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 Lesbian 。』
這是裘和我一起走出教授辦公室後,也不管我會有何反應,裘對我開門見山地說的第一句話。嗯,Lesbian?
乃指蕾絲邊吧。
『喔,我知道了。』老娘早猜到妳是女同性戀的!
『我是 Butch 。』她接著又說。其實她說中文時,咬字清楚,沒有所謂的美國口音,只是會在句子裡參雜一些英文字。
『好,我知道了。』Butch? 嘿嘿,幸好老娘以前曾特意查過這個英文字,乃指 T 吧!妳打扮得這麼中性,像個絕世超級帥哥,老娘又不是白痴,可以輕易看得出來的!不過妳告訴我有啥用?老娘不是Femme 啊!
裘對我的回答似乎感到有點訝異,但也似乎感到滿意,她微微揚起眉毛,咧嘴笑了,『妳 Pass 考試了,我們現在是朋友。』
呃?考試?朋友?啥啊?老娘實在一時無法明瞭她所說的話,覺得此人頗怪異的,但還是禮貌性地以微笑回應,『嗯,我們是朋友。』
『我不喜歡與歧視 Gay 的人做朋友,看妳的反應後,我知道妳對Gay 並沒有感到任何不舒服。我很高興!』裘瞇著眼睛又笑了,整個人神采奕奕的。
『喔,原來如此。呵,我想大概是因為現代年輕一輩比較容易接受Gay吧。何況精神病學家早已認定 Gay不是精神病態,而是同性之間發生的正常愛情。那些歧視 Gay 的人不懂,也不願意理解,迂腐得無藥可救,我覺得他們自己本身才有病呢!』嘿嘿,小Butch啊, 老娘乃是雙兒﹝雙性戀﹞,對此自然毫不介意的接受囉!
『Right! 說得好!蕭遙,我們現在去那兒?』
裘的淺褐色雙眸深邃,直視著我,如星光閃耀著,非常吸引人。其實過去老娘遇見不少混血兒,無論是中英的,中美的,或中德的,相貌皆很出色,也很漂亮。但裘應該是老娘見過所有混血兒中最漂亮,最獨特的一個,因為她柔中帶剛,剛中帶柔。本來喜歡唯美事物的老娘若碰到像裘這般人物,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愛上她的,然而自從老娘一顆善良單純的心被妖女強行奪去後,似乎對任何俊男美女都失去興趣了。唉,不說了,越說越覺得有點辛酸‧‧‧有點悲哀‧‧‧淚珠兒也越想滾出來了。
『現在我還有點時間,可以帶妳到處參觀學校,介紹學校的歷史及課程。』
『OK !』裘開懷地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也顯現出年輕健康的形象。
接下來,老娘便帶著裘在校園裡閒逛了一圈,邊走邊介紹學校每棟大樓的名稱及用途。裘的身高可能有一八○,所以她在細聽我的解說時,會低下頭來凝視我的眼睛。沿路上,因為裘的外貌異常俊美,自然而然捕獲了學校一半以上的學生的目光,其中有男有女,不過女生佔多數。
介紹完畢後,悄悄看手錶上的時間,嗯,差不多是妖女快下課的時間,於是對裘說,『裘,我約了學妹到校外吃飯。妳若有其他的事要做,我也不耽誤妳了,不如我們就明天見吧!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 Call 我。』
我邊說邊從書包裡掏出紙筆,迅速寫下手機號碼,然後遞給了她。老娘的手機號碼是不輕易給人的,但裘是遠道而來的朋友,加上沈教授囉哩囉嗦的殷殷叮囑要照應她,老娘為了“尊師”,不得不給啊!
裘默默無聲地接過紙條,然後盯著紙條看,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裘,有問題嗎?』咦?老娘是否做錯了啥?
裘搖頭苦笑,『我沒帶 Cell Phone,用什麼 Call 妳?』
我愣了一下,對喔,裘只待在這裡一個星期,不帶手機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現代年輕人幾乎每個都有手機,而且還是最新出廠的,裘難道是個外表新潮,內心傳統的現代古人?Oh My God‧‧‧不會吧‧‧‧咦,慢著!沒手機?學校不是有公用電話嗎?
裘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問,微微笑著說,『本來有Cell
Phone 的,但下飛機時不小心被我摔壞了。沈教授已經幫我買新的,可以用上 One Week ,他說明天會送來給我。』
『喔,那好,等妳明天拿到手機,若有問題時再 Call 我。』
『可是今天我若有問題,怎麼 Call 妳?』裘眉毛一挑,語氣有點著急,認定今天Call 我之事對她而言,乃事關重大!
他奶奶的‧‧‧從那兒掉下來的洋兔崽子?老娘又不是妳花錢請來的褓姆,有問題可以找其他學生啊!妳長得如此俊秀,定會有一大群女孩子爭先恐後的想幫妳!唉,罷了,老娘平生素菜吃得多,養成慈悲為懷,樂善好施,輕身重義之心,今天就忍妳一回!
『那妳有何建議?』是啊,老娘倒想知道妳能建議啥啊?
『妳和學妹吃飯是 Dating 嗎?』裘歪著頭看我。
啥?Dating?約會?我和妖女?等等,讓我仔細分析一下‧‧‧如果說與相愛的人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可以列入約會活動的話,嗯,我和妖女好像,應該,也許是在約會吧。沒錯,雖嘴巴上都沒說“約會”這兩個字,我和妖女實際上是在約會。可是,唉唉唉,約會與否干裘啥事兒?老娘為啥分析啊?真是越活越傻了!
『不是,我和學妹是純粹吃飯。』老娘心中明白就好了,用不著實話實說。
『我很喜歡這裡的地方小吃,可以跟著妳去嗎?』裘有點興致盎然。
『呃‧‧‧可以,只要我的學妹不反對。』嘻嘻,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妖女,老娘一旁看戲,高枕無虞矣!
『OK!』裘居然笑得樂不可支,怪哉‧‧‧
兩人皆同意徵詢妖女的意見,於是乎,老娘和裘並行走到校門口,遠遠發現妖女那嬝娜纖巧的身影,正嬌慵地佇立在校門前望著我。這時突然想起洛神賦的其中一段: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唉‧‧‧妖女似仙似妖,媚惑凡人,使得我兩眼霎時為之一亮,恨不得立刻飛過去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遙遙,她是‧‧‧』妖女察覺到緊跟在我身邊的洋兔崽子。
『裘,我來介紹。她是我的學妹,大一商業系的劉夢珠。』
『妳好!』裘熱情地伸出手來。
『劉夢珠,裘是剛從美國來的交換學生,是個女孩子。』怕妖女以為裘是男的,所以事先說明白,免得妖女猜疑。
『裘,妳好!』妖女落落大方地和裘握手。
『劉夢珠,裘想和我們一起吃麵線,可以嗎?』嘿嘿,好人我來做,壞人留給妳來做。
妖女看了我一眼,正想啟口回答,背後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妖女一聽後,立即合上嘴。
『蕭遙!』咦?甜美熟悉的聲音?一定是徐姐姐!
『徐姐姐!』回頭一看,呃???老饕也在?呵呵,看來是已經成功地約了佳人。
『蕭遙,我們正要去吃飯,要不要一起去?夢珠,妳也去好嗎?咦?這女孩是?』徐姐姐右手輕輕挽著老饕的手臂,左手指著裘,眼睛看著我,滿臉疑惑。
哎呀!徐姐姐果真厲害,一眼就看穿裘是“母”的,老娘衷心佩服的五體投地,趕快長跪合掌啊!
『我叫裘,從美國來的大一交換學生,你們好!』裘主動的自我介紹。
『妳好,叫我徐姐姐便可。』徐姐姐含笑指著老饕說,『他是大二的齊鴻鳴。』
『呵呵,叫我小齊便可。』老饕難得一副羞澀狀。
小齊?我的奶奶啊‧‧‧齊學長何時降級了?平時嘻皮笑臉的,今天怎麼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絕對有問題!
『徐姐姐,小齊,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裘居然向哥哥姐姐“求救”了。
『當然可以!大家一塊兒去!蕭遙,咱們走吧!』徐姐姐看起來很高興。
『人多比較熱鬧,可是徐姐姐啊,劉夢珠想吃麵線。』嘿嘿,老娘趕緊提出妖女的麵線,你們若已經決定吃別的佳餚,咱們可以就此分道揚鑣,你們順便把裘也帶去,把約會場地留給我們吧!
『麵線啊?我知道阿彪修車行的旁邊有一家小吃店,麵線做得特好吃!他們另外還賣小籠湯包,生煎包,燒賣,還有其他麵食。咱們去那家好了!』
嘖嘖,老饕只要一談到吃,便馬上生龍活虎起來了,真不虧是“老饕”!
『好啊,我也想嘗嘗那家的麵線,請齊學長帶路吧。』妖女興高采烈的附議。
啥?妖女竟然答應跟大夥兒一起去?這是我們的約會耶!我的老天爺爺啊!
『遙遙,走快點啦!』
老娘有氣無力的跟在他們後面慢慢走,心情很沮喪,妖女卻笑嘻嘻地跑到我身旁又咬著我的耳朵,『這三個電燈泡加起來有幾燭光啊?』
『呃‧‧‧什麼電燈泡啊?』幾燭光?妖女還真的會讀心術,居然知道老娘正在想啥。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妖女真可怕‧‧‧老娘不能隨便胡思亂想了。
『遙遙,別難過了,就當作是歡迎裘遠道而來吧!』
『嗯!』妳都不介意那三個電燈泡,這時候老娘還能說啥?
歡迎裘遠道而來?這想法不錯!可是他們三個做了我們的電燈泡,我們三個做了老饕和徐姐姐的電燈泡,這‧‧‧合情合理嗎?都亂了套呀!不行不行,老娘還要賺老饕的媒人紅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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