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抗議(下)＠吉兒星球｜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4-05-25 22:30:04| 人氣67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最後的抗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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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與世界都是拼貼的過程。前一片與後一片，似乎沒有什麼關係，莫名其妙的換顏色，沒有規則形狀，沒有行進的邏輯。當拼出一個角落，向後一站，卻又教人眩惑愛戀於其中的無可名。

當我再從她及她手上那疊錢抬起眼來看時，發現我身在許多人之中。這些人散聚在山路的兩邊，往上移動。放眼望去的男女老少，衣著樸素，也有人帶著小板凳、飯鍋、煮食，沒有組織卻似為了某種目的而向此地集攏，沒有朝聖般的肅穆，也有人邊走邊吵嚷。這些人，似乎已走了很久了，每個人的身體似乎都拍得出灰塵，臉也是灰土缺乏表情。

她仍走在我的前面，手中牽拉著的是剛剛也被一併丟出來的小男孩，自然地融入人群風景中。忽然從後方響起一陣嘈雜，一個或是一群，我只看見踐踏過處揚起的煙塵，自後方始，來到我的右側，繼續向前奔馳而去。沒有人問那個經過的是什麼，每個人仍是一樣的姿態，往前；彷彿，那只是一個自然的狀態。

人群的移動終於停止，人們各自尋找蹲坐置物的地盤。有人架起爐灶，有人立起擴音器，說話的聲音隨著空氣傳播擴散，我努力的聽，卻始終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麼。我站著，已看不見她，是我走失了？還是她走失了？不，我們本不相屬，也就無關走失。

時間似乎一直停留在黑夜即將收拾白晝的邊界。這些人順著山路散布“紮駐”，聊天、吃飯、打小孩，人類的村落便是如此集聚而來的吧。為了某種已不可知的目的到某地，然後是不可知原因的停留，形成聚落，早已失落了最初的理由。

自左上方的遠處傳來歌聲，身邊的人停止所有的動作，往路邊靠攏。歌聲越來越大聲，人們開始隨之和歌，緩慢、不太激昂、有點悲，卻不覺其壯的旋律；原本我聽不清楚的廣播聲音也在此刻清晰聽到兩個字：「抗議！……」人們開始握著拳頭，舉起手，有人喊，有人唱。我仰伸著脖子從人群望出去，看見一輛車，車上站著兩個人。車子越來越近，才看清楚是兩位新任的總統副總統，制式的微笑、頻率相同的揮手。緩慢的車子、微笑揮手的新任元首、灰色的人群、灰色的歌聲，拼成一幅不協調的畫面。

車子慢慢駛過，醒來之前，歌聲仍未停止。總統座車會不會再行經這裡？這些人要唱到什麼時候？要在這裡聚落進行抗議到何時？那個女人及小孩的將會如何？

醒來之後，答案成為一塊永遠失落的拼貼。

我要檢舉

台長： J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