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闔上雙眼之後，我的一縷芳魂，悠悠蕩蕩的飄向天邊彩雲。悠蕩了片刻，飄落在蒼翠的山峰。抬眼一望，山峰上景色如春，百花齊放，奇木蒼鬱，珍果纍纍。矇矓之中，我彷彿置身在仙境裡，不禁暗自猜疑，我是成仙了？或是死了？為何不見奈何橋？
這時，一個容貌和神態與我有幾分相似的絕色女子，婀娜多姿的從林中走出來，一見到我，粲然一笑，『小寶兒，妳長大了。』
『妳‧‧‧是我的娘親？』
娘親去世之後，時常聽見長輩談論，娘親喜歡喚我“小寶兒”，而且孩子之中，我長得最像娘親，故而臆測眼前美貌女子是我的娘親。
那女子幽幽的長歎一聲，張臂將我摟進她的懷中，柔聲説道，『沒錯，小寶兒，我就是妳的娘親。』
我失恃已久，爹爹嚴謹，也因此不懂孺慕之情，如今依偎在娘親懷中，感到十分溫暖，不由伸出雙手緊緊回抱著她，哭聲喊道，『娘‧‧‧寶兒好想妳！』
娘親慈愛的舉起手，拂去我臉上的串串淚珠，啞然失笑，『呵，長大之後的小寶兒依然愛哭。』
我抬眼望著她，赧然問道，『娘‧‧‧寶兒已經死了麼？以後寶兒會永遠和妳一起住麼？』
娘親輕輕推開我，搖頭笑道，『小寶兒，時候未到，妳不能留在此處，凡間有個人正在等候著妳回去。』
我愕然了，『誰？』楊以鳳麼？我已與她相約在奈何橋上一同投胎轉世了，不會有他人等候著我回去。何況我身上三日憂之毒未解，氣絕魂斷，如何回去？
娘親笑而不答，手一揮，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飄上雲端，望著娘親立在山峰上的身影漸漸渺小。我奮力扭動身子，試圖回到山峰，可身子卻越飄越遠。
『老爺！小姐的手指頭動了！』
惛惛之中，我聽見小冬的叫喊聲，竭力睜開雙眼，只見床邊站滿了人。屋子昏暗，我看不清站在床邊的人，但心下知道他們是爹爹，大哥，大嫂，還有小冬。
小冬高興的喊道，『老爺！小姐醒了！』
爹爹如釋重負的說道，『小冬，餵藥餵粥這事兒就交給妳，好好服侍小姐，不可有誤。』
小冬頷頭，『是，老爺。小冬會盡心盡力服侍小姐，不會有誤。』
爹爹上前凝視著我，低聲說道，『寶書，父女沒有隔夜之仇，爹爹原諒妳之前的荒唐事。好好養身子，兩個月之後，準備出嫁。』接著轉身對大哥和大嫂說道，『咱們回房睡罷，讓寶書歇息。』
大哥和大嫂依言跟著爹爹走出房門，大嫂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大哥摟著她的肩膀，欣慰的說道，『寶書身上的毒已解，咱們可以安心睡覺了。』
大嫂會心一笑，和大哥離開寢房。
待他們都離開了，我心中所有的疑惑，只有小冬能解開，微微欠身，費力喊道，『小冬‧‧‧』
小冬正端起碗，聽我喊她，立即放下碗，轉身疾步跑到床邊，慌張的說道，『小姐千萬不要起身，桃大夫說小姐身上的毒雖解了，氣仍然很虛，必須喝補養湯。』
我躺了下來，問道，『小冬‧‧‧我昏迷了多久？誰幫我解了三日憂之毒？方才爹爹為何說兩個月之後，準備出嫁？』
小冬走回桌椅上，將碗端來，『小姐，先喝了補養湯，小冬再告訴妳。』
我輕歎了一聲，讓小冬餵湯，藥味苦中帶甜，不難下嚥。
喝完湯之後，小冬娓娓道來，『事情的經過，其實小冬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日鳳姐姐急忙抱著小姐回家，沈公子和桃大夫也跟著回來。桃大夫煎好藥，讓小姐服下，鳳姐姐便帶著小石頭離開，吩咐我要好好照顧小姐。後來老爺坐馬車，親自接小姐回柳府，沈公子便叫來更大更舒適的馬車讓小姐坐回柳府。小姐昏迷了十天，小冬一直沒離開小姐半步，今日小姐終於醒了，小冬好高興。可是，鳳姐姐和小石頭離開之後，卻都沒出現，對小姐不聞也不問。老爺說，鳳姐姐已親口答應沈公子和小姐的親事，讓你們在中秋之前成婚。沈公子前幾日送來聘禮，老爺也已接受了。』
我閉上雙眼，心很痛，淚珠無聲的緩緩流下，楊以鳳最終還是放開我的手，離開我身邊，永遠不回來了。
小冬見狀，心中更急了，不知所措的喊道，『小姐，請妳別哭了！哥告訴我，鳳姐姐會回來的！』
我別過頭，低聲說道，『小冬，妳可以出去，我想睡了‧‧‧』
小冬看著我潸然流下的淚珠，滿臉擔憂，焦急的喊道，『可是小姐‧‧‧小冬要盡力照顧小姐！』
見小冬不走，我有些無奈的說道，『小冬，妳也去睡，明早才有精力來照顧我。』
小冬聽我如此說道，慢慢走出房門，『小姐，有事一定要出聲喚起小冬。』
我微微頷頭，小冬這才有些安心的離開。
夜色漸深，冷冷床邊無人，寂然無聲，使我悲痛欲絕。楊以鳳，妳為何狠下心離開我？難道妳不知我寧願被三日憂毒死，也不要嫁給沈翰，妳為何還將我推給沈翰？楊以鳳，妳這個可惡的負心人，違背當初的誓言，我恨妳，這輩子絕不原諒妳了！
軟語溫存，柔情婉孌，風雨忽起，悽鳥催別，多少誓盟，盡付淚花！
自從我醒來，沈翰日日拜訪，爹爹對未來女婿熱絡的招待，大哥和大嫂也和善的對待，唯有硯兒一見到他，便躲在大嫂背後，不讓沈翰抱。這幾日，不見玄洲派的人影，小冬卻能遵照桃竹子的囑咐，煎藥餵粥，從不間斷，讓我的身子迅速康復，已經可以下床走動。
大病初癒，心緒有些愉悅，只是沈翰目光炙熱，不住噓寒問暖讓我感到非常厭煩，很想趕他出去，可是當著爹爹的面，我只得忍氣吞聲的應酬。
婚期逼近，我開始發慌，一日，沈翰告辭之後，我長跪廳堂請求爹爹退婚。
爹爹冷笑一聲，『答應親事的人是楊以鳳，要求去求她罷！』
楊以鳳如今人在何處，我都不知，如何求她？
爹爹見我受窘，捋鬚讚歎，『鳳兒這次深明大義，成全妳和沈翰，飄然離去，不再讓咱們辱門敗戶，爹爹很是贊賞！』
我一聽，無詞以對。是的，楊以鳳已離開了，不會回到我身邊，失去楊以鳳，我一人拒婚又如何？
這日午後，已是出嫁的日子，迎親花轎及數輛馬車正在柳府門外等候。沈翰頭戴朱冠，身穿紅袍，騎著駿馬，丰神俊美，好一個俊俏郎君，可惜我並不稀罕。他或許怕枝節橫生，命幾名武功極高的侍衛護送我到沈府，可惜我不領情。
閨房裡，我身穿大紅錦裙，淡抹胭脂，望著鏡中的人兒，妝樣美麗極了，可惜楊以鳳無眼福欣賞。
媒婆在我出門之前，幫我蓋上紅巾，大嫂悄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寶書妹子，妳要相信鳳兒，一定要堅持不懈。』
我聞言心中微微一震，相信楊以鳳？哼，她已放開我的手，遠走高飛，教我如何相信她？
大嫂是一番好意，我不能當她的面，唾罵楊以鳳，於是我強忍淚珠，很平靜的走出柳府大門，在花轎前止步，跪拜爹爹和大哥。
爹爹笑著捋鬚，說道，『寶書，記住女訓，相夫教子。』
我低著頭暗自傷心，于歸之日，楊以鳳依然沒出現，只得辭別家人，準備上轎。小冬身穿新衣，小心翼翼的扶我上轎。
迎親隊伍在沈翰的帶領之下，一路吹著嗩吶，敲鑼打鼓的緩緩朝沈府走去。
我拉下蓋巾，黯然的坐在八人抬起的轎子上，回想與楊以鳳一同生活的日子，有歡笑，有悲傷，淚珠悄然墜落。那日在西湖上，我與楊以鳳三拜結為夫妻，烈女不嫁二夫，豈能嫁給沈翰，或許只有在拜堂之前以死明志是唯一的法子了。楊以鳳，我就快要與沈翰拜堂成親了，妳為何還不來救我？楊以鳳，我好恨妳棄我不顧！
迎親隊伍出了城門，經過郊野，突然傳來刀劍聲，轎夫立刻放下轎子，也衝進廝鬥之中。我心中暗忖，莫非我們又遇到黃漠幫的人？
這時，有人闖進轎子將我緊緊摟住，我驚慌的叫出聲，那人連忙安撫，『寶兒，甭怕，是我！』
獨特又熟悉的馨香撲鼻而來，我立即知道摟抱我的人就是負心人，楊以鳳！
嗅到這馨香，我覺得有些窒息，心亂如麻，於是怒喊，『放開我！不許妳碰我！』
楊以鳳收緊雙手，死死的摟抱著我不放，喊道，『我不放！永遠都不放！』
我奮力掙扎，嗤之以鼻，『哼！楊三小姐，妳已放開我的手了！我今日就要和沈公子拜堂成親，妳不能攔截迎親隊伍！』
楊以鳳苦悶的解釋，『那是權宜之計啊！當時妳命在垂危，我迫不得已答應沈翰的要求，得到七霓草解妳身上的三日憂之毒！妳臨死之前囑咐我，在妳死了之後，不許我尋短，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這世上沒有妳，我生不如死！離開妳，我比妳還苦啊！三日憂之毒解了之後，東彥覺得事有蹊蹺，當時竹子並未通知杭州堂有關妳中毒之事，沈翰卻能即時趕來。後來經東彥兩個月來的一番查尋，赫然發現沈翰原來叫司徒修，是黃漠幫幫主的兒子，他處心積慮的隱姓埋名加入玄洲派，居心叵測，所以無論如何，妳絕不能嫁給沈翰！』隨後，咬牙切齒的嚷道，『妳是我楊以鳳的妻子，即使沈翰不是黃漠幫的人，我也要攔阻妳和別人拜堂成親！』
啊，怪不得玄洲派的人總是無法尋出黃漠幫的賊窩，原來玄洲派成了黃漠幫最好的掩身藏賊之處。
楊以鳳抿嘴凝視著我，憐惜歎道，『寶兒，妳不是喝了很多補湯，為何瘦了？』
我別過頭，憤然說道，『瘦與否，不關妳的事。無論妳如何解釋，我仍然要嫁給沈公子！』
楊以鳳急了，大聲嚷道，『此人已有妻兒，卻貪圖妳的美色，他自己早已有解藥，因此唆使別人在妳身上偷偷下三日憂之毒，好讓我答應他的請求！寶兒，妳不能嫁給這個詭計多端的大壞蛋！』
我怒視著她，喊道，『那又如何？他是真心愛我，才詭計多端。可妳放開我的手，妳才是天下第一大壞蛋！』
一喊罷，俯身一口狠狠的咬在她脖頸之間，直到她脖頸咬出血來才放開她。
楊以鳳不喊痛，只是擔憂的望著我，幽幽問道，『寶兒，我錯了，不該放開妳的手，這次原諒我好麼？』
聽她如此哀求，見她脖頸出血，我心中漸軟，瞪著她說道，『我要與妳約法三章！』
楊以鳳頷頭如搗蒜，『嗯嗯，請說！』
『不許放開我的手，不許不告而別，不許擅作主張！』
楊以鳳咧開嘴，笑道，『俺全都依了妳！可妳不能嫁給沈翰！』
她不等我回答，迅速吻住我的雙唇，激情的似乎要吸出這兩個月以來，對我的相思之苦。
『嗯，咳咳，妳們倆快出來罷‧‧‧』
啊？這是鳳凰的聲音？
楊以鳳依依不捨的離開我的唇舌，抱著我下轎。出了轎子，發現沈翰等人都已被制伏，不過見到鳳凰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的臉立即感到發燙。
『鳳凰！』一個中年男子在鳳凰身後喊道。
鳳凰轉身瞥了他一眼，挑眉說道，『司徒成，你還來這兒做啥？你不是已答應我回西域去，重新生活。難道想反悔麼？』
司徒成含情脈脈的看著鳳凰，『我‧‧‧是來接兒子回去。』
沈翰，不，是司徒修，低頭喊聲，『爹‧‧‧』
司徒成歎了一聲，有些哀怨的對鳳凰說道，『當年妳廢了我的武功，我就對妳念念不忘。為了再見妳一面，吩咐兒子三番兩次的暗中襲擊楊以鳳，引妳出現救女兒。如今終於見到妳的美麗容顏，我已心滿意足了，黃漠幫從此消失武林，不再踏入中原。』
這時，李東彥湊近我們，低聲說道，『沈翰認罪了，他老頭兒決定解散黃漠幫。』
楊以鳳有些酸溜溜的說道，『嘖，沒想到兩父子如此癡情。一個為了見娘親，不惜財物，重酬雇高手圍攻我，另一個卑鄙無恥，為了娶佳人，下藥又解毒。』
我呵呵笑道，『鳳，妳方才喝了什麼醋了？酸味十足呢！』
楊以鳳臉一紅，低哼了一聲不答。
李東彥突然問道，『鳳丫頭，妳脖子上的傷口是誰幹的？』
楊以鳳慌忙的伸手掩蓋，『哦，不小心被一隻野狐咬的。』
我瞪了她一眼，哼，她居然罵我是一隻野狐！
李東彥見我不悅，心知肚明，搖頭微笑。
『柳姑娘，妳能和我拜堂成親麼？』司徒修走上前拱手問道。
楊以鳳正要發怒，李東彥先發怒了，『哼，你這種卑鄙行徑令人髮指，配不上柳姑娘！』
司徒修微微一笑，『李兄，你不也是鍾情一人，應該瞭解我的行徑。』
李東彥轉頭看了楊以鳳一眼，慢慢揚起嘴角，搖頭說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奪人所好，我只會祝福鍾情之人，並且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你飽讀詩書，卻不懂其中道理，不是堂堂大丈夫，仍然配不上柳姑娘。』
司徒修苦笑，黯然神傷，『原來我是輸給君子，而不是女人。』
我同情此人的癡情，但不能給他機會，『司徒公子，我今生只喜歡楊以鳳一人，除了楊以鳳，不會嫁給他人了。』
司徒修抬眼望著我，心下明白我和楊以鳳兩情相悅，自己才是真正的輸家。
我突然想起爹爹，對著他問道，『司徒公子，是你告訴我爹爹楊以鳳和我之間的事兒？』
司徒修頷了頭，承認了，『當時妳們悄然離開杭州，我快馬加鞭追上，卻見到妳們親暱的舉止，心一橫，趕回杭州告訴了柳伯伯。怕妳寧死不從，才出此下策，對妳下毒。』
楊以鳳怒氣沖沖，『我若不去找你，寶兒真會被你害死！』
司徒修搖頭，『不會，七霓草可以起死回生，我會在你們安葬柳姑娘之前，交出七霓草。』
楊以鳳舉拳，想揍扁他，鳳凰出聲制止，『鳳丫頭，住手。』
楊以鳳蹙起眉頭，『娘，他差點兒害死寶兒呢！』
鳳凰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司徒成，休在這兒說廢話了，快將黃漠幫的人帶回西域，咱們若有緣，可以再相見。』
司徒成一聽，興奮不已，愉悅的揚聲喊道，『好好！我馬上帶他們走！』隨後，大聲嚷道，『兄弟們，咱們回西域！』
黃漠幫的人齊聲喊道，『是，幫主！』
一群人撂下迎親器物，迅速離開，司徒修頻頻回頭，我佯裝沒看見，緊握楊以鳳的手。
黃漠幫的人離開之後，鳳凰對李東彥說道，『東彥，你先回玲瓏山，告訴凌雲他們，咱們鳳丫頭要成親了，叫他們盡快趕到杭州。』
李東彥笑著回道，『是，姑姑！』
接著，對張彪和桃竹子說道，『張彪，你們先鳳凰樓，張羅聘禮以及成親的東西。』末了，吩咐小石頭和小冬，『你們也跟著去幫忙。』
張彪和桃竹子恭敬的回道，『是，主子！』
小石頭和小冬也跟著應聲。
楊以鳳睜大眼，晃著腦袋問道，『俺的娘啊，您是要去柳家提親麼？』
鳳凰白了她一眼，『咱們走罷！』語音甫落，轉身大步走去。
楊以鳳喜滋滋的轉頭看我，『寶兒，有俺娘親自出馬，咱們親事有望了！』
我驚訝的望著鳳凰的美麗身影，心中暗自犯疑，她真的要去柳府提親？爹爹如此嚴謹固執，會答應麼？
過了半個時辰，我們已回到柳府廳堂，鳳凰和爹爹相視無語，大哥支開僕婢，大嫂抱著硯兒回房，因此廳堂中，只留下楊以鳳和我以及鳳凰和爹爹四人。
我換下新娘服，與楊以鳳緊緊十指相扣，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鳳凰先開口，『老頑固，咱們多少年沒見了？』
爹爹望著鳳凰的臉，低聲歎道，『唉，十五年了，我已皓首蒼顏，妳仍是綺年玉貌。』
鳳凰輕笑一聲，『不說廢話了，我今日是來提親，咱家鳳丫頭喜歡你家寶兒，她倆也互生情愫，我想讓她們拜堂成親。』
爹爹面有難色，『此事有辱柳家祖宗‧‧‧』
鳳凰見爹爹不答應，微蹙眉頭，『婉妹妹自幼體弱多病，就算仙丹也是救不活，我在玲瓏山聽見她的死訊，也是悔之無及，你仍然怪我沒將事情交代清楚麼？』
爹爹黯然說道，『我心中只愛婉兒一人，她爹爹知情，將她許給了我柳固。成親之後，我感謝上天恩賜，對她百般寵愛。她死後我也不再續弦，可她一片真心卻早已交付予妳，教我情何以堪？當年妳離開楊無疾，拋夫棄家，也同時傷了婉兒的心。寶兒和鳳兒的親事，恕難答應。』
聽爹爹如此說道，我驚訝不已，娘親生前愛上了鳳凰？
鳳凰一聽，輕描淡寫的說道，『當年楊無疾收了我做小妾，我讓他一夜致富，他助我逃離掌門人之位，各得利益，互不相欠。至於婉妹妹，我來生再還。老頑固，咱們就放下那些恩恩怨怨，結個親家罷！』
爹爹別過頭，『寶書和鳳兒的親事，我絕不答應！』
鳳凰呵呵大笑，『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當年寶兒滿周歲，鳳丫頭一見到寶兒，便嚷著要娶她進門。婉妹妹笑著答應，我也贊同，彼此交換玉珮為信物。』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玉珮，續道，『寶兒，快將妳脖子上的玉珮拿出來。』
我依言拿出玉珮，驚訝不已，原來攜帶已久的玉珮竟然是定親信物。
楊以鳳轉頭看著我，低聲嘻嘻笑道，『娘子，妳娘親早已將妳許給我了！』
我伸手輕捏她的臉頰，嬌嗔，『小色鬼！』
楊以鳳傻愣愣的笑著，『誰教妳長得宛若仙子！』
不過，爹爹見到鳳凰手中玉珮，臉色大變。
鳳凰舉起手中玉珮，笑道，『這白玉是婉妹妹娘家的傳家之寶，你應該見過罷！』接著，又說道，『寶兒身上的玉珮是我隨身之物，你應該也見過。』
爹爹不信，『哼，這兩塊玉珮一定是妳們倆私下交換，並非什麼定親信物！』
鳳凰微微一笑，使出最後絕招，『老頑固，你當官時，為人正直，擇善固執，卻不懂圓通，故而得罪不少人，皆被我解決了，讓你們得以高枕安寢。你全家遇強匪，我立即相救，這些恩情你將如何還呢？你若答應，多了個“女婿”，若不答應，或許會變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局面，取捨之間，你自己定奪！』
爹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了我和楊以鳳一眼，重重歎了一聲，終於說道，『我可以答應她們的親事，不過，我有個要求。』
◎◎◎◎◎◎◎◎◎◎◎◎◎◎◎◎◎◎◎◎
TO: 吃飽太閑
你的結局自編很合理
可沒完全猜對
寶書的父親太正直
應該不會做出殺妻女如此狠毒的事
不過，呵呵，你可以考慮幫我寫結局，我給你時間
自己定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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