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嘗試進行某種改變,方向和內容皆不明,
卻奢望改變帶來更悠長的平靜和穩定,有點可笑。
太久沒有書寫了,似乎一直有類似的感慨,
不單單是書寫的機會減少,更根本的是已經不知道要寫什麼了,
似乎有點悲哀,但又覺得這樣的改變隨年歲增長顯得理所當然。
很討厭蚊子,彷彿殺之不盡的蚊子,
尤其是在將夢將醒之際在耳邊嗡嗡作響再咬上兩口的最該死又打不死,
總不是能輕易入睡,如此折磨更是不用睡。
經常夢見小時候,不是那麼完全的夢見某個時期,
而是小學到高中之間的三個階段互相滲透配對的夢,
模糊的場景有真實也有虛幻,但夢時總能清楚辨識,
情節也許寫實又充斥荒誕,只是恍惚間一切覺得正常,
而那很多很多的人,面孔清晰的像我昨日剛見過十一歲或十六歲的他和她,
醒來突然記起的名子多得令人惶恐,
原來我以為我遺忘的你們竟然鮮活的存在於我的靈魂中,
從不長大的陪伴不斷長大的我,而我,
卻依然希望能夠遺忘他和她的一切和一切,不只要模糊,
非常懦弱的我,沒有勇氣面對在最單純爛漫的年歲的他和她所認識的自己。
並不是沒有經歷過徹底的失去,如死亡,
而是眼中裝進太多的活生生血淋淋,罕見的完整失去反而有種朦朧的美好,
成為那樣的一個人,就更容易全然的放棄自己吧?
我有低落情感疾患,週期性的,一年中大概反覆一次是相對好的情況,
也曾經在短短的半年內顛來倒去三到四次或更多,
有時也會覺得這樣是一種幅度較小的躁鬱症,輕躁重鬱的亞型,
症狀明顯大概是在國三的時候,登記在案的短時間高強度失序,
初次的恐慌發作是高一的某個半夜,偷偷講著電話的我,
還記得越過島的背脊的那一邊的你啊!
復學後的高二高三似乎是發作的高峰期,只是我很安靜的以為只是活著讓人噁心,
大學之後周期慢慢穩定,學習各種放鬆方式更讓發作只跟隨周期出現甚至不出現,
是的,我很討厭那種感覺,就像睡前被魘住的失重感一樣討厭,
但我應該慶幸發作從未頻繁到引發懼曠症?也許吧,
時至今日,週期幾乎穩定在一年一到兩次間,我不明白的是,
低點似乎越來越深,恢復的越來越慢,當然壞的也慢,
是因為我老了吧?心思越來越重,越來越難振作起來。
二千零一十二年,農曆年前的空氣,好重好重好重,
是因為來年屬水嗎?從龍而來的雲雨凝重,水一般的空氣,
只有我覺得呼吸困難嗎?只有我嗎?
有的時候,我是說,有的時候,
這個世界沉默的讓我覺得寂寞的恐怖的無助。
是的,我一個人長大,誰能夠這時回頭說他一直很愛我而我信服?
是的,我一個人長大,誰都能夠在這時回頭說他一直很愛我而讓我哭,
因為,說完了,我還是要一個人長大,並且一個人變老。
我到底有沒有童年呢?
十年了,糾結了這麼久,大概就是因為沒有而我不願意承認吧?
但怎麼樣叫做有,怎麼樣又叫做沒有,
除了我遺忘的那些,我記得我很努力讓自己看不到不該屬於童年的東西了,
但做為一個不算太笨的小鬼,就算知道也沒什麼了不起不是嗎?
這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為什麼還在這裡掙扎?
我,
痛苦著,
沒有必要的事情, 全世界都知道。
完完全全的白痴, 全世界都知道,
一個,
我。
應該不算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