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對人心失望…。」
停留在回憶的時間太長，總是容易錯過些什麼。
在往昔的時空裡，好像發生過印象深刻的事情。我總是習慣刻意去想起它，就好像小時後喜歡愚蠢的擠壓傷口裡的鮮血一樣頑皮，越看到血液驚人的湧出，自己越覺得好偉大。偉大到可以忍著痛一路走過來。儘管這些紊亂的思緒，有時候已經麻木的沒感覺了，可是還會想要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就好像李白當他發現，根本撈不到月亮，或者自己根本不是什麼仙人的時候。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也會一樣失望？或是對於自己的愚蠢也麻木的無所謂了。
前些日子氣氛驟低，整天在房間裡頭直打哆嗦。看著網路上下線的名單，出出入入的室友，總覺得曾幾何時自己到現在是不是在浪費什麼？抽象的感覺確實很難說出，於是這一陣子喜歡拿起案頭的唐詩，隨意翻閱看看是否有能觸動心弦的作品。觸動心弦！？這似乎就是這種感覺的答案。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自從我到台中以後，好久沒有聽到滴答雨聲了。可是那天的心神卻一直停在這首熟悉的詩中。君問歸期為有期…。君在何處？歸期何時？夜雨惱不惱人？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敘舊？簡單的四句詩，卻把我此刻的心情矛盾投射了出來。對於往日的一切時常都是給予否定的，也不承認曾經給予自己認為的完美。沒錯，就是因為永遠都沒有完美，所以我不願意在去嘗試那沒有結局的付出。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妄自菲薄的觀念，或是聽到自責反省的言辭。畢竟情緒曾經是證實萎縮過的，沉睡過的。可是矛盾就出自於那陣雨聲，雨的成分多了那一點回憶，有點酸還有點冰涼。當我知道你再度離去的同時，我就知道最初美好的你永遠不可能撐著傘，同我共著窗，欣賞這場雨了。
畢竟妳不是原來的妳，我也不是原來的我。
不久之後，又聽到一件悲劇。其實人就是這樣討厭，明知到聽了會難受，越是想要去了解。老實說，我實在不能承受這些大小悲劇的篇章人。有時候受看多了這種模式，背叛來背叛去章節到讓人厭煩。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又恨為當初的認為是正確的模樣。多麼堅決，多麼可笑。
我一直認為，還有能力自我反省的人，其實也算是個不錯的人。在每天沖澡的時候最容易想心事了。反省是否真能挽救些什麼？也許並非如此，反省只是防止下一次悲劇的發生。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如果連下一次的機會都沒有了呢？還需要反省嗎？對誰反省？於是我開始對你的印象全盤否定，如果不遇到挫折心不會覺悟，那麼如果真的能從蒼天的死角逃過，那對於冤屈的人又怎麼公平呢？又怎麼能夠安撫過往逝去的記憶呢？
有個朋友說，以你的條件，怎麼不去爭取你應該得到的東西呢？我常說做自己份內的事情，對於額外的奢求等到動念以後，自己回頭看都覺得可笑。前些日子重新翻了翻《紅樓夢》發現過去魂牽夢縈的女子，現在已經不那麼牽掛了。那曾經對我魂牽夢縈的女子，是不是也這麼容易的放棄了我呢？於是我回頭想，自己初衷的藉口，以及對方初衷的理由，突然覺得可笑了起來。
我想，我還是對人心難免失望。
也對自己失望…
是不是這種流動的感覺都有保存期限？越漸熟悉，但也越來越失去新鮮。多花點心力就能透徹了解一個人，但是會不會也更多摩擦，於是發現她個缺點根本不適合自己。當耐心與包容生病的時候，是不是原始蒼涼的靈魂就脫穎而出？然後變成不討好的黑暗？避而遠之，漸行漸遠？
每個人的內在可能都有一種恐怖性格，我常用時間的壓制祂。這就是所謂的永恆嗎？有時候生活像是一場遊戲，有責任的人儘管遇到困難還是會用深厚的耐心繼續玩下去，儘管玩的很痛苦，玩的很心煩。也有很多人遇到瓶頸就開始設想打退堂鼓的藉口，或是無可避免的失去熱誠。然而這種恐怖性格也越來越壓制不住了。
不知道詩中的伊人最後是歸來了否？
也許就算不再回來也無所謂，深鎖在回憶裡的麗人不也照樣剪了上千個日子的西窗燭花，聽了上千個日子的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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