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昨（5/27）中國時報人間副刊登載了「胖就是美－唐代專輯」三之一－陸蓉之君所寫「碩女當道」一文。內容上有兩大點筆者頗不敢苟同，特行文討教之。一是武則天當「女性」皇帝，難道就違逆了「男性當道」嗎？二是武則天自十四幼齡入宮，乃至她以八十三歲高齡，於西元705年逝世的一切，比起那些個「男性」皇帝，更加荒淫放蕩嗎？本文將以唐代之前（至少武則天活在那之後；而我們則是活在「她」之後），多名「男皇帝」的「諸多德行」，拿來跟武則天所為，並雨陸君之文，相互作個比較比較：
首先，陸君所言：「偏偏開唐以來……甚至父奪子媳違逆人倫的景象……結果是，小女子愛上大權力。因為唐代碩女一當道，有勇有謀、敢作敢為。」以及「母雞司啼，不是夢。」等，均將武則天終非池中物，進而稱大周之皇之事，做了正面的評價，這本是好事；然則「以她剛柔並濟的私密心機，刻意引爆積蘊的肉體誘惑，再一次攫獲高宗對她的沉湎孺慕之情。」與提供李冶「溫柔鄉」以及「避風港」，另外言及武氏的帝位美夢是「她心中醞釀已久」之語；筆者不之是否錯覺陸君似乎在暗示「我想的跟史上衛道之士所數落者近」。倘真如此，試問：「男皇帝」的九五之路就較「名正言順」嗎？筆者雖亦為一名男子漢，然則對「男皇帝」的一些癡事，卻「不感興趣」。不多，就打從唐代以前，「稍做點名」：
（1）寒浞：善讒喜媚，能投人所好。弒殺夏帝后弈，並烹之，以食其子，子不忍食，亦殺於窮門。後因昏庸，成後之「少康中興」。
（2）夏桀：建安逸宮，荒淫毋道；不知世外有人家，玩火自焚。
（3）商紂：建瓊宮樓閣，廣沙丘苑台；頒酷刑，拒少師比干忠諫，賜其剜心。
（4）西周幽王：飲酒享樂，暴戾寡恩；虢公石父、祭公，與尹求喜阿諛，放縱幽王。除太史伯陽甫以及大夫趙淑帶等；終以烽火戲諸侯，而犬戎滅西周。
（5）魯桓公：年少即位，多病而終日寡歡；與公子翬歡飲徹夜，樂不思歸。翌日更火焚馬高丘，嬉鬧至金烏西沉，方駕車返宮。
（6）衛莊公：姑息寵妾所生之子州吁。州吁弒同父異母之衛桓公，後自封國君，並封佞人石厚為大夫；虐用民力，民怨沸騰，人稱之為衛國禍害。
（7）齊桓公：雖貴為春秋五霸之龍首，但疏於辯奸，兼之治家無方；導致五名皇子彼此爭奪王位，內亂四起。而死後庭施多日，仍不得安葬。
（8）吳王闔閭：以為身為吳王僚祖父壽夢之長子，為奪皇位，不顧僚為壽夢托夢欲傳位予其四子季札；施以計謀，養專諸刺僚。
（9）楚頃襄王：寵信奸佞，斥忠良，圖淫樂；貪利忘義，終至內亂外患，走向敗亡。
（10）陳靈公：為人輕佻、貪色、治國無道，甚且與寵臣孔寧與儀行父，君臣共姦一婦。史上此類君王，恐極其罕吧！
（11）蔡景侯：雖能治國，然驕奢無恥，少人君之德：先獻楚國以羊裘，再質太子於吳、晉二國；後又遷國都至吳國附近藉以求援。加上淫姦子媳，終死於公子翩之手。
（12）秦始皇：雖「六王畢，四海一」，但刑法嚴苛，焚書坑儒，重徭役賦稅，國事日蹙，終病死。
（13）秦二世胡亥：聽信閹人趙高讒言，陰謀矯始皇遺詔；殺太子扶蘇，並有始皇十二子與十女，無辜喪命。弒良害忠，終遭趙高指鹿為馬，成其刀下冤魂。
（14）西漢成帝：尊姆王政君為皇太后，對其百依百順，成帝毫無權力可言。心灰意冷之際，不思進取，轉心向後宮嬪妃；將朝政是忘得一乾二淨，不滿半百即駕崩。
（15）西漢哀帝：比起成帝是更爛！即為後便由王政君之姪兒王莽輔政，跟男子董賢搞同性戀（下文會提及）；更與董氏之妻與妹相互通姦！
（16）西漢平帝：九歲即位的線上傀儡，朝政仍舊掌於王莽，死時才14。
（17）王莽：掌權久了，後廣戚侯孺子嬰立，便自稱「攝皇帝」；爾後更罔稱「假皇帝」，最後再廢漢自立，改國號為「新」。
（18）西漢質帝：雖不如沖帝，三歲同年登位同年崩；但聰明不足，雖然早熟曉世事；卻受外戚梁冀所惡，被他毒死，死時也不過多了沖帝六歲罷了。
（19）西漢桓帝：此時的梁冀已經相當猖狂，獨攬大權。15歲的桓帝，先被他拉來當皇帝，後又命其自盡。
（20）東漢靈帝：荒淫無道，依賴宦官張讓和趙忠；後宮又爭寵，外加靈帝還玩起賣官位的把戲；朝政均受制於何皇后之兄何進。
（21）東漢獻帝：受曹氏家族所控制，不得不在西元220年禪讓於曹丕。
（22）魏明帝：因荒淫過度，35歲即亡。兼之下傳三帝，均受司馬家族所制。
（23）西晉武帝：雖結束曹魏之歷史，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立傻太子又選錯太子妃；加上生活淫蕩，西元290年便崩於洛陽。
（24）西晉惠帝：白痴一名，西元300年死於齊王倫之手。
（25）東晉孝武帝：西元396年，被愛妃張貴人活活給悶死，得年35。
（26）東晉安帝：比西晉惠帝「更上一層樓」，白白浪費朝政長達22年之久！而後淨得招勒死之命。
（27）東晉恭帝：安帝之弟。心恐身披龍袍如服喪考，便一心向佛，念經念到被逼退位；死仍不得善終，跟父親孝武帝同樣被武士們悶死。
（28）隋文帝：晚年十分猜忌，喜怒無常，弒殺臣子。又誤聽獨孤皇后與楊壽之奸言，託皇位失誤，導致爾後手足相殘。獨孤皇后死後，又縱情聲色，日疏政事；導致政權落入楊廣以及楊素之手，後遭楊廣狠心弒父而身亡。
（29）隋煬帝：唐代之前最後一位值得大書特書的昏君。極其奢侈，濫用民力；喜阿諛，忌賢良。他所做過的蠢事包括有：建東都洛陽、修東京城及顯仁宮、於四處建築無數宮苑、修築馳道、建長3000里的御道、修長城；又三伐高麗，更花了五年時間開大運河，期間多次乘龍舟（長200尺，寬50尺，高45尺）遊江都。窮兵黷武，導致人民僅剩樹皮、野菜，甚至連人肉都拿來當食物！西元616年，煬帝深覺大勢已去，將麻煩交給兩名皇孫；自己則攜愛妃幸臣，在禁衛軍的護衛下，龜宿揚州。到達以後，完全不過問國事；此時的禁衛軍「驍果娶婦」，殺也無懼，煬帝亦恐殺多壞事；隨命御醫製毒酒20石（足以毒死20000人之多！），但為南陽公主所知悉，危其夫宇文士及遭不測，便告知實情。因而導致宮廷內亂，煬帝愛子趙王杲，小小年紀12歲，當場血濺煬帝龍袍；煬帝見大事不妙，平時都有讓寵妃隨身攜帶毒藥以備「不時之需」；可當下竟忘了！所以欲飲鴆酒自盡，卻仍遭縊死，結束他放浪的14年帝王生涯。
不多吧？荒誕無道的「男性昏君」，在唐代之前不多吧？但史上實際人數，保證遠遠多過如此！筆者還沒將唐初兄弟鬩牆的「玄武門之變」的殘忍血腥，給「輕鬆的」帶過呢！更何況，武則天以她掌權四十多年中，特別是她於西元684年，正式稱帝的十六年裡；這位古代的女強人可也有不少建樹啊！茲粗列如下：
（1）隨文帝雖首創科舉，但武則天更進一步首創「殿試」，這項首創直至宋代方成常制。又科舉本僅取文士，武氏則開創「武舉」。使如善射者、擅負重者等人，也有其出路。武氏再遣郎官御史，到今廣東、貴州一帶，進行「南選」。可說是現代的「保障名額」，同時也選出優秀地方人才，為政府所用。
（2）武則天命弘文館學士，入翰林院修編書籍，甚至負責草詔的重要工作。這不是平庸的「任何」皇帝敢當的。同時，武氏也命人編纂「新修本草」以及「文館詞林」等近乎百科全書之制。
（3）設所謂的「匭」：「匭」是各四面塗了上黑、白、紅、藍的四方形信箱。無論任何人皆可依照所求所冀，投遞欲言之事。武氏還為此設了專門的官吏，來負責相關業務。
（4）其他如在她主政期間：文化水準提升發展、人口相對性的增加…等等，均算得上是武則天的「豐功偉業」吧。
緊接著，筆者想來討論關於一名「皇帝」，可以淫賤無恥到什麼地步？如陸君文中提到：「武才人背叛太宗和太子發展亂倫的私情……存心開展自己錦繡前程的謀略」；「青燈木魚聲裡哪能囚禁得住血氣正盛的豐美之軀？」；「六十八歲的老婦…浸淫在高漲至極的複合慾望中……她養在後宮的無數俊男，從此不待春風也將為她夜夜臥倒？」。沒錯，武則天這些個勾當，她絕對推卸不了一絲一毫的責任！但是，即便是當代女性：如今年國中基本學力測驗英文科－第二部分第11題組文中，所提及的兩性意識藝術家Karen Finley。在這個剛歡度千禧年的重要關卡，她連製作或寫作一些女性遭歧視的議題，都飽受抨擊了！那各位請想想：生長在西元600多年的封建社會中，一名女性「真正的地位」何在？到「末代皇帝」之際，恐怕都還有多少的愚婦在謹守著所謂的「貞潔牌坊」吧？
武則天是「淫」！是「蕩」！她亂倫！她偷腥！她玩男人，設「面首」！她還真該死！不過，同樣的，容筆者「小述」唐代之前諸位「男性」皇帝世如何荒唐的搞那些個「淫」跟「蕩」的事蹟：
首先從春秋戰國時代開始：【吳越春秋】卷一中提到，楚莊王「淫於聲色，左手擁秦姬，右手報越女」；【天祿外史】卷中記載魏王「楚姬舞於前，吳姝歌於後，越女鼓瑟於左，秦娥泛箏於右」；陳靈公跟大臣還有某官員的寡婦通姦；魏靈公討了個跟自個兒兄弟私通的女人當老婆。
還有更加「精采」的呢：晉惠公竟然強姦自己的庶母；楚平王替他而子討了媳婦，順便也「慰勞慰勞」自己；前頭曾經提過的陳靈公，跟孔寧和儀行夫三人「共事一女」；「斷袖之癖」的同意語－「安陵之好」，描述的正是楚共王跟他的男寵安陵君的「美事」，別擔心，宋桓公、衛靈公之輩也喜歡這檔子事的…
秦始皇一統大業之後，的確是幹下些轟轟烈烈的事蹟；不過呢，那些從六國掠奪來的無數宮人、女樂，他可也是一個都沒給溜掉哦！那偉大的漢武帝更誇張，他曾說：「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無婦人。」在【漢書】中，還記載他建「立子殺母制」呢！另外根據野史記載，漢成帝真正死因是「縱慾過度」；王莽也很「節省」，來個「父子同妻」，妙吧！而在東漢裡則以靈帝最最為淫縱放蕩。漢哀帝的「斷袖之癖」的董賢，在漢代可非他獨有的；如惠帝的閎孺、武帝的韓嫣、元帝的石顯…在在都是極佳的「最佳男主角」！
三國時代的「扶不起的阿斗」－劉禪，與東吳「末代皇帝」－孫皓，兩人都是鎮日縱情酒色，不知外頭天高地厚，搞到連命都沒了；西晉武帝亦為好色之徒，【晉書】上可血的明明白白的呦！【十六國春秋】裡，荒唐的前秦苻堅甚且「使宮人與男子裸交於殿前」；【南史】中的南齊蕭寶卷，更大肆搜抓幼女，以供其姦淫；出城遊樂時，還要跟他的寵姬在同車內「做愛做的事」。
最後再提提那個最不上道的隋煬帝。【禮記】中記載：「古者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咱們煬帝倒把這頂多百來人的數量，給「盡其所欲」的放大到相當可觀的地步；不過，他也非頭一人；不消筆者說，大家常言到的「夏桀商紂周幽王」，料想應當也不會太「漏氣」吧？既然「男皇帝」可以，可怎麼「女皇帝」武則天後宮置「面首」，就該遭天打雷劈了呀？咱們老祖宗不是教大家要「效法先人」的嗎？怎麼「真理」也竟成了「珍娌」啦？到底什麼叫做「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呢？筆者效法那些政治人物定律的臆測：「No comments!」
總之，既然陸蓉之君既言：「母雞司晨，不是夢。」那又何來讓筆者贅言：「母雞司晨既不是夢，那就讓美夢成真囉！何必多嚼唇舌呢？」各位讀者，您的高見呢？筆者願與諸位相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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