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泥&阿給 很多事情不趕快記下來,就像不斷逝去的分分秒秒逐漸被記憶同化,且讓我細細叨念,細細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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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突然想吃牛排,但是懶得自己動手煎也不想吃路邊攤,而這個小鎮可以選擇的牛排館就那麼幾間,沒考慮太多當下就選了一間”超級家庭式”的牛排館走進去。之所以說他超級家庭式,是因為一進門就可以看到老闆娘懂事的兒子幫忙送餐,忙完之後就回到吧台旁的書桌開始看書,那張書桌就在我們左前方,(好感人的畫面,這位底迪真是懂事啊…我要哭了…)再來店內裝潢老舊不說,椅子也搖搖晃晃不太成套,一抬頭可以看到神明桌就架在頭頂上方,還點著紅紅的燈。一走進去,我們都有些傻眼。所幸牛排還蠻好吃,蠻嫩的,雖然一邊吃還可以看到底迪在你面前查字典…(妙!!).。

吃著吃著,我突然想到,我國中的時候也曾經在一間像這樣的牛排館打過工,如果沒記錯,我記得這間店的名字叫”雅園”。因為那個時候很想買一些小型家具佈置我的房間,又不想跟家裡要這筆錢,於是就自己在離我家走路只要3分鐘的牛排店,找到了這份以時給薪的工讀工作。

在牛排點打工,工作不外乎是端湯送飲料端牛排,當年的國中小女生我,說真的連牛排都還沒有吃過幾次,就要端重的要死烤得火熱又滋滋噴著油的鐵盤,第一次端的時候實在是讓我非常非常害怕。還好,除了有幾次我的手被超熱的鐵盤燙到起水泡之外,我還不曾把整盤肉往客人身上倒下去過。除此之外,只要當晚有打工,全身就會帶著油味回家也是件很煩的事情。因為這樣,我索性挑了一件超便宜尼龍外套,從此打工就天天穿這件,藉此抵抗超強油煙味的襲擊。不過頭髮還是一樣會沾染很重的味道,害我那一陣子作夢常常夢見自己有端不完的牛排。
還有一個叫我難忘的重點工作就是折餐巾紙,擦餐具以及把餐具用紙套套起來。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這間餐廳的餐具清洗方式是將所有的刀啊叉啊湯匙啊全丟進那種有洞洞的方形塑膠籃裡用水沖一沖,搖晃兩下,然後就一股腦丟到鍋子裡煮,煮完以後再倒在方形塑膠籃裡,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我就拿一塊老闆娘給的黑黑髒髒的抹布把餐具擦一擦,然後裝起來。重點是,我常常會看到被熱水煮得爛呼呼的麵條或是肉屑頑強的卡在在叉子或是湯匙上,不肯掉下來!怎麼辦,當然還是趕快用手裡的髒抹布擦掉囉……..!!就因為這樣,從此以後上餐館吃東西,我都會下意識的把所有的餐具擦一次,才敢使用。因為,天曉得他是怎麼洗的。


這間牛排館也是”家族企業”,員工除了我還有老闆,老闆娘,老闆的大兒子,老闆的女兒,老闆的小兒子。我印象最深的是老闆娘,因為這間店她最大,大概都是她做主。老闆娘有一雙微微上翹的桃花眼,年輕的時候應該算蠻漂亮,可是卻有點苛刻和小氣。客人多喝了她兩杯餐前酒,她就可以氣得要死,要是拿到小費就馬上眉開眼笑。沒有客人的時候她還會叫我先回家,根本看不得你稍微閒在那裡超過十分鐘,也就是說那個晚上我可能只賺到半個小時的錢錢,更扯的是她還常常會把那半個小時自動歸零,一毛錢都不給。第一個月月底結算薪水的時候居然還少給了五百多塊。不過,老娘我當時也不是省油的燈,於是拿著我自己每天紀錄的工作時數表(這間店沒有打卡鐘),上門要錢。

那時候心理的OS是： 靠夭!!!廉價童工的我一個小時才賺妳45元,比路邊撿紙箱的阿婆還不如,我沒有保障工作時數被妳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也就算了,妳這刻薄的女人還想A我的血汗錢……!! (迷之音:都國中了應該不算是童工了吧~~)


錢雖然追討回來了,不過因為當時家裡非常反對我打工,我也就沒有再去那裡工作了。反正也已經用那筆打工的錢買到我想要的東西,感覺還蠻踏實和開心的。以當時的國中生而言,有好幾千塊在手上然後隨心所欲無人干涉的花掉,真是一件非常爽快的事情。雖然現在想想,那個一小時賺45元,手還常常被燙傷的自己還真的蠻心酸的~~卻是一個很有趣的回憶,想忘也忘不掉。(迷之音:對啊….都十幾年了,妳連老闆娘欠妳五百多塊居然都還記得這麼清楚~~)

PS1: 七月十一日是世界反童工日,圖片一是瑞士學童在日內瓦的聯合國歐洲總部大樓前廣場，釋放汽球呼籲世人一起反童工。

PS2:圖二:2003年7月12日，在巴基斯坦卡拉奇，一名男孩頭頂著托盤沿街叫賣.
為了給這篇文章找配圖,我隨意上網key 了”童工”兩個字,卻意外找到這張照片,深感這張照片照得真好,把第三世界兒童為生活苦苦掙扎和西方世界的富裕奢靡巧妙而諷刺的一起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