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週看到公視正在播出一部紀錄片,這部紀錄片主要在描述在中國每年8月至9月間，大批農民坐火車離開四川，前往新疆自治區採收棉花，展開一趟為期三天兩夜長達三千公里的旅程。男女老少擠在同一列車上親密共處，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離鄉背井，也是第一次坐火車，導演以重複的簡單問題詢問形形色色的乘客，「對你來說，幸福是什麼?」、「你心目中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
吸引我將手中遙控器放下靜靜觀看的原因是在人潮擁擠的車站裡,一個被擠扁的女孩子用滿腹委屈又心急著哭泣口吻說他再趕不上就沒辦法去上學了,接著記錄者問她以後想當什麼?女孩似乎平緩了那份焦急想了想說:當警察,鏡頭不斷的掃視著這車站裡背著大包小包行李的人,我開始想知道這部片是什麼名字,他們要去哪裡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的柵欄被打開,排隊的人蠢蠢欲動,往前衝擠,衝出了柵門就往火車停靠處擠,每個人都在往火車上擠,有的人還從旁攀爬企圖插位,正確地說根本沒有人在排隊,也不在乎是不是踩在人家的身上,他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進火車,兩個沒有能力的女孩不斷地被擠出來,公安還在一旁大聲叫他們從別的入口上車,女孩不斷地向旁邊的女警哀求,說他們的位子就在這車廂,他們的同伴也在這車廂,他們第一次出遠門就怕迷路,女警看得出來有些心軟,但在一旁的男公安卻無動於衷直要他們離開車門口,不然他無法將火車門關上還要他們等下一班火車,這時在電視前的我早已在心裡湧起一股氣,怎麼有這樣的公安,看見擠在火車口的人不僅不加以疏導排隊還看他們踩來踩去向裡面擠去,我替那兩位女孩心急,這時鏡頭掃過火車的路線牌子--成都--烏魯木齊,我想這裡是烏魯木齊吧,可是這些人都是漢族怎麼看也不像新疆人,後來記錄者訪問時才知道真的是成都往烏魯木齊,那兩女孩仍舊不斷的向公安哀求,說看在自己同鄉的份上讓他們上火車吧就,差沒有跪下來了,後來他們無計可施竟然把行李往窗戶一丟,爬上了窗戶就這樣他們進入了火車,而我也鬆了一口氣
此時鏡頭轉向另一個火車入口,一個已經踩上階梯的婦人被硬生生的拉了下來.他還要往前擠被公安喝叱了下來,說你再擠上去我怎麼關門?火車開不了,要他往別的門上,最後他只好兩手拖著沈重的行李往前跑去,結果一個不注意絆倒在地,也顧不得痛爬起來,沒有人幫他,最後他到達另一個車門口他開口請擠在車口的人幫他一把,他才上了火車,剛好那婦人旁邊站了兩個像是兄弟打赤膊的小男孩,記錄者問他們要去哪裡?第一次坐火車嗎?他們說要去找爸爸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想這兩個看似只有11,12歲大的小男孩就這樣自己去跟這些大人擠,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還比那些拖著行李的人輕鬆許多.電視前的我似乎比他們還生氣,要是在台灣鐵路局就被抗議了,這些公安怎麼可以這麼兇惡呢?而那些被拉扯下來的旅客沒有一絲覺得生氣反而要用哀求的態度求這些公安,人怎麼可以變得這麼渺小?我真的難以想像他們的心情~~
火車終於開動了,鏡頭開始在火車車廂裡遊走,每個人似乎不管認不認識都被迫擠在一起,男女老幼沒有太多的移動空間,甚至是一個壓過一個,佩服的是還有空間可以讓車掌小姐推著餐車賣便當,但顯然地沒太多人肯花錢買那熱騰騰的便當,我想應該是不便宜吧,那他們怎麼解決三餐呢?此去可是需要50小時左右呢~沒多久就看見許多人開始泡麵,拿出乾糧,吃起了他們的午餐,記錄者開始在一張一張陌生面孔裡找尋故事,那些臉儘管疲憊,但喜悅期待似乎就是他們的精神糧食,可以支持他們撐過這50小時,之後他們就可以看到他們的希望.在每一個訪談過程裡記錄者都會問，「對你來說，幸福是什麼?」、「你心目中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問到了一個帶著小孩的婦人,他想了一下說,我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意思,就是希望賺多點錢讓小孩上學,以後不要像他媽媽一樣,從這許多訪談過程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尤其問到很多離鄉背井的婦女幸福是什麼時?看得出來幸福二字對他們來說是遙遠陌生而且沒有意義的,而問到他們最大的希望是什麼?他們說上有老下有小,一代養育一代是他們的責任,上一輩這樣走過我們也得這樣做,就是想到新疆賺個兩個月讓家裡溫飽小孩可以上學,他們的故事我無法一字一句的都說的明白,但看到他們從白天到夜晚,夜晚到白天,吃泡麵打牌說笑累了一個挨著一個就睡著了,繼續他們往烏魯木齊的方向前進,而他們沒有太多怨言,因為這是他們的希望之路..
就像我前面提的怎麼是成都往烏魯木齊?這麼多人要去新疆摘棉花?從他們的故事裡我知道四川鄉下的生活是困苦的,賦稅又高,耕田根本無法讓他們溫飽,所以只好趁著結束一期農作時到外地打工,他們說兩個月扣掉在那裡的生活費省一點還可以帶回1000多塊,算一算折合台幣大概是4000多台幣吧..回頭想到自己剛繳完的卡費已經超過了呢~~真是汗顏
看完了整個節目,心裡是滿滿的沈重,在那個有一億人的四川城市裡,並不是每個城鎮都像我在其他電視節目裡看到得發展迅速,商店林立的繁華樣子,我太片面的將我看到的去概括解釋其他生活在四川的人,這就是中國,一個極端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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