著白宇關說「我會在總部等妳們回來。」
「麻煩妳了!」白宇關淡笑「謝謝妳。」
「都是一家人,沒甚麼好謝的,就算妳沒拜託我,我也是會去救她們。」星久步出大門,朝著在門口守著的祇嵐說「回黯凰總部,今天政府派了些機密幹員來參加會議,我想,會有場很長的會要開了!」
※※
黯凰總部內,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了孟穎跟懷令犯下的大罪,大多數的人從對她們的崇敬,變成不屑與謾罵,原本建立的名聲還有威望,一夕間蕩然無存。
星久因為是黯凰帝主,必須親自到大廳等候政府派來的三位大使,曾小扁、嚴興和、許在庚,這三位都是目前台灣領導賀治流的心腹。三位穿著西裝,梳著油頭,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各個都是位高權重的高官。
「三位遠迎,我就是黯凰現任總負責人,邵星久。」星久微微一笑,在面對政府官員時,絕不能自稱帝主,否則不了解的人若惡意曲解其意,必定又替黯凰招來禍端。
「好大的氣派。」曾小扁看著四周裝潢,冷哼一笑。
星久知道這是挑釁,卻不動怒,仍面帶笑容地說「不敢當,當初的負責人對於建築美學很講究,所以大部分所看到的裝潢雕塑,都是之前負責人親自設計籌畫。」
許在庚和嚴興和互看一眼,露出深意的笑,卻沒多作發表。
「請三位隨我到會議廳。」星久不願再與他們多談,所以一路帶著他們進入會議廳,並說「請入座吧!」
許在庚在坐下時,冷冷地說道「妳們可得好好交代清楚事情的始末!否則妳知道下場。」
「要掃蕩黯凰或是要我們裝作視而不見,全憑妳等一下的說詞。」嚴興和惡意的補充一句。
星久微笑不語,這是很明顯的下馬威,看來他們仍是忌憚於黯凰的Y彈,若是真的逼急了,憑著黯凰成員的能力,政府這些狗官垃圾豈能苟活?
一個個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星久整理了西裝,對著他們說「整件事情的真相,是我們內部出了兩個叛徒,未經我同意,隨意竊取禁藥Y彈,她們兩個已經不再是我們黯凰的成員,經過審判,我們決定以烙刑嚴懲這兩位宵小之徒。」
「叛徒?」曾小扁帶著有趣的眼神望向星久「意思是說,這一次使用Y彈並非妳的本意,而是黯凰突然出現了小偷啊!還是自己人!」
星久冷冷地解釋「正是,我並沒有下達這項指令,若沒有我蓋章的文件,任何人不許拿取Y彈,這兩位叛徒假冒我名義竊取,已違反了黯凰的律法,自當受罰!」
「我想她們兩位接受完妳們的刑罰之後,理應還得接受我們台灣的法律吧?」嚴興和淡淡地說。
星久不悅的表示「不好意思,自民國以來,我們黯凰成員並不隸屬於台灣法律管轄,歷任領導早與我們黯凰口頭上下了約定。」
嚴興和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許在庚瞪視星久一眼,淡淡地說「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妳們究竟罰了罪人沒有?」
星久嘆了口氣說「放心,我們的成員早就已經接應到了犯人,等一下,就會在這裡執行我們黯凰的刑罰。」
曾小扁呵呵一笑「就在這裡?」
星久沒有回話,但早恨不得拔槍將這三個垃圾官員直接射死在面前。
五分鐘後,大廳陸陸續續出現了黯凰高層及其他成員,白宇關、葉戮鷹以及槍械部的代表 柒,醫療部的負責醫師歛,全都已經各自就位,其餘成員則是站在牆邊角落。
那三位政府官員各自互相對談之後,由曾小扁負責總發言「妳們確定刑罰只有烙刑,那樣夠嗎?」
葉戮鷹畢竟是黑道出生的角頭大哥,脾氣最難控制,他口氣略差的說「這兩個孩子才十八歲而已!你是要她們接受多殘酷的懲罰才甘心?」
白宇關擋在葉戮鷹身前,對葉戮鷹搖了搖頭,這時才對曾小扁說「她們年輕識淺,不懂事情嚴重性,這才會犯下大錯,我們已經將她們除名,況且還施以我們黯凰最嚴厲的懲處,眾位高官,難道還不滿意這項決策?」
「我們打算看過後再決定。」許在庚淡漠的表示。
就在這時,大門被開啟,孟穎及懷令,渾身是傷的走進來,身上傷痕由見,紗布在各處掩蓋著這次任務出現的傷口。
星久百感交集的看著她們,這兩個孩子,渾身上下都是傷,雖然沒有很重,卻也不輕,她暗暗強忍自己避免露出擔憂的神情,對著她們說「妳們必須接受烙刑,接受了烙刑,也絕對逃不過被黯凰放逐的命運。」
槍械部的柒,淡漠地補充「組織要回收妳們活在這世上的所有資料並且摧毀。」
歛深深的吸了一口菸,在緩緩地吐出,眼神中全是無奈「黯凰是個隱密的組織,為了保護妳們也為了保護組織,這是必須做的事。」
白宇關則在大家說完之後,嘆了口長氣「以後,再也不能做出顯眼的行為,也絕不能被人認出你們曾是黯凰的一員。」
突然,角落一個剛入訓練部沒多久的、滿臉稚氣的短髮女孩衝向前方激動地叫道「不要趕她們走!她們就算放了錯,但誰不會犯錯啊!」
祇嵐速度奇快,已經走到那女孩身邊,狠狠抓住她的手臂往回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給我退回去。」
那女孩脹紅了臉,卻還是聽話的退回原本站的位置。
「妳們兩位上前吧!」星久站在最前方,而那三位高官,似乎抱著看戲的心態,雙手交叉在胸前,等著刑罰。
孟穎跟懷令互相對望一眼,一起向前跪下,戒律部的人,從門外用推車推來一個鍍金的大火爐,火爐內的火仍熊熊燃燒,而上面放著兩根燒得通紅的鐵叉,鐵叉上有個字『凰』,只要被烙印上逆凰,不管曾經有過多大功勞,一切除了歸零,還得反受眾人唾棄責罵,而記錄在恥名冊上,這一生,名聲可算是全毀了。
「將衣服脫了。」星久拿起一根鐵叉,臉色很凝重,她不想、也不願意由自己親手毀了這兩個前途無量的孩子,從小看著她們長大,她們成為了自己另類的家人,傷害家人,心裡更是難受無比。
葉戮鷹一位小女孩忽然大叫「妳們那是甚麼不文明的處置法啊!現在都甚麼時代了為什麼要烙印?」
祇嵐這時則走到她身邊,冷冷地說「如果在出聲,就將妳拉出去。」
葉戮鷹將女兒護住,向祇嵐不好意思的點頭「抱歉。」
星久見到現場狀況終於安靜下來,轉頭對懷令說「彈藥是由妳先偷,所以先從妳下手,有異議嗎?」
「沒有。」懷令已經將她的背,雪白赤裸的呈現在眾人面前,上面有著不少的刀疤槍痕。
星久拿起鐵叉,直接往懷令背上烙下去,瞬間發出燒焦的味道,懷令忍受不住這劇大的燒灼疼痛,低哼出聲,立刻趴在地上無法動彈。
那個字的大小,約一個肩頰骨左右,一律印在左肩上。
星久看著孟穎,立刻拿起另一隻鐵叉就往她左肩上烙下去,孟穎像懷令一樣倒在地上蜷曲著。
黯凰組織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做過這麼大的懲罰,讓所有組織的人看的又怕又驚,尤其是新進來的實習生,各個摀著臉不敢看,有的還哭出聲音。另外一些成員,從鄙視,漸漸變成同情。
「歛醫師,只准她們在醫療部待兩天,兩天過後就得去處理所有事情。」星久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並且低聲交代祇嵐「送客!」
待續
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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