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臉龐自靖承夜的胸膛移開,在他的懷中我不知道哭了多久,而他只是安靜的摸摸我的頭髮,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抬起頭,我抹開眼前的淚滴,看著在黑夜中的靖承夜。
「好多了嗎?」靖承夜說,用一種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柔語氣。
我點點頭,將疲憊的心塞回身體裡,不能暴露太久,否則我會記起自己有多在意眼前這男人。
「我只是想來看看最近的妳,沒想到居然看到這樣的妳…。」
沒錯,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我了。
因為一種背叛,因為一種朦朧,因為連自己都還是懵懂就跳進去風的愛情漩渦裡。
「我好多了,真的。」我用剩餘的力氣對靖承夜說。
「跟我上車。」靖承夜開口,奪走我手中那袋已經不冰涼的啤酒。
我沉默了半晌,很想開口拒絕,但我的靈魂,卻被靖承夜牽到他的黑色轎車中。
車上的時間顯示11;30,我坐在前座望著車窗外漆黑的景色,疲憊感愈來愈深。
「我們要去哪?」我問。
「去一個我會去的地方。」靖承夜操控著方向盤,簡單回答我的問句。
過沒多久,我的眼前也被一片黑暗佔去。
在夢裡,我看見風的臉。
原來傷心並不會因為睡著而被遺棄。
凌晨,我在一個人身旁睡去。
夜晚,永遠那麼漫長…。
「醒了?」靖承夜看著剛睜開眼的我。
這才發覺我已經睡了一段時間,因為車上的時間已經快過了凌晨一點。
車窗被搖了下來,先進入耳畔的是陣陣浪潮聲。
我感到意外,沒想到,居然來到海邊了?而且在這種時段?
「海?我們到海邊了嗎?」我望著黑夜中微微反映著月光的海面。
「爸以前只要心情不好都會來這裡,他帶我來過幾次。」靖承夜倚靠著駕駛座的椅背,用一種很平穩的語氣說。
我安靜了下來,讓海浪聲代替我該有的回應。
海風很涼爽,海浪聲規律的來來去去,蔓延在車裡的空間。
「謝謝。」我忽然開口。
靖承夜看了我一眼,忽然下了車,走向沙灘。
我也下了車,脫去鞋子踩踏著有些冰涼的沙礫,靜靜走在他身後。
高大的背影走在我前頭,他似乎在回憶什麼。
或許義父當年就是因為他的妻子忽然離開而在這海岸度過他的低潮吧?
走了一小段沙灘後,承夜停下腳步,坐在沙灘上,望著似乎沒有盡頭的海面。
我坐在他身旁,靜靜看著海,沉澱心情以及思緒。
「爸跟我說過,只要看著海水激起浪花,他就會把傷心丟一部分給浪花,海浪來回愈多次,他的傷心就會再少一些,但我知道他大概是在欺騙自己吧?不過或許這個方法對妳有用。」靖承夜慢慢的說。
聽了承夜的話,我點點頭,腦海中又想起了風,鼻頭又是一陣酸。
「妳可以說,可以叫,可以哭,我不會怎樣。」靖承夜拍了拍我的頭。
「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想起這變質的一切,淚水正在凝聚著。
「原來風不是我認識的那樣,他做錯了事,要一個女孩替他拿掉孩子。」
「我卻覺得好難接受……像個駝鳥躲起來之後也還是好難接受!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他明明很懊悔的,不是嗎……?」我讓眼淚滑落臉頰,緩慢的流下。
靖承夜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海,我的淚水也很安靜的落著,很不甘心,也很茫然。
承夜將西裝外套攤在沙灘上,然後問我:「想睡了嗎?」
我點點頭,抹了抹眼淚,躺在他的外套上頭,夜很黑,我也很疲倦,但至少,我不會害怕現在的黑夜和沒有星際閃爍的天空。
我想,當天空再亮起的時候是否還會有這種沉重感呢?
和靖承夜的相處模式好像正在蛻變……。
風,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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