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睽違了七年之久,笛子終於在2010年又踏上中國東北的土地。
當飛機降落哈爾濱機場,笛子的情緒格外激動:『七年了,真的好久,不知當初的好朋友們是否變胖又變高?』
還記得七年前笛子來到哈爾濱子公司出差,認識了一群好朋友,從陌生到熟悉、從猜疑到互信,我們一起工作、一起打羽毛球,半年的相處建立了深厚友誼,等階段性任務完成,笛子滿載好友們的祝福回到臺灣,以為不久之後就會再回到哈爾濱,這「不久」就在「計畫趕不上變化,變化趕不上領導的一句話」歷史經驗中,讓我足足等了七年,甚至不敢有回來的念頭。
當司機接我們往哈爾濱平房區前進,笛子像是離鄉多年的遊子重回故園,不停詢問平房區的變化,七年的光陰,平房裡多了許多新式建築、大樓林立,一度讓笛子懷疑是否走錯地方,但看到眼前人車爭道、喇叭聲此起彼落的現象,證明笛子不是錯覺,我真真實實地處在哈爾濱平房區裡。
車子經過顛跛的龍濱路,緩緩開入子公司,眼前的場景卻和笛子印象中大不同,那笛子曾經和大夥一同做操晨跑的空地,已被新廠房和辦公大樓所取代。
自我介紹結束,負責接待的經理帶領我們認識環境參觀新舊廠房,走進舊廠房入口,笛子腦中想像的是一群年輕的男女作業員站在門邊聊天歡笑的畫面,既吵雜又溫馨,可推開門卻空無一人。再沿著樓梯走上去,二樓是我們品保的辦公室,經理說現在變成生技單位的辦公室,我詢問經理可以進去看看嗎?像鐵達尼號般,幻想著門的後面是馬豔波、雪芬、宏偉坐在辦公室裡向我揮手,我用顫抖的手推開門,裡頭幾張陌生臉孔訝異的看著我。
「不好意思,我是臺灣公司派來支援品質系統的人員,七年前我曾經來過這裡,所以想看看這裡的狀況。」我環顧屋子四周,熟悉的桌椅擺設,坐著陌生的同事,落寞的心情在笛子心裡升起,七年之中,我們品保可愛的朋友們陸續離開公司,離開這充滿甜蜜回憶的辦公室,讓此刻站在辦公室的我,覺得格外孤單。
最後來到電鍍廠房,這是笛子以前和大家打球的地方,剝落不堪的地板,隱約可以看到以前我們一起畫的羽球場地線,那群年輕小夥子賣力追逐羽毛球的景象已不復在,笛子的心糾結成一團,思緒胡亂的紛飛:『我好想念大家,好想念從前一起打球的日子…。』
「黃工,你的電話!」線上的一位班長拿了手機給我,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的電話?」我訝異的接過手機。
「俊哥,你終於來啦!」電話那頭傳來親切又熟悉的東北口音。
『是宏偉!』笛子開心的歡呼:「宏偉,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宏偉:「廠裡的同事告訴我的,說你昨天來到哈爾濱。」
笛子:「是啊!我很想你們,你們好嗎?」
宏偉:「很好啊!我現在……。」
因為上班的關係,宏偉只跟我簡單講了近況,我們約好找個晚上大家再好好聚聚長聊。
聚會那天,我終於見到久違的好友們。馬豔波依然自信美麗,宏偉變得更強壯挺拔,還有生產科的張震威課長、張泉勇、費賀等好友也一同出席。看到大家的出現,笛子既開心又感動,不禁舉起酒杯敬大家:「謝謝你們願意抽空來陪我。」
馬豔波:「俊,其實也是因為你的關係,我們才有機會聚聚,不然我們離開公司之後,大家各忙東西,也沒能像現在一樣好好的歡聚在一起。」
我們喝酒聊天,彼此述說著離開公司後的發展,也聊到七年前一起工作打球的趣事。
張課長突然轉頭問我:「黃工在臺灣還有打羽毛球嗎?」
我笑著回答:「有啊!而且是每個假日從不間斷,不過這次為了來哈爾濱看大家,我就自願犧牲打球了。」
「那我們找一天再出來打羽毛球吧!」人脈超廣的泉勇提議:「我記得附近的百利小學有個羽球館,我認識學校的管理員,可以請他安排一天讓我們打球。」
「好啊!好啊!」大夥開心的附議。
笛子:「你們大家……。」
好友們的熱情,讓笛子在哈爾濱又握到羽球拍,雖然打球的地點不同,但感覺就和七年前一樣,熱鬧又溫馨。馬豔波準備了許多零食飲料在旁邊給大家享用;宏偉仗著年輕有力,不停的強力扣球;張課長平時有和同事在練習,所以攻擊防守都有一定的水準;泉勇和費賀則是無招勝有招,開心打球就好。
那笛子呢?噓~~~叔叔可是有練過的,擔心殺球過猛出了人命,所以打了幾場之後,就跑到一旁和其他人(嘮嗑)聊天。如果說能和好朋友打球值得歡喜,那能和距離幾千公里的好朋友打球更是值得珍惜,笛子看著大家開心打球的模樣,就拿起相機猛拍照,留下一張張快樂的回憶。
「俊哥,再來打一場啦!?」宏偉邀約正在拍照的笛子。
「不不,我看你們打就好了。」
「我和張課長要挑戰你和馬姐啦!」
「呵!你還是那麼不服輸,那可要認真打喔!不然我怕我的獨孤九劍傷了你們…。」笛子調皮地說。
我們的歡笑聲在百利國小的體育館裡迴盪著,能和大家再一起打球真的像作夢一樣,笛子真的好希望這個快樂感覺能一直彌留永恆。
可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快,兩個月的時間轉眼間就結束,笛子的任務順利完成,這也意味著我又要離開哈爾濱了。
要離開的前夕,是我們最後一次聚會,大夥請笛子去唱歌,一直唱到午夜12點。
當歡唱結束,我們走出KTV,「咦!下雪了!?」天空飄下許多白色雪花,雪花在路燈照映之下,發出淡淡的銀光,笛子不禁驚呼好美!
在哈爾濱看到雪並不稀奇,可這場小雪,應該是笛子在哈爾濱所看到最後一場雪了。
「我們用走路的回去好嗎?」
笛子任性的提議得到允許,於是我們這群好朋友漫步在午夜的平房裡,走在七年前大夥一同走過的道路,笛子的記憶也像走進時光隧道般被掀起:「這應該是張課長的家了,那邊是雪芬的家,還有那邊是……。」
笛子如數家珍的講著,宏偉驚訝的看著我:「不會吧!這些路你竟然還記得!」
『有你們這群好朋友的共同回憶,我當然會記得!』笛子在心裡回答。
分手的時刻,好友們一個個和笛子擁抱,「保重」是笛子所能說的,因為「再見」又是遙遙無期。
早晨,宏偉和泉勇來住處為笛子送行,感性的宏偉怕看到笛子離開的畫面,一個人躲在車子後面流眼淚,泉勇緊握笛子的手,要我有機會再來哈爾濱看大家。馬豔波則傳來簡訊說怕難受就在心裡為我送行,也期待下次的相逢日子。
笛子又是滿載祝福回臺灣,當飛機朝向天際拉高角度,笛子看著窗外逐漸遠離的哈爾濱,內心百感交織:『我親愛的好友們,謝謝你們對笛子付出的熱情和友情,每次和你們在一起,都讓笛子深深地感動。七年的時光,我們的公司改變了、人員異動了,但最難得的是我們彼此不變的友誼。我會想你們的,笛子相信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也會記得在飄雪的夜晚,我們曾經一起挽著手走過哈爾濱平房。
希望某年飄雪的日子,我們還能夠拿著羽球拍,一同快樂的揮舞…。』
【掛在月亮上的笛子】
圖一:笛子和好友們打羽球。
圖二:笛子和好友們聚餐。
圖三:笛子和宏偉、馬艷波。
圖四:哈爾濱聖索菲亞教堂。
圖五:不知名的教堂。
圖五:美麗的雪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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