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27民主?
九點起床,先出門投票,回到家老爺還在睡,老爺跟女兒的戶籍都還在民生東路老家,女兒昨晚就去同學家過夜,今早她要自己去投票,老爺打算再睡不吃早餐,將冰箱裡的麵包拿出來加熱,配上一杯熱咖啡就是我的早餐。
老爺和女兒政治理念南轅北轍,女兒前幾天跟老爺大吵大鬧,起因是女兒生活習慣很可怕,我尊重女兒,從沒進她房裡,老爺偶而會進女兒房裡去檢查,前一陣子老爺進女兒房裡,看到民生東路老家鑰匙還留著,所以順手把它拿出來丟掉,可能因為這次選舉選情緊繃,女兒非常怕她親娘,大概是聽她親娘之命,想要自己回老家去開信箱拿投票通知單,這才發現鑰匙不見,心急之下,跟老爺大吵大鬧。說來真是很誇張,女兒今年大四,以她的年紀根本不懂台灣的民主歷程,但因為她親外公是老蔣貼身侍衛,老爺說女兒完全被她親娘影響,可謂教育十分成功。
去年有一次吃午飯時間看電視,節目正好在探討兩蔣對台灣的功過,老爺不過隨口講了幾句,女兒居然口氣很衝,立刻頂她爹:「蔣公是偉人。」我和老爺當場很傻眼,女兒這種想法,是我從小到高中的想法,出社會後,學生時代忠黨愛國的思想才慢慢改變,因為太多以前被掩蓋的悲慘史實漸漸被證實,我也才漸漸明白愛國絕對應該,可是為什麼要忠黨?真正民主的國家怎麼會黨國一家?女兒之所以會這樣,只能說我們台灣當局的洗腦式教育真是太成功了!老爺甚至因此有感而發,好幾次跟我說:「看她這個樣子,以後不必住一起,會氣死。以後房子換小一點,我們兩個夠住就好。」我對老爺政治狂熱的程度,感到啼笑皆非:「把拔你發什麼神經?講這種話?就只有一個女兒,不論她將來是否嫁人,家裡永遠都要留一間房間,讓她有娘家可以回可以住啊。」
老爺睡到十點多才起床,十一點多出門回老家投票,刻意繞去對面巷裡的酥餅店,買個早餐而已,老爺在車上頻頻改主意,一下要酥餅一下不要,最後要各買一個,米漿還在煮,冰豆漿都賣光了,所以最終買了兩杯溫豆漿,紅豆及黑芝麻酥餅各一個,總共才$40,全數進了老爺肚子。據老爺說這家賣的鹹酥餅也不錯,可惜生意太好,賣完了,今天是第一次買甜酥餅,老爺說也好吃,一個才十塊,同樣大小的酥餅,民生東路一個賣$15,難怪老爺不讓我買民生東路的餅。抵達民生社區老家附近一間教堂,老爺下車我在車上等,不到一分鐘就看到老爺走回來,老爺說他在民生社區投票近廿年,每次投票都在這間教堂,這次卻改到五百公尺外的小學!又說看到女兒和她同學也在那邊,女兒同學騎車和女兒一起去投票,待會兒要和同學一起去小學。
車子開到小學,老爺投完票出來將近十二點,提議去山上找同學,我:「不好意思臨時跑去吧?」老爺:「妳打手機給她看看再說啊。」打給同學問她人在哪?說是在山上,於是我說待會兒去找妳喔。開車上山蠻快的,大概因為是投票日,山上客人不多,同學正忙炸東西,看到我和老爺到了,立刻炸了一大盤地瓜,老爺臉皮也挺厚,看我同學忙,跟同學說:「湯我自己來就好。」自己舀了一碗丸子湯。同學百忙中還抽空端了一杯咖啡給我,雖然今天天氣很好,太陽很大,山上溫度比平地低,風也大,跑去車上把老爺的背心拿來穿。
看同學忙的不可開交,我很想幫忙,但老爺阻止我,說我們不熟悉只會愈幫愈忙,不一會兒,同學老公也來打招呼,和老爺吃著美食,客人也愈來愈多,過了一會兒,同學的老公去隔壁攤子吩咐了一盤炒山豬肉,同學兒子端過來,份量多到快滿出來,同學的兒子黑黑壯壯的,工作很認真,而一旁外籍幫傭,個頭矮矮胖胖的,年紀大約廿歲左右,不知是天生笨拙或裝傻,一直看同學教她怎麼作事,好像都教不來,據同學老公說,以前聘的幫傭,來他這裡工作後都變瘦,只有這個新來的,來幾個月已胖了八公斤!看同學老公快抓狂的樣子,脾氣果然很火爆!
同學老公看客人愈來愈多,要我和老爺移到最裡邊的桌子,還倒酒來和老爺對飲,一位年輕女子走過來,盛了一碗麵,還夾了些山豬肉,我猜想她就是同學口中的那位大陸妹,看她工作也挺認真,等她走開後,同學老公禁不住洋洋得意:「我不賭,偶而和朋友打打小牌,喝點小酒,我搞定這女的(指大陸妹),幫忙工作賺錢,也是經過一番革命。」我:「不要以為革命成功了,有時候女人只是暫時忍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忍不住。」
同學小女兒下山去投票,不一會兒回來,也盛了一碗麵坐我旁邊吃,同學養一隻咖啡色虎班母狗,生了兩隻小黑狗,乍看一模一樣的小黑狗,同學小女兒說是不同爸爸喔,一隻卷毛,另一隻短毛,兩隻都是女生,剛滿三個月還有點胖呼呼傻敦敦的,超級可愛,主人不在的話,對我們陌生人懷有警戒心,主人叫牠們過來,才會跑過來,同學老公說除了這隻虎班狗媽媽,以及兩隻小黑狗,還有好幾隻狗狗,白天都是各自去,晚上就會自動留在店裡,所以晚上或不營業時沒人看也不必上鎖,完全靠狗狗看守。
同學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偶而坐下來聊幾句,看她又在揉頭頂,一定又頭痛了,我勸她:「山上風大,妳一定要戴頂帽子,最好套一件外套防風,自己要小心。」同學:「炸東西溫度高,穿不住。」同學表示自己從小個性就極固執,從她耳廓可以證實天生反骨,再看她手相,個性衝動脾氣來的快。我經常勸她,不要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同一時間想作好十件事,不但結果很難如願,反而累壞自己,可是我看怎麼勸,她還是放不下。
除了炸地瓜,一旁幾個籃子裡,有好多個頭碩大極漂亮的芋頭,老爺一向酷愛芋頭,居然跑去跟同學要炸芋頭吃,結果同學端了一大盤炸芋頭過來,老爺你臉皮真不是普通厚齁!老爺和同學老公聊天,男人幾杯酒下肚,不免就要提當年勇,同學老公表示他作事一向有始有終,談到當初到這裡開拓的起源,也提到他打算將來在台東買地養老,山上的店就給孩子去接手。聊到一半,起身去餵雞鴨,老爺也跟著去看,老爺回來後說後面養了不少雞鴨,沒想到同學老公看起來屁的要命,卻願意作這農事,同學說雞鴨都是她老公殺來請豬朋狗友的,她老公連殺豬都會,真是猴塞雷,不可小覤。
同學是能幹愛操勞型的女人,什麼事都要攬在身上,而由她老公言談中我發現,她老公雖然臭屁講話有時不免有誇大之嫌,不過這種愛充英雄的男人,或許配上柔順裝傻的小女人,才是天生絕配吧?夫妻兩人的個性真的是影響婚姻生活的重大原因,不過我們總是外人,實在無從置喙。
愈坐愈冷,一看溫度計十三度,難怪老爺要我把穿在身上的背心還他穿,坐那麼久該下山回家了,老爺跟同學小女兒要一杯焦糖瑪其朵,跟同學及她老公打招呼say good bye,開車下山,還得去民生社區,因為老爺跟人訂了滷味,上山前忘了去拿,人家特地打電話催,結果寄放在一家麵店,萬一再忘了拿,對麵店不好意思。
回到家已經快五點,陸續開票,我很睏而且壓力很大實在不想看,偏偏老爺就愛看,結果躺在床上一直分心聽新聞,愈聽愈生氣,愈聽愈火大,氣到晚餐都沒吃!老爺本來打算開一瓶好酒慶功,結果也氣到不開好酒了!我:「把拔,我不吃晚餐了,你呢?女兒也要吃吧?」老爺:「待會兒把滷味熱來吃。」老爺問女兒吃不吃晚餐?女兒和老爺政治理念不同,當然開心想吃啦,於是我起床幫她把白飯及高麗菜弄熱,讓她和老爺配滷味吃。老爺:「氣也沒辦法,死了一個無辜百姓無人聞問,權貴子弟受傷,立即有一流醫療團隊照料,台灣人命賤!」
看到支持的候選人發表落選感言,不卑不亢泱泱大氣的風範,我還是覺得我沒選錯,我完全明白民主就是少數服從多數,也願接受非支持者當選的事實,絕不會像某些人輸了不甘心,非得出來亂上幾個月,甚至到現在還在窮追猛打!我憂慮的是可恨的惡劣選風,可悲的台灣人民,何時才能頭惱清醒,懂得自己當自己的主人,別再被任何手段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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