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會忽然想發明一種能夠完全看穿腦中想法的機器,剖析,然後完全正確地傳達。思路糾結成一團,就連童軍課打不出來的繩結都讓它們完美呈現,我們總是猜不透眼前的人在想些什麼,那一張張的面容像電腦螢幕,而我看不見它的背後究竟在執行怎樣的複雜程序。
是不是每種角度都無法準確地切入,好將所有隱含在那個表情裡面的秘密都抽出來重新編織?縱使可以,在光的折射下也會全部當機。怎樣才算很懂?我想是能夠聽懂他想表達的話語,這樣就很了不起了。
這是一個沒有正確解答的考試,再資深的老師也不能百分百肯定那個捏出來的解,甚至,也許連出題者也無法作答。有時候心裡的聲音很善變。就像我有時候連自己的情緒都摸不透、看不清楚。
每個人的腦子都需要好幾千京對密碼,那些密碼被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於是我只能聳聳肩,作罷。
我忽然想起過去一位友人對我說過的話:「算了算了,我放棄瞭解妳。」我忘了那個時候我到底有什麼想法,現在猜猜,大概是得意和失望手牽手吧。其實這也沒什麼,只是他找不到那些密碼而已。
就像每首歌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和顏色,我能聆聽每個音符透明的靈魂,也許偶爾能夠瞥見他的表情,卻只在一剎那間。在那稍縱即逝的想法之間,我難以捉摸他究竟在向我說些什麼。而這也只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部份,至於被吞下的那些,我就完全無從得知了。更何況有時候我連時針分針的位置都會讀錯。
也許從朋友和家人的身分所看見的都只是一部分,它們不相會,所以兩邊看到的像是不同的人,而從網路上呢,就更不用說了。
我已經不會渴望如何的知己,那個空位我想應該留給自己,即使再了解,也不會連那層黑色的我都被看穿。每個人都有一面不可見光的部份,他被埋在比一切都還要深的地核中心,除了自己,誰也看不見它到底長了什麼樣子。了解,只是知道的要比別人多一些,只是那個人願意多說一些,這樣而已。
想什麼?還是就把它留在那個人的腦中好了,等他自己願意說要比我去臆測來得快又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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