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 福 的 缺 口
男孩在百貨公司的專櫃工作,賣進口的磁器,水晶藝術品。南部人的他退伍後上台北發展,這是他得第一份工作。
一個夏天的晚上,男孩與另一個男同事上班,沒客人,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著。這時有個題著行李的女孩走入專櫃,同事前去與她熟稔地交談起來,原本,她是同事的好朋友,南部人,剛把工作辭了,上台北散心。同事介紹這個漂亮的女孩與男孩認識,因為同是南部人,兩人聊得很愉快。女孩因為男孩的風趣被逗得笑個不停。
而後同事表示因為自己下班後有重要的約會,不能陪女孩。所以希望他晚上可以陪女孩去逛逛街,買東西,也因為女孩要住的飯店離男孩的住處很近,也希望可以陪她去check in 。男孩當然一口答應了。
男孩下了班,就騎著機車載女孩去飯店check in 。而後,帶女孩去著名的觀光夜市逛街,再與她去爵士樂pub聽音樂,喝點紅酒。
在昏黃的燈光下,男孩看著女孩,大大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很可愛。她的兩頰酡紅,瞳光中漾著愉悅的波光,但他捕捉到女孩一絲不易查覺,淡淡的憂愁。他想,或許就如她說的,心煩,上來散心。
最後在敦化南路的林陰下漫步了一段,兩人回到了飯店。
女孩很興奮,她說,從來沒有在台灣住過那麼高級的飯店,什麼東西都被她拿來仔細研究。
“妳怎麼捨得住那麼貴的飯店………….我有錢也花不下去的”男孩問。
“我男友付的錢”女孩嘟起嘴:”是他惹我生氣,我才上來散心的,只付個飯店錢算是便宜他了。”說完,女孩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男孩笑了出來。
“沒錯,這是他應得的,誰要她得罪那麼可愛的女孩”
聊了一下,男孩說,很晚了,就好好休息,他也得回家了。女孩微笑地看著他,一會,她說,她其實很怕陌生的地方,尤其夜晚。如果可以,希望男孩可以在這陪他一晚,男孩可以睡床上,她打地舖。男孩說不行,這不方便,妳玩得那麼累得好好休息,睡一覺。自己不該再打擾了。女孩表示如果她要好好睡一覺,他就得留下。否則她一定想東想西,草木皆兵,整夜不能入眠。
在女孩的拜託下,男孩回家拿了衣服與一些物品,就回到飯店。
夜裏,男孩拿著吹風機吹著濕漉的頭髮,站在三十樓的落地窗前,他找到了他臨街的小屋子,老舊,低矮的小屋在居高臨下的宏偉大樓下顯得卑微,寒傖。
女孩從浴室出來,素顏,家居服,讓女孩更加性感,男孩不去看她,為了不讓自己有非份之想。他說對她說,無論如何,她不能打地舖,得在床上睡,女孩微笑,點點頭,接過男孩手中的吹風機。
深夜,兩人談著彼此的生活,工作與感情。很投機,如同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四點了”男孩看看手表說:”該睡了,否則明天一定起不來,唉……還要上班呢!”
“好,晚安,別踢被子喔,這裡的冷氣很冷的”
“好啦……妳也別亂想,好好睡,晚安。”
“嗯,晚安!”
男孩上了一天班,很累,躺下來就有了睡意他感覺女孩去了浴室,出來後,到了他的地舖旁坐了下來,他起身想看她怎麼了,卻被女孩緊緊抱住。
“抱抱我”女孩小聲的說。
男孩很驚訝,抱她的手很僵硬。他感覺女孩的乳房貼著他得胸膛。那柔軟而美好的觸感直擊他身為男人的性愛泉源………好熱,女孩的乳房好熱……..她好熱……他也好熱…….吻…….舌頭交纏,氾流的液體……女孩呻吟般地呢喃什麼……他聽不懂………身體對他說,他要這個美麗的肉身……他須要進入這個溫熱的身體,找到生之慾的潮浪…….
“我不能………”男孩輕輕推開女孩。”我不能這樣……對不起!
女孩伏在他的腿間,閉著眼,男孩用手撫摸她的臉,光滑’無瑕的臉頰。女孩不意地碰了一下男孩已然堅硬的陰莖。一股電流竄入男孩的身體中。
“為什麼呢?……...我不好嗎?”
“妳不要誤會…….妳很好,真的很美,也讓我心動…….”
“那你為何不要我…….”
“我…….我不知道……對於陌生的身體,我會害怕……對不起”
女孩抬起頭來,捧著他的臉,把舌頭伸入他的口內,長長一吻,而後回到床上。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是我不對……”女孩說。
“妳別這樣說,妳很好……我不知道……就是不太想”男孩說。
“你真的是個很好的男生,妳的女朋友會得到幸福的,嗯”
“但願我能給她……”
“你一定可以的……那…..睡吧!晚安”
“晚安!”
男孩心臟劇烈地跳著,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拒絕的原因,只有一個感覺比較具體,就是他不願對不起他的女友,也不願對不起他的同事,或讓女孩對不起她自己的感情。還有,他也不希望女孩為了懲罰她男友而與他做愛。
早上男孩起床後,女孩依然沉睡,臨走前,男孩爬到床上親了她一下,道別。女孩醒了,抱他一下。
“一早又上班,辛苦你了”女孩抱著枕頭,閉著眼睛呢喃著:”你人好好……”
“謝謝,妳再睡吧”
女孩從床頭櫃上抓了東西塞到他的手裡
“早餐券……把它用了吧…..我會睡得很晚。”
半年後,同事對男孩說,女孩結婚了。男孩有些悸動,卻沒問什麼。對同事隨口說了些代我向她祝賀之類的話就去做事了,那天,他打破了一個骨磁咖啡杯。
接下來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女孩的消息了,那段際遇慢慢成為記憶的邊緣。
男拎了兩大包行李走出機場,公司在南部設立一個新的門市,他來支援與開發市場,也為他升任主管作準備,有三個月的時間他會待在南部。而這是他上台北發展第四個夏天。
新門市的營運與造勢活動都滿順利的,公司方面對他的評價很高,兩個月後,業績就達到預期,男孩鬆了一口氣。
這天,男孩在下榻飯店的咖啡廳寫企劃案,幾個年輕女孩穿著清涼的夏季服裝嘻笑地走過他跟前,他想起那個美麗的女孩。
那天晚上,他坐在頂樓的酒吧,一個人聽音樂,喝Whiskey ,喝到第三杯,他撥了電話給女孩。
女孩很驚訝他的來電,很興奮地說會去找他,請他吃飯。兩人聊了一陣,相約周末。
那天下班後,男孩走出店門口,就被一部白色BMW攔住,女孩笑咪咪地迎接他。
在飯店頂樓的酒吧裡,喝著Champagne,兩人分享彼此這四年來的際遇。女孩在那次見面後的半年後就結婚了,新郎的確是那次那惹她生氣的那個男朋友。她的夫家是個南部的大家族,做建材生意,環境富裕,女孩結婚後就進入夫家的公司工作。老公對她非常寵愛,也給她很大的自由空間,公婆也對她好極了……她住在一個湖邊的高級社區中,養了兩隻可愛的西施犬,院子有種玫瑰花……...她說,還年輕,不急著有孩子。
“說說你呀!”女孩說,碰了一下男孩的酒杯,發出清亮的聲音。
“我沒什麼好講的呀,就妳看到這個樣嘍!”
“說說嘛!”
“唉…….就一直在這家公司呀,領著吃不飽餓不死的薪水,混了個副店長。妳認識我的時候我住雅房,現在住套房。女朋友換到第三個,被妳祝福會得到我的幸福的女孩早就跟人家跑了…….
“交到第三個,那也不錯呀,手腕應該很靈活喔……..”女孩斜著眼,揶揄著他。
“那有,北部的女生很聰明的!到底是誰騙誰,誰吃虧,不到最後沒人知道!”
“喔,那是說我們南部的女生都很笨,只能等著當黃臉婆嘍?”
”什麼喔!南部的女生是淳樸,誠懇……不愛耍手段…….”
“是嗎,那我還寧願自己是會耍手段的女生呢……我老公就因為看到我太愛他了,就把我吃得死死的呢!”
相視一笑,男孩舉起酒杯。
“敬不耍手段的南部女生”兩人一飲而盡。
“說真的,看到現在的妳,為妳感到高興”男孩為兩個酒杯斟。
:”妳找到了屬於妳的幸福,有些人一輩子也尋不到的幸福”
女孩垂目一笑,男孩覺得女孩的模樣成熟許多,身形也豐滿了些,透露些許成熟女人的美了。
“是呀,我是很幸福的……也真的這樣對我自己說……..”女孩拿起酒杯,搖著,慢慢地說:”…..有著缺口的幸福……..”
“缺口?”男孩問。
“嗯…..當然,無論旁人眼中多麼完美的人生一定都會有苦澀的一面……算了…..說這沒意思。喝吧…….”
抒情音樂結束,音箱傳來瑞奇馬丁動感逼人的搖滾音樂。
“來,我們來跳吧”男孩拉著女孩的手往舞池去。
“喂,喂…..我不會跳呀”
“誰會?,跟著節奏盡情扭動就是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迷離炫麗的燈光男孩貼著女孩,搖擺,扭動……
兩點,女還說,累了,得回去了。男孩說,我陪妳去拿車吧。
“呼……好累…..可是好過癮……嘿…..真是謝謝你了,結婚後我就沒那麼瘋過了……跳得好痛快…….”女孩撥著被汗水弄濕的頭髮。
“我也是呀,我女友不喜歡到這種地方玩,又不讓我一個人去Pub,怕我勾搭妹妹……”
”喂!那你也沒問我喜不喜歡…….”
”好嘛!…..妳喜不喜歡?”
“嘻……還算喜歡!”
“好!那下個禮拜再來喔!”
“那有什麼問題,一言為定”
電梯緩緩地降到地下室停車場,打開門,女孩轉過身看著男孩,一會,按下Close,再按下男孩住的25樓。
男孩抱住女孩,兩人擁吻。
如同相戀許久的情人,對彼此的身體都沒有陌生的羞赧。男孩褪去女孩胸罩,堅挺的乳房貼著男孩的臂膀,如同一隻乞人愛撫的可愛貓咪,靜靜的,慵懶地瞧著他。他捧起它們,輕輕地,溫柔地吮著,女孩閉著眼,輕輕地叫了一聲,而後,吻著男孩的耳朵,後頸……她用手輕擰著男孩的乳頭,男孩感到一陣酥麻,抱著她倒在床上。女孩愛憐著磨擦男孩的陰莖,待男孩忍不住叫出聲後,將它放入自己已濡溼的身體中……
他們很慢,很仔細地細細品嚐彼此身體的滋味……指尖,游走著胴體,記憶著每一分的曲線、每一寸的溫熱……舌尖,探索著慾望那潮濕、炙熱的底層……
汗水淋漓的兩人倒在床上,相視而笑,慾望的迷霧漸漸散去…..
“忘不了你……”女孩說:”你很特別……”
“那裡特別呢?”
“說不上來……”
“嗯……”
“我想說說四年前那天的事,你想知道嗎?”女孩問。
“當然……還有內情嗎?”
“是原因,不是內情。那時我已經和我老公交往兩年了。他已經對我求婚。我沒答應,因為我覺得自己還年輕。他時常提起這件事,給我不小的壓力。那時我工作得很不愉快,把工作辭了,想休息一陣子。他覺得剛好可以趁這段時間結婚,渡蜜月,我不肯,兩人大吵了一架,他覺得我傷害了他。我決定出去散散心,想想我們該怎麼走下去。”
“所以妳上了台北,而我也不小心登場了?”
女孩對他媚眼一笑,說:”我只是想瘋狂一下,或許我要婚姻,所以,我要在結婚前,做點值得回憶,夠瘋的事,你吸引我,一見到妳,我就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
“但我們什麼也沒發生,讓妳失望了嗎?”
“是有一點失望,但我把那短短一刻的接觸一直記在心裡,後來我並沒有去做什麼瘋狂事,沒去找其他的男生!”
“嗯,我是想妳會許只是想好好地玩玩而已。”
“至少你也猜對了一半呀”
男孩跨坐到女孩的身上問道:”喔!那為什麼現在要和我做愛?”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不是愛,說是性也不盡然……我不清楚…..只能說我放任情慾自己做決定……”女孩瞇著眼,小聲地說。
“我想,妳會不會是希望找回自己沒被婚姻,家庭綁住的感覺,自己青春美麗的證據,或者說和以前一樣……在被養兒育女束縛住前,瘋狂一下?”
“不知道,也不重要!”女孩說:”抱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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