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潑落地，能收回嗎？
我想不能。
昨天過去了，今天再往回走，能挽回逝去的時光嗎？
我想不能。
既發生的事情，按下停止鈕後，能夠倒帶消除嗎？
我想不能。
潑倒在咖啡男孩身上的汙漬，大手一揮，能夠盡數抹除嗎？
我想不能。
跌坐在咖啡男孩身上的我，拍拍衣袖後，能夠不讓紅暈爬上臉頰嗎？
我想不能。
醜態百出的我，杯盤狼藉過後，能夠不引他側目，不留下負面印象嗎？
我想也不能。
「對不起～～」
婷姐和我響徹雲霄的道歉聲，兀自迴盪在Remember單薄的空氣中。
氣氛…凝結的讓人覺得僵硬…
「妳…沒事吧？」聲音的主人沒有責怪，只是直勾勾的望向我這兒來…
天！我的眼內有層薄光…為何在我笨手笨腳的打碎一籮筐玻璃杯在他身上之後，他還可以旁若無事的微笑以待？
「我…」我張口結舌，聲音在喉頭裡打轉，卻沒辦法表達出一個完整的字句…
「對不起，我們家的工讀生給你添麻煩了…」婷姐趁我發愣的同時，一個箭步，乾淨俐落的抽出衛生紙，拭去咖啡男孩身上殘留的污痕。
「不要緊，」咖啡男孩仍是微笑以對，輕輕的接過了婷姐手上的工作，將衛生紙往自己身上兜，「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介不介意，」婷姐沒有理會晃神的我，兀自和他交涉了起來，「到內室換件乾淨的衣服？」
「不會太麻煩吧？」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優雅的微笑…我沉溺在他的笑容裡…彷彿春風舞弄著百花，我聽見了心復甦的聲音…
「大家這麼熟了，怎會麻煩？」婷姐終於查覺到我正神遊太虛，一個拐子，當著我的手肘架了過來！「還發呆！還不趕快帶客人去換件衣服？」
「啊！」我從沉思裡驚醒，整個人禁不住的跳了起來！「喔！對！這…這裡請…」
我感覺我的語言能力正被盡數啃噬殆盡，在他面前我頓失依據，彷若一個初生的嬰兒…
「請…請換…換上…」我手忙腳亂的從櫃子中抽出前任工讀生遺留下來的衣物遞到他的跟前，頭低低的瞪著地板，不敢稍有妄動…
「妳…沒事吧？」他那低低柔柔的嗓音，再度在我耳後響起…
「我…我沒…我沒事…」我的聲音細若微蚊、幾不可聞了…
「沒事就好，」他漾開了一個適懷的微笑，惹得我側目流連，「我真怕妳摔傷了呢！」
「………」
他的笑讓我適才慌亂跳動的心平靜了下來，真不可思議…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靜靜的站立在我眼前，用溫婉的眼神安撫我的燥熱、用純真的笑靨弭平我的不安…
「妳要望著我到什麼時候？」片刻，他的笑突地透出了一絲邪意，「被一個女生這麼看著，我實在是不太好意思換衣服呢！」
「啊！」我心下一羞，連忙別開了頭，緋紅立即爬上了我的臉頰，天！我剛的舉止，活像是…活像是個小色女！
「妳是婷姐店裡新的工讀生嗎？」他的手一面忙著換上新衣，嘴上也不得閒的發問著。
「是…是…是…」我能感覺自己的紅暈在不斷擴大…不斷擴大…
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男人香、夾雜著咖啡的餘味，在我耳後飄送，幾秒鐘前，我就是跌落在這樣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我們的距離，近到我能夠清清楚楚的聽見他每一次的心跳呼吸…天！我的思緒又在恣意狂奔、不能自己了！
「婷姐這兒工讀生來來去去流動性很大…」他完全沒有發現我的心猿意馬，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但妳…妳的反應算是其中…最…有趣的一個了…」
他的笑容裡有一絲狹促、一絲慧黠，我抓不著他真正的語意…
我略略偏側了頭…疑惑的望向他…有趣？這算是…誇獎嗎？
「好了，謝謝了！妳慢慢忙，我先出去囉！」他俐落的換上衣服，微微一頷首，沒有任何遲疑的轉身離去…
「有趣？那是什麼東西？」在他離開的三分鐘後，我還不斷的在玩味思索…
「什麼時候妳店裡來了這麼一個有趣的人？」等我再度踏出更衣室時，咖啡男孩和婷姐的對話就這樣「不小心」地鑽進了我的耳裡。
「是啊！是蠻有趣的，不過也讓我跟客人道歉的次數變多了。」
「不會啦！她這麼可愛，客人看到她，氣都會先消掉一半了…她看起來應該還是大學生吧？」
「呵呵！妳猜錯了，她已經大學畢業了，不過說來也奇怪，很多人大學畢業不是去準備考研究所就是準備找個正職的工作，偏偏這女孩居然會來我這兒應徵打工服務生。」
「也許…她是為了她夢想而努力吧！」
聽到這裡，我低低的垂下頭…咖啡男孩啊…你可知道，我的夢想…就是你啊…
到最後婷姐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了…我無意再竊聽，一個轉身，離開了對話範圍…
咖啡男孩半晌後也停止了和婷姐的對談，低垂著頭，若有所思的執著筆，揮舞著他的思緒，將我隔離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在寫在什麼呢？我不得而知，在他的世界裡，我不過是個陌生人…
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能夠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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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成為你專注神情下，創造出來的完美作品……
～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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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
~~~~~~~~~~來自於(五月˙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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