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暑假,一切都超出計畫。
原本想好要回台灣了。因為沙士把行程給打亂。還有一些計畫外的變化。最後的結果是,沒回成台灣,但是仍然驛馬星動。在美國本土,南到北,東南到西北,東到西,就這麼來來回回地在美國上空飛來又飛去。
忽然想起家來。
而矛盾的是,何處是吾『家』?
並不是暗示我的「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哪。
只是這麼仔細一想,好像從上了大學外宿開始,就開啟了我至今『出門像丟掉、回來像撿到』的『驛馬』模式了呢。大學時期愛玩可是有名的。平日住陽明山,只在星期假日回家『省親』順便做做「女兒賊」不說;年年寒暑假除了「偶爾」遊學或陪爹娘出遊,大半便耗在一個叫霧社的山城裡了。
大學一畢業便到了米國,拿了學位又轉戰法國。如此三年,好不容易踏回了「家」,殊不知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又驅使我離開台北到中部落腳。如此三年,感覺像是又念了一次大學:週末一到,提著大包小包地回「家」。(還因為老爸在渴望村建構的新「家」,這『回家』又多了一個選項。)
不同的是,在台中,第一次有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自主自立,那是隨我擺飾、歸我管轄的第一個『家』、一個窩。
然而,放著大好舒適的狡兔三窟不顧,我又跟自己過不去的再度放逐到米國來了。來到米國,一切重新來過。
雖說是個小城,比起大都市房價已算甚低,因此得以租得起一單位的公寓。但『出門在外』,不比在『家』,大部份家具,也只好一切從簡。貪距離又貪便宜,因此公寓老舊。論裝潢論格局、論功用論舒適,不比台灣任何一窟。
這兒,卻也成了我的『家』。就像小狗撒尿建立領域。我需要一段時間把房子沾滿我的味道。書上了架,電腦收了信。倒杯熱茶。嗯。這小爛房子,也就得和平共處三年了呀。
每每出了遠門,踏進這小公寓的『家』門的那一刻,便馬上又矛盾了起來。
先是,呼~ 鬆了一口氣。總算到「家」了!又結束了一次流浪,可以睡在熟悉的床上、知道洗澡的水溫怎麼調、可以用習慣的器具、閉著眼睛找咖啡。
但是…同樣的也代表『現實』漸漸回來。假期結束、學期又開始。桌子是用來唸書的,電腦是用來寫報告的。其他?最好是可以省錢省時間的才是『好工具』!這個「家」,怎麼好像比較像工作室哪?
其實,有至愛親人的地方便可為『家』吧。
有爹娘的『家』,是可以擺懶耍賴的、是可以吃飽睡好的、是可以不用擔心冰箱空了,燈泡壞了,是可以裝小裝死的—賴定爹娘、享盡小么女的福….
或是,那個有無數不同姓氏的,卻留著一樣熱情的血的嚕家。好朋友、親兄弟般的情感的另一個『家』。
總是在這個「家」,想著那個「家」。因為,每個地方,都留有不同的羈絆。也許是親情,也許是友情,甚至是愛情。想家、想家,其實,想的不過是一份心裡對情的的渴求吧。
一份歸屬。
我想家。
圖片:
在Mt. Rainier 的冰河山景中,有台灣鑲在其中。處處有家鄉啊。看那南方還真是『綠林環繞』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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