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個月來他每天下班後幾乎都準時的等她散步回來後替他準備晚餐。
十點了,他不悅的看著那扇他等了三個小時卻不曾開啟的門,他從不等一個女人等這麼久過,一想到這一點他憤怒的踢了腳他的沙發,卻因為手機突然響起令他一個失神不小心失去了重心狠狠地跌坐在地上,痛楚加上憤怒的情緒讓他接起電話時口氣異常的氣急。
「妳究竟在哪裡?現在幾點了妳知道嗎?妳不曉得我會回家吃飯嗎?妳知道我等妳等多久了嗎?該在家裡的時間妳就應該在家裡。」
就在他連珠炮般的咆哮完,話筒另一端還不及回話的同時,門卻開啟了,看著她輕輕緩緩的閤上門原本高漲的憤怒在她進門的同時瞬間凍結住。話筒另一邊是誰?還來不及弄清楚對方便已掛線,他仔細看了一下通話記錄,「原來是她,這下她不知道又要吵鬧多久。」
亂了情緒的他一邊想著如何應付近半年來極盡寵愛的她,一邊又想他的妻子今晚究竟去了哪。他發現今晚回家後他的妻子的心情異常的愉悅,心情好的連他一身的怒氣她全然視而不見。這一夜他就這樣帶著兩個女人,兩個疑問在滿室玫瑰馨香中入睡。
隔日清晨,他仍舊未平息他的怒氣,他不悅的看著剛晨跑完甫進家門她,似乎是在等她給他一個滿意的道歉,甩開球鞋的她卻無視他的存在似的逕自的走向浴室沖去一身的因跑步而浸濕衣衫的汗水。
他的疑惑望著這個女人的背影,『她不再為我打領帶,每天晨跑,一向討厭酒味現在卻每天花30分鐘的時間喝上一、兩杯李子酒,穿著打扮也變了,不再主動做晚飯,每逢假日就不見人影卻也沒見她有去逛街的跡象,卻會在每天清晨帶著剛沖完澡滿身的香氣給我一個緊緊的擁抱後再送我出門。』愈想愈覺得摸不著頭緒,『這女人究竟怎麼回事?』
她愉悅地拿起VERY IRRESISTIBLE GIVENCHY擦在她白皙淨瑩的肌膚上,濃郁愉悅的浪漫香氣頓時圍繞她的全身令她不自覺的想起他丈夫昨晚凍結住的慌亂怒氣實在是讓她很想好好大笑一場。
她開心的拿起放置在VERY IRRESISTIBLE GIVENCHY旁擁有優雅修長瓶身的淡香精輕輕的灑在十指上,便朝她的丈夫走去準備送他出門上班。
這一夜有著無聊的自尊與自覺受辱男人決定不回家,讓他的妻子也嚐嚐等待的滋味。『難道這兩、三個月來對她不夠好嗎?現在她居然敢這樣待起我來了。』他心裡是抱怨也是不悅地嘀咕著。『也許,該去會會嬌蠻的小情人了,這陣子好像有點冷落她,是時後該哄哄她了。』
隔天裡夜,才離開甜蜜年輕的溫柔鄉的他帶著滿身熱帶水果的香氣喜孜孜的進家門,甫進家門的他納悶的瞧著漆黑的房子,他原以為會看到她像以往一般在客廳點盞暈黃溫馨的小燈迎接著他,卻只見籠罩一屋子的黑而不見伊人。
男人的眼珠子不停搜索著,這舉動使得原本心情愉悅的他怒氣漸漸地高漲。他筆直地朝臥房走去,卻只見她正享受著她香甜甜的夢鄉。沒由來的,他的情緒從憤怒驟然地轉為失落『我這是生氣是失望抑或是落寞,或許都有吧!』見她孩子般嬌嫩熟睡的臉龐,他反倒升起一絲絲近乎其微的愧疚感,『我有多久不曾如此細細的端詳她了。』他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突然間他想起自己好像曾經將這張嬌嫩的臉龐捧在自己的掌心上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疼愛者,但這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記憶彷彿太過遙遠又好似不曾有過。
水果香氣!
她在睡夢中被一陣陣水果香氣輕輕地的喚醒,迷濛的雙眼雖緩緩的睜開靈巧的嗅覺卻急切的想確認香氣的來源,有一瞬間她慌亂的找尋香氣,腦子裡不停的轉著。
『他換了個女人?』
『她換了慣用的香水?』
但很快的她便再次平靜下來,她清楚的知道那個尹莉莎白換了她一向慣用的香水,看來那個尹莉莎白是打算來個試探抑或是示威什麼的,好似是要透過這股刺鼻的甜膩清楚強調她的存在感。
『這該死的女人透過女香卑劣強烈地向我宣戰。』
僅管她心裡暗自的咒罵那女人的該死,內心卻也清楚的感受到那位小情人的年輕且大膽的宣示,她羨慕也妒忌。
結束了她的猜疑及想像,她嘟嚷了一聲隨意的應付她眼前的男人,便逕自轉過身去,她決定暫時不讓他的背叛困擾她的夜晚,卻不知這得花費她多大的精神去強迫自己入睡,雖然她最終還是成功了。男人呢?一整夜在花香與果香間在空氣間交錯造就一股令人作噁的味道,這味道讓他深陷在玫瑰園與熱帶果林之間,使得他一夜難眠。
翌日的晨光穿透淡黃色的窗簾暖暖的灑落在她的稍嫌白皙的臉頰,連續接踵而來的背叛不斷的打擊她的自尊使她受傷、難過、自卑進而感到自責,連日來悲情的情緒不斷的累積早已惹得她心煩不已,看到鏡中略顯年華的面容,她恨起自己的軟弱無能,為著挽回婚姻為著挽回心愛的人的心,幾個月來不斷地玩弄一些無聊且無意義小把戲究竟所為何來,她已經沒了頭緒。
就在她為她的年華,她的無知與懦弱感到可悲時,那股令人作噁的果香再次悄悄地的侵襲她的嗅覺,甜膩的味道像是藏身在她記憶的裂縫中潛伏著等待襲擊的時機,等待著她心情及情緒最低落時狠狠的包圍她啃蝕她。
突然間,她清醒了,人類總是如此的,一整年甚至一輩子的糾結卻在某一天的清晨被淡黃色的溫柔包圍、熔化。她知道她眼前的難題不是她該堅持的事,她該堅持的是自己的快樂而不是無聊自尊所引發的對婚姻的不甘心,不是對尹莉莎白認輸不是對那股甜膩認輸更不是對她愛嚐鮮的丈夫認輸,而是她清楚的明白到她有她該堅持的事,她的快樂、她的喜好、她的自我,這才是她的堅持。
初夏的雪,滿是馨香的桐花佈滿整個古道隨著輕風灑落,夏之雪的美,重捨自我的美在空氣中相互輝映。
「姐姐,我們的桐花漂亮嗎?」年約八歲的小女孩拉著她的裙擺說。
「嗯,很漂亮。」
「姐姐,妳好香啊!」小女孩深深地吸了口氣說。
「比桐花還香呢!」小女孩好像要將頭埋入她懷裡似的抓著她的裙擺在臉上來回的嗅著。
「這是香水,姐姐擦了香水。」
「香水?買得嗎?哪裡買得到?我長大也要擦香水,像姐姐一樣又香又漂亮。」
「傻妹妹,妳已經很漂亮了啊!妳要相信自己面對自己妳就會愈來愈漂亮了」
初夏午後的雪裡,一陣陣桐花香的環繞,她的身上揚起了一陣陣AFTER 5th,她的眼底有一股光輝輕輕地的閃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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