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抉擇
水凰的故世已經讓江赫的內心變得脆弱不堪，此時又遭逢紫妃的背叛，更是連一線小小希望都消逝無蹤。
江赫自從辦完唐明煌這件任務後，便開始積極的出任務，只要有誰不想出或是任務內容太艱鉅，她都會接下來。往往她所到之處，都像是獄火燃燒過般，不但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甚至有些無辜的人要是看到她殘忍噬血地模樣，都逃不過成為江赫劍下亡魂的命運。
帝凰坐在凰椅上，五凰則各自站在一旁，當帝凰的視線轉向江赫時，忍不住輕嘆，江赫肯接任務當然很好，但總是把事情弄的腥風血雨，鳳凰城一向採取低調行事，才會以最有名的刺客城鎮著稱，現在江赫這樣高調的一搞，生意是比以前好上幾成，但城鎮的曝光率就會大大增加，被人攻佔滅城的危險率也會同時上升。
帝凰輕捏住眉心，她已經無法再忍受江赫的血腥行為，淡淡地說「一年了，孤家總是很怕將任務交給雷凰妳啊！孤家已經不曉得該不該派任務給妳了。」
江赫抬起冷漠的臉，看著帝凰，卻不出聲。
火凰瞧見江赫這表情，心裡有些害怕，畢竟江赫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那個總是惹她生氣，然後哈哈大笑的江赫已經消失，雖然現在的她成熟正經許多，卻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雷凰了。
天凰上前拱手道「臣有一事要說。」
「說罷！」帝凰滿臉的疲憊
天凰看了一眼江赫，恭敬地道「或許雷凰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須得這麼做，請暫且原諒她吧！畢竟她還年少。」
嚴凰原本一直待在旁邊沒說話，這時卻按耐不住怒氣「就算她年少無知，也不該把我們整個鳳凰城的人給拖下水！我們所有鳳凰城的命全繫在她身上啊！下次若有仇家上門來！她一個人能救的了全城的人嗎？」
焰凰也同意嚴凰的說法「店下，不如讓雷凰出最後一次任務做定奪，倘若她肯改過屠殺，便讓她繼續留任雷凰一職，若還是不肯悔改，就將她逐出鳳凰城，以保我們鳳凰城的百姓安全。」
「好罷！就只能這樣了！退朝。」帝凰疲憊地站起身，旁邊的侍女立刻向前攙扶，最近這一年為了雷凰的事，帝凰已經因疲勞過度而昏厥數次。
※※
江赫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她倒了杯酒細細啜著，這一年來，她殺的人已經不計其數，所到之處必有死人。她整個人都空蕩蕩的，依然沉浸在被背叛的復仇思緒中，
只要一想起紫妃的背叛，她心裡的怒火總會熊熊燃燒，像燒不盡似的禍害無辜的人。雖然事隔一年，怒火已沒當初那麼炙焰，但殺人卻成為了習慣，只不過她雖然殺人成性，卻始終無法下手殺害小孩。
門忽爾輕輕被推開，進來的是火凰和報著一盆花的司徒雪兒。
「我的房間是妳們可以隨意進出的嗎？」江赫冷冷的瞪向她們，被江赫視線掃過的兩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說了又怕妳生氣。」火凰的語氣比之以往已經放軟很多，她還是比較喜歡當初那個善良、一心只想往外跑的江赫。
「要說快說！不然滾！」將赫又倒了杯酒，一口飲盡。
火凰忍著害怕走過去將江赫給摟在懷裡，柔聲說「妳很孤單吧？自從水凰姐死了之後，妳就變了樣，我可以陪著妳的。」
江赫很久沒有被人摟抱住，那感覺是這樣的溫暖這樣令人喜歡，但溫度卻化不了冰凍已久的內心，所以江赫冷聲說道「怎麼陪著我？」
「我會永遠待在妳身邊，只求妳回到之前那樣，就算妳開我玩笑、罵我、和我鬥嘴，我也絕不再和妳生氣了。」
江赫身體忍不住一顫，冷笑「沒有人能永遠陪在我身邊，以前的事我早忘了！別再跟我提過往的事情。」
「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會陪在妳身邊！」火凰急的連眼淚都掉下來。
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司徒雪兒，頭一次看到師父為了江赫，居然可以忍氣吞聲、不顧形象的勸說那位早已成魔的雷凰大人。
江赫站起身，伸出右手殘暴地將火凰拉近，狠狠吻上去，沒有一絲溫柔可延，直到火凰因吸不到氣，不得不推開江赫。
江赫冷冷地看著脹紅了臉的火凰，哼然笑道「宋可兒，陪在我身邊就要忍受這些事情，妳辦得到嗎？妳真的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火凰無語的低下頭，剛剛被江赫強吻的震撼到現在都尚未恢復過來。
見到沒說話的火凰，江赫依然冷笑，轉頭向司徒雪兒道「怎麼？妳跟她的目的是一樣的嗎？」
「沒…沒有…」司徒雪兒害怕的連話都說的結巴，她緊緊的抱著懷中那盆花，深吸一口氣後才又說「我今天來，只是想送妳這盆花。」
「妳來我這就為了送這盆花？」江赫質疑的瞪著司徒雪兒
「妳別看它不起眼，這盆花我養了一年，要看它開花可是很難得的，好不容易剛剛才開，我想將這花送給妳。」
「這什麼花？」江赫看著她手上的那盆，淡淡地問
司徒雪兒見到江赫的面容稍微緩和，便有勇氣繼續回答「這花叫做『月下美人』，是種只能在夏季裡短短暫放幾個時辰的花。」
（註：月下美人，又稱曇花，仙人掌科，俗語曇花一現，就是在形容事物的短暫。）
江赫冰冷的視線又瞧向司徒雪兒，難不成司徒雪兒是在諷刺自己待在黯凰城的時間已經很短暫了嗎？
「為何要送我這種花？」江赫語氣瞬間變得嚴肅而陰冷
司徒雪兒流下眼淚，低泣道「因為雷凰大人總離不開自己設下的圈線，一昧地活在悲傷中，用鎧甲將自己層層武裝不讓人碰觸妳受傷的內心，妳要是繼續侷限妳自己，身旁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會在妳不知不覺中消逝，人的生命就像月下美人一樣，是很短暫的。」
「很短暫…」江赫淡淡一笑「很短暫…」
司徒雪兒低下頭，悄然離開了江赫的房間，獨剩下江赫和火凰兩人。
火凰忽然從江赫背後環抱住，低聲說「我辦的到，我會永遠陪在妳身邊，不離不棄。」
江赫無語，任由火凰抱著自己，這一年來的渾沌、墮落，原來這麼傷人心，但既然自己的存在是這樣，倒不如消失，對大家都好。
※※
激情過後，江赫趴在火凰身上，輕輕喘息。
這些日子，火凰已經搬到了江赫的房間與她同住，也因此江赫最近倒沒出去濫殺無辜，安分了不少。
「可兒，最近妳娘，有沒有說要派什麼任務給我？」江赫淡漠地問，她打算辦完這次的任務後，從此不再回鳳凰城，隱居他鄉。
火凰皺著眉「不曉得，最近娘的身體不是很好，現在已經把事務全都轉讓給嚴凰了。」
「是嗎？」江赫閉上眼，輕聲的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妳能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嗎？」
「妳為何要說這種話？」火凰帶著輕微的怒氣詢問
江赫卻不以為意「人的生命就像那盆月下美人，很短暫，誰也說不準何時會死，我只是想讓妳早點想通這件事。」
火凰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江赫俊俏的臉頰「妳武功在這一年來精進不少，怎麼可能會死？」
「世事難料，所以我想親耳聽見妳答應我這件事。」江赫嘆口氣，再次問道「我不再的時候，妳能照料的好自己嗎？」
火凰雖不明其意，但還是考慮了良久後才道「好，我答應妳。」
「但願妳能過得比現在快樂。」江赫幾乎是氣音在說，她從未愛過火凰，但卻對火凰有著斬不斷的牽絆，要是離開了，說不定放心不下她。
「還能有比此刻更令人快樂的事嗎？」火凰吻上江赫的唇
江赫沉默沒答話，只是伸出手臂摟住火凰。
這個夜裡，兩人再一次的纏綿。
※※
一個月過後，大殿上的凰王，已經換成嚴凰，嚴凰正式改稱為嚴帝凰，至於退位的帝凰，則成了帝太凰。
嚴帝凰坐在椅子上，表情淡漠，打從江赫濫殺無辜墮落荒唐開始，早已想斬草除根，只是礙於她是帝凰唯一的姪女，所以遲遲沒有下手，也認為這一次的她肯定惡習重演，大開殺戒。
「妳做好離開的準備了嗎？」嚴帝凰冷冷地盯著江赫，言下之意是準備好要她永遠離開鳳凰城。
江赫低下頭，淡笑不答，她的確準備好要離開鳳凰城了。
「妳要知道，妳若不改正其行為，對我們鳳凰城的百姓而言，妳便是禍害、是瘟神！終有一日將毀在妳的手上，但願妳三思。」嚴帝凰的語氣非常凌厲。
天凰和火凰兩人面色難看的一齊望向江赫，儘管江赫確實有不對之處，卻也毋須說的如此難聽。
焰凰則保持中立態度，寄不幫江赫，也不挺嚴帝凰。
嚴帝凰將一封密函拿給身旁的侍女，淡然道「交給雷凰。」
「是！」身穿綠衣的侍女，恭敬的接過密函後，便交給底下的江赫。
嚴帝凰面無表情的說「立刻拆開來看吧！」
江赫只得將信件打開來看，只見信封上出現了短短一行字
『江南－韓澈堂、俞紫妃伉儷。』
江赫呆愣住，握住信的手不斷顫抖，她抬頭對上嚴帝凰那張冷酷的面容，問道「誰是委託人？」
「據孤家所知，妳沒資格知道誰是委託人。」嚴帝凰冷漠地下了斷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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