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齋 隨手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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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有個怪名字,其中一個字是從一位朋友的名字中借用的,因為接下來的內容和我們之間的聊天有關..

"你...會灌籃嗎?" 這是前幾天我們在一處泡沫紅茶店聊天時,她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話..

"..=_="..妳瞎了嗎? 我才多高? 灌小學的籃還可以,一般標準的籃框我跳起來頂多只能碰到籃板的下緣..", 我的回答算很中肯吧..

"那...如果你不會灌籃,姚明一定會覺得你很遜,不夠努力.." 她又用賊賊地微笑這樣說..

"拜託..他那麼高..手舉起來就快到籃框了,這是天生的吧..我要長那麼高也能灌籃..!!" 我很不服氣地回嘴..

"對啊..每個人的天份不一樣,對吧..!!" 她的眼神慢慢地笑開了..

"妳到底想說什麼?" 察覺到苗頭不對,索性就開門見山地說吧..

"沒什麼..自己想.." 說完她又低頭喝了口紅茶,接下來就把話題聊到別處去了..

"欠扁.." 這是我對這話題最後的回應..

思考了好幾天,她的這段話..為什麼會提到天份? 她是個聰明的傢伙,常能和我辯東辯西,但又很有修養不會說一說就翻臉,且在言詞之間頗有深意,而最重要地,是一種同理心,一種很有架勢的溫柔感覺..

為什麼會提起這段話? 又為什麼要把這樣的經過寫在我的薩克斯風之路裡,而不是一篇單一主題的文章,因為她在述說著我的心態,在這條薩克斯風之路上不斷地改變著的心態..她對音樂興趣不高,但卻看得懂我的文章,雖然文章寫的不怎麼樣,只不過是學習音樂的一些流水帳,但經由她的解讀之後,找出了不在文句中的另一層意思,我的潛意識..!!

我是用什麼樣的角度面對一樣拿著薩克斯風的人,從兩年多前的仰望,追隨..突然發現怎麼以前努力想跟上的對象慢慢變得一個一個在落後?? 這樣的改變讓我很不適應,我以為每個人的條件都是一樣的,既然起點相同,有沒有進步只在於他努力的程度,原本遙遙領先於我的人,就應該始終都在我的前方....是的...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但她也說的沒錯,我這輩子是不可能灌到標準籃框的,就算我再怎麼喜歡打籃球,再怎麼努力也沒用,誰叫我不高..!! 以前聽許大哥講過..."文人相輕"(應該是這四個字),成為一群做著相同行為的小眾其中之一,自然會互相觀摩比較,去聽聽或看看別人是如何做著和我一樣的事情..

然後呢? 自我意識產生,開始分類,提出判斷後的結果,有些人願意聽,但不喜歡聽意見的也大有人在,而重點不在別人,而是我..!! 我憑什麼對別人的樂音或音樂之路提出斷言或批評?? 只因為我不喜歡? 但或許有很多其他人喜歡啊..

當不喜歡的時候呢? 離開? 還是留下來? 不再否認了,自己的能力,確實從學習薩克斯風到現在,許多發掘到或是前輩們教的能力,只要我想要,從無到有,得到它的時間都不會太久,也慢慢地把耳朵也養刁了,聽到的聲音就會開始用樂器去模仿,包括音色,流暢感,...等,所有和聲音有關的一切..所以,對耳朵也是非常保護的,因為它是我吸收聲音的來源..

做為一個薩克斯風手,每當往更深一層的地方走去時,心中的體會都很不一樣,現在誰是我的老師? 很簡單..."廣播",大部份都是聽台北愛樂,裡面有許多種樂器的聲音,也有許多種曲風的音樂,常在夜晚時連電視都懶得看就開著廣播寫東西,耳朵就在這種專心打字的情況下吸收著聲音和旋律,也凝聚著下次拿起薩克斯風練習時的功課..

所以在文章中常寫到.."身體裡傳來的渴望",它並不是突然蹦出來的靈感,而是平常聽到的聲音,在累積到一定的能量之後,就會不自覺地測試自己..能不能辦到? 如果做的到,就會放進平常使用的能力中,而辦不到的時候呢? 很簡單..新功課出現了,又是要一陣子的練習把它納為己用..!!

對自己的聲音定義在"創造感覺",因為音樂是給生物聽的,不只是人,只要是聽得見聲音的生物應該都能感受到那頻率波動時所創造出來的感覺,而既然是以此為目的,就要努力去"吸收感覺",如果演奏"苦海女神龍",就應該要悲傷中帶著堅強,所以當以此曲當生日禮物送給她的那個人回信時說聽到曲中有淡淡的憂傷時..我很高興,但又沒那麼高興,因為自己多聽了幾次,發現只有悲傷,不夠堅強..

要求自己演奏什麼就要像什麼,她說我選擇的薩克斯風之路是一條孤獨的道路,並不否認,但我更相信,在這條路上...誰不孤獨?

P.S. 邊寫邊聽著廣播中傳來的交響樂,習慣去分解其中每一部份的聲音,會覺得每一個單一樂器都沒有感情,當聽覺鬆開去聽整體配合的旋律架構時,就會聽出端倪,情感營造在於整體的結構,而不是任何一個小部份..

曾在廣播中聽人說過,台灣之所以沒有一些流傳至今的交響樂作品,在於台灣太小了,所以原生的作曲家沒看過那種壯闊的山河,豐富的文化和悠久的歷史,自然無法產生足以寫出大型交響樂的格局..

P.S.2. 心態該做些改變,我會不斷地提醒自己"盡量"不要替別人提出定論..!! 因為那是很不應該有的炫耀心態,而且我說的也不一定會是對的,不只是音樂之路該如此,人生..亦然.

P.S.3. ^_^"..看的出來這是篇道歉文嗎? 為了和心中的自己和解,寫下這篇文章,也希望從今天開始這個壞毛病不要再犯,並對我的薩克斯風之路重新定位...."享受孤獨".

還有...謝謝妳..!! 下次喝茶我請..我知道妳看出了我的不開心,才說了那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