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失去母親的夏鷗剛開始是很消極的,什么都不表現出來,傷心悶在心里。話比以前更少
了,常常一個人呆坐著,或者在臥室里不出來,寫著什么。
我著急她,卻也不能責備什么。鑽戒放在抽屜里。我一直未給她,等待著她恢復。
夏鷗是很害怕失去我,以前有母親,現在我像她唯一的依靠。每晚她不再用手輕撫我,而
是小貓般縮在我懷里,雙手緊緊地環著我的腰。久久都不睡。
兩年情婦的期限以過,我已經不再每個月定期給她錢,而是把銀行的里卡全部交給了她保
管。我們像一對正常的夫妻般過活。我從沒想過我的愛情要怎樣的波瀾,我欣賞平靜而幸
福的生活。
可以說,我是滿足而快樂的。
某的一天,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好起來了,臉色紅潤,時爾對著窗外,可以笑得神秘
而甜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實在是欣喜她的蘇醒。
“笑什么呢像個小白痴?”問她,奇怪跟著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緒。
“我不告訴你!”說著,一扭身跑掉。我好久沒那么舒暢過了。
欲望如巨浪般襲來,當我看見她嬌憨地扭擺動她的小屁股時。
我像只見葷的野獸猛地把她抱起,向臥室大步走去,然后毫不憐惜地把她以拋物線型丟在
床上,就扑上去。
“啊,不!!走開!”她掙扎。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居然這么認真的反抗我的親熱,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
來,審視她,腦中不自主的又開始亂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別鬧了,輕點行不?”她說,不整的衣衫讓她看上去極具誘惑,那發光的眼睛水妖般混
亂迷人。盯著此刻妖媚又不聲嬌羞的夏鷗,作為一個男人我已拋掉所有防范和顧慮。
我再次扑上去,撕毀著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別!啊你別傷了我們的孩子!”她尖叫。
我被那歇斯底里的叫聲驚呆了,手還放在她的乳房上,忘記了動彈。
“什么?孩子?”重復。
“恩。”她臉猛地紅了,像朵加血的白玫瑰。
“我們的?”再重復,不可置信。
“是的。”
我至少有3分鐘沒說話,就這樣望著她。眼前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經是個小母親。我把手
向她的肚子移過去,輕揉的撫摩,那里邊有個小生命了!!那是我的兒子!
我他媽有兒子啦!
接下來我就瘋狂的把夏鷗抱起來,舉著,又引來她一陣驚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
恍然大悟,像放國寶般溫柔地放下她,卻不能發泄心里和全身一斷涌流的激動。我飛快的
向客廳跑去,然后在跑向廚房,最后又跑回來。嘴里一直叨念著“我有兒子了,嘿嘿,小
子,你老爸是個天才!”
“哎呀你瘋啦!”夏鷗笑著罵,臉上也同樣印著分嶄新的喜悅。
“夏鷗!夏鷗!!我的好夏鷗,你快告訴你兒子,他老爸是個天才!”我興奮地扑向她,
捧著她的臉就親。
夏鷗被逗得咯咯直笑,笑過后又問:“為什么你是天才呢?”
“因為我讓你有兒子!”我理直氣壯的吼“那還不是天才么?”
她就笑得更歡了。
當天晚上我就去買了紙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嬰兒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后捧著那些精致小巧
的鞋念“小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樣聰明帥氣!”
第二天我就拉著夏鷗去商場買了最漂亮的嬰兒床。
“孩子出生還早吶!”夏鷗提醒我。
“你懂什么?難道孩子出生了要跟著我們睡?我可不愿意誰來和我搶我的夏鷗,我兒子也
不行!”
“我看你是得神經病了。”她罵,笑得好窩心。
以后的生活丰富而燦爛,給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書啦,學習怎樣做個好爸爸。
夏鷗曾小心地提過一句想現在不要孩子,等畢業再打算,被我嚴厲的否決了。要知道我是
用我全身心的在愛和期待這個孩子。
我和夏鷗的第一個孩子。
夏鷗見我那么堅決,就沒多說什么了,她一向不喜歡多發表意見,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親
的快樂。
夏鷗會在床上,躺在我懷里,小聲而自豪的告訴我,做母親的心情。
“要是媽媽能看見她的外孫,該多好啊。”她說著,感慨。
夏鷗的母親?我腦中晃過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間的青痕。但也僅僅是晃過,因為夏鷗
沒在學校睡了腰上的痕跡也漸漸消失。
“別想那么多,媽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的,和我們的孩子。”
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義可以那么繁多,多到你一一去品位但都嘗試不完。工作的順利也助
成我無憂的理由。
“夏鷗?”我抱著她,親熱地叫。
“什么?”她輕聲應。
“我很愛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個人的夏鷗嗎?”
“恩,我是你一個人的。”
這些話,聽得我好窩心。
我在算著,在情人節那天,親手給夏鷗帶上早已准備好的婚戒,然后她將是我唯一的愛
人。
我在那時絕不會想到,我以后還會叫別人老婆,而那顆代表忠貞承諾的戒子,夏鷗一輩子
都沒機會戴上。
九、
胎兒快一個月時,帶夏鷗去醫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當那中年醫生笑著說大小都安好一切
正常時,貼心極了。然后回家按著醫生的指示,燉湯熬補品。
“你不無聊嗎?”夏鷗對著廚房里忙貌灰□趾醯奈宜怠?br> “不啊,我很快樂得充實!”說
著把她趕到臥室去休息。
然后她又去寫著什么。
晚飯后,我洗了碗,發現茶几上多了張紙,上面是夏鷗的字跡:
送我至愛----斌
我把愛情燉成湯
沒放調料不加糖
下鍋摻上點心情
噗噗淌淌
我把愛情燉成湯
哀愁喜樂守在旁
開了小灶慢慢煮
欣欣賞賞
我把愛情燉成湯
不欲傾訴拒張揚
偶爾四下無人后
偷偷嘗嘗
我把愛情燉成湯
十里無風百里香
滲透付出跟給予
清清亮亮
我把愛情燉成湯
無欲無物前途長
擔憂愛果成熟時
熙熙攘攘
----夏鷗贈
我歡天喜地的拿著紙條,默念了N次,直到背下。然后進屋去依著我的夏鷗,親親熱熱的稱
呼她為小詩人太太。
她邊笑變說我恭維她。
“我不夸獎我老婆去夸獎誰呢?”
學校那邊本來想叫她別去了,但是她不肯,她說還有几個就畢業了(夏鷗讀的專科,三年
制)她說工作了有時間還要升本。
這些其實都不是我所關心的,我只在意她的身體和肚子里的寶寶。
我已經決定了,等她一畢業就結婚。她將成為我的小新娘,只是要大著肚子參加婚禮。但
是她無論怎樣都是最美麗的
而且她的美麗將是我一個人的財產。
有天中午公司突然停電了。于是提早下班。就想帶夏鷗一起去吃午飯,順便陪她到公園里
去看看猴子。夏鷗最喜歡的動物就是猴子,她說像我。她每次這樣指著我說像我時我都會
抓她過來打她的小屁股。
那天是3月9號,那天云里有絲絲太陽。
我把車停到離校門還有點距離的地方下了車,因為夏鷗說不喜歡大家都注視自己時的氣
氛。
還沒靠近夏鷗時就看見了她,和另一個男人說著什么,看不清楚。
我開始緊張了,我又不相信她了,我悄悄靠近他們,躲在一棵大樹下。聽不見他們說什
么,只看得出夏鷗很驚恐,偶后很憤怒。
那男的說了什么,夏鷗好一會沒說話,沉默了一陣,期間夏鷗毫無表情。最后那男的又說
了些什么,她似乎很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后進學校去了。
那男人從我身旁走過,我仇視地盯著他離開。當我認出他就是兩年前包養夏鷗的中年男
人。心里一陣劇烈的疼痛,呼吸困難了。
我覺得壓力很大。我告訴自己要相信夏鷗。并且她已經不是個人人可碰的妓女,她是我快
過門的老婆,是我兒子的母親。
晚上夏鷗准時回來了,我一陣狂喜,說不定他們根本沒有什么,只不過碰見了說說話。
但是還是有點疙瘩在心里,我看著夏鷗,想仔細研究她,但是沒成功。她是一汪清透的
水,什么都看得見,其實看見的什么都不是。
我想問她那男人是誰,但是那么她會對我的懷疑傷心的。但是我必須問她,不然我會郁悶
死的。
在我去上了第4次廁所出來時,我下決心問問她了。
“夏鷗。”
“恩?什么事?”
“今天在學校還好嗎?”
“呵呵,好啊,還是以前那樣。”
“哦,就沒遇到點什么意外?”
她沒說話了,盯著我研究。我怕了她那銳利的審視了,好象我做賊似的。
急忙解釋:“哦哦,我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動,今天我睡午覺時夢見它叫我爸爸
吶。”
她笑了,溫揉的依在我懷里“才一個月大,怎么動?傻瓜。不過今天碰到個熟人,還告訴
我怎樣安胎呢。”
她笑罵我傻瓜。笑得我真想做她身邊最親的傻瓜。
我連著三天請假早早的在她放學時去接她,一切安好,也沒什么不多余的麻煩發生。而我
也實在在她臉上找不出什么風浪。我那顆戒備的心才漸漸松緩。
一星期后在公司接到大板的電話,問我夏鷗現在應該在哪里。那時是早上10點左右,夏鷗
應該上第三節課。于是我就說在學校的。問他問夏鷗干什么,他沒多說,就以隨便問問為
由,挂了。
我直覺事情不那么簡單,大板從來不多過問我的這些事,更沒習慣去提到夏鷗。忐忑不安
的撥了夏鷗手機號碼,一個優雅的女人的聲音“對不起該用戶已關機”讓我心里發毛,一
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那句“相信你孩子的母親。”的自我安慰在那時絲毫起不了什么作
用。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趕去夏鷗的學校,在她寢室門口見到她的好友,問之夏鷗的去
向。答:“夏鷗今天沒來上課。”
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
下午沒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沒吃東西,沒開電視也沒上網,我就那么坐在沙發上,看著牆上的大鐘。秒針飛弛,分針
慢跑,時針也移動了一個半圓。
在晚上九點時夏鷗終于回來了。
門開了,她進來。我注意了她的表情,沒內疚也沒害怕。她帶著一臉的疲憊,重重地窩進
了沙發。她閉上眼睛,甚至如負重托般一聲長嘆。
我搞不懂得很,也累極了,我快被她那什么都表現不出來的眼睛整怕了,我也沒什么精力
和耐性再去猜測和探索她,更沒那么善良去體貼她的感受。
什么受傷不受傷。她被我保護得好好的,我卻片體零傷了。
“你去哪里了!?”
“別問好嗎?”
她那一臉的松弛,和不可思議的回答,讓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點睡吧。”
然后她留我一個人在沙發上,自己則去了浴室。我呆坐了大約十分鐘,就瘋狂的扑上前。
踢開浴室門的那一刻,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回看見讓我永世難忘的一目,而我自以為和夏鷗
很堅固的承諾,就在那剎那徹底瓦解了。
她正用燒酒拼命的揉她的腰部,而她手觸碰到的地方,是一片驚心觸目的瘀青。
我一語不發,噴火似的瞪著她,她那混淆了我4年的眼睛此刻正閃著明顯的不安。下一刻我
像一個精神病患者般沖出大樓。
當我突然出現在大板視野的那刻,用大板后來的話形容就是一頭眼睛冒血的公牛,他說他
從沒想過我會有那么可怕的一面。
“哇,斌,你怎么了?”
“告訴我你今天看見什么了。”
“什么?”
“告訴我!我要知道!你今天看見夏鷗那婊子在哪里?”
那是我第一次稱呼夏鷗婊子,并且被憤怒沖昏了頭似的還說得很順。
“她都說了些什么。”大板警惕地說,“唉兄弟,女人嘛,用得著你那個樣子嗎?你看
你”說著他用手臂來勾著我“頭發都沖直了。”說著他奸笑兩聲,用很下流的聲音說了
句“哪個女人沒用需要的時候呢?何況你也不想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說不定是你小子不
能滿足……啊!”
他還沒說完,右臉已被我揮過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拳。
“我*你媽!誰問你這些的!?老子現在是問你你上午看見什么了!”
大板反過身就是一下回擊,打在我胸前,悶響。“你***是不是被那婊子整瘋了?連兄弟都
不認識了?我告訴你又怎樣?我早上是看見她了,你那寶貝,不得了的心肝,和一男人去
**賓館賣去啦。你還在這里緊張她,你沒看見她跟那男人的親昵勁,干她娘的看著就騷!
她長的就天生的婊子樣,她媽是婊子,她比她媽更厲害!你沒見人家開的什么車,是你那
小別克能比的么……”
大板還在口沫橫飛地大罵著。我早已在聽見那句“**賓館”時就停止了一切思想。
后來大板安慰了我几句,拉著我去喝酒了。
喝醉了回家看見坐在沙發上急切的夏鷗,想起大板的話,越看她那雙水靈的眼睛越覺得她
賤,一個氣憤不夠,拖她到床上狠狠地強奸。
第二天眼睛被陽光得醒過來,頭痛得厲害。見了醒了夏鷗忙端來一碗醒酒湯,和以前一樣
美好的哄我喝下,好象昨天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我也開始迷茫了,我看著她泛著水波的眼睛,那么無邪清靈,不帶任何瑕疵。我又些腦筋
轉不過來。以為這是上帝送給我的天使。潔淨善良。
我看見她拿碗的手,覆滿了捏痕,那青紫的顏色刺激了我,我一把掀開她的衣服,就看到
了腰間的痕跡。我總算明白這些瘀血是什么了,我可以想象那男人一雙油膩而富足的臟
手,淫惡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鷗光潔而充滿韌性的皮膚。
而那雙手一定也曾游弋過夏鷗的全身。
我狠狠地望著她,我曾以為她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妓女。她也正望著我,目光帶點怯意。
“讓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虛弱的說。恨自己竟還對她滿是歉意和疼惜。
她坐在床上的身軀移了一下,我發現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然后下一刻我毫不留戀地穿衣
走出了家。
----在她手放那里還有個指不定是誰的禍
十、
接下來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廢亂,整天呆在公司,時刻忙著,卻也不知道在忙著什么。我必
須找點什么事來做,不然我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鷗。她現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懷里,任他
在腰間或大腿捏出新的瘀青。
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見那空房,更害怕面對一個指著肚子說有我孩子的女
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確認是誰的。晚上或者就在辦公室后面
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綠喝酒消遣。
我滑進了一個凌亂糟臟的次序里。可怕的是,從來沒想過要爬出來。
大約過了3月中旬,有個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電腦里我必須回去拿。我故意在外面流連
到凌晨2點才回家,這樣就算夏鷗在家,也已經睡了。
開了門輕手輕腳進屋,像個鴕鳥般地進屋。電腦在客廳的,所以我不必擔心夏鷗會發現
我。
可是我一抬頭就看見夏鷗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馬上跑過來給我拿拖鞋。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現在只瘦得一把骨頭了,瞪著雙充滿歡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遞給
我:“你回來了?來把鞋換了。”她清脆地說,故意把聲音抬得高高的,卻還是在最后兩
個字的尾音時聽出點哽咽。
女孩夏鷗把鞋放在我腳邊,等著我脫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進鞋架。兩年來她几乎每天都
做這些事,表現得熟練又輕松。
后來她懷孕了我就不讓她做了,我體貼她的身子,而她總是不滿的說“你別剝奪我唯一的
喜好嘛!”
我以為我可以不愛她了,經過那些事,至少可以少愛一點。
可以當時我看見她習慣地伸出手去撿我換下的鞋時,竟然眼眶發熱。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沒
去抱住那瘦弱的軀體。
“你怎么還不睡?”我問。
她沖我一笑,天真,但是沒回答我的話,只說了聲去給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啡的習
慣。
我看著她的笑我,覺得自己又要走進她妖媚的圈套了。
倒了咖啡出來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邊坐著。我不回頭也知道她在平靜地看著我。
我實在太不習慣了這一循環了,那熟悉的味道讓我心軟。
作好我要的東西后,我起身,努力不起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給她捕捉我的機會。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她說,又向浴室走去。
“呃,夏鷗……”
“恩?”
我叫住她,我想告訴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對她明顯的興奮神態我竟有些說不出口。
“我……唉,你自己去睡吧。我吃點東西就回公司了,那里還要處理些事。”希望這些理
由可以讓她好受點。
她看了我几秒,就不聲不響地去給我燒菜。
其實我根本沒什么胃口。
十分鐘后,她把菜上齊。坐在我身邊看我吃。
“你這几天几點睡的?”我看她今天的架勢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
她看著我,沒說話,只搖頭。
“沒睡?”
“恩,我白天睡了的。在學校。”
我很吃驚,但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吃飯。
吃完一碗她連忙又給我盛了碗湯,這也是她以前愛做的活動。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負荷了。
突然瞟到她盛湯的手,拿著湯匙微微地顫。
我緩緩放下她手上的湯匙,讓她轉過身面對我,然后好象烈士般義無返顧地擁住她,塌實
又溫暖。
“讓我拿你怎么辦?讓我拿你怎么辦吶?”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聲音立即帶哭腔,也緊緊的抱著我。
我摸著她的發,柔順又細軟,貼著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我久久
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擁著夏鷗時放手。
但是她為什么又那么地邪惡?以前那么對她母親,現在又這樣對我。對她在世界上最愛她
的人殘忍她才能活下去嗎?
我扳過她,看著她的眼睛,紅紅的,我說你這個壞女人。
她沒分辨什么,眼眶更紅了。
“你告訴我你那晚和誰,干了些什么,好嗎?”我還是要問的,而且要她親口告訴我,不
然我一輩子都會被心中那點淤血搞得精神顛覆。
她搖頭,眼睛張得大大的,皺了眉頭,做了我見過最大的面部表情。
“你說啊!”
“你別問好不?”她用盡似于乞求的聲音說,好象只無助的小鹿。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說呢?那你希望我怎樣?帶著這分灰色的自尊
陰影跟你過一輩子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認真跟我過?”我吼,近似咆哮。
然后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發上哭。
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見他的淚。
夏鷗哭了,殷殷切切的聲響,微微輕聳的瘦肩,淚水放肆地滑在臉上,她似乎不想哭,拼
命用手背去擦拭臉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擔心我再不阻止她她會把自己臉弄破。
“好了,別哭了。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一個人挨。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什么事告訴我
好嗎?夏鷗,乖啊,聽話。來,告訴我。”我蹲下,輕哄。溫柔的用拇指為她擦淚,不停
的對她說話。
過了好一陣,她沒哭了。再過了一段時間,才完全平靜下來
“你真想聽?”
“恩,我必須要聽。因為我要和你一起生活。”
我以做好了最壞的心理准備,但是她的第一句還是嚇壞了我。
“我一共被9個男人強奸過。”她說,眼睛里又恢復了那種淡然。
我以為她在說我吃了9顆櫻桃。但是她說她被9個男人……我驚訝地沒合攏嘴巴。
“還要聽嗎?”她微帶嘲笑的問。
我望著她,我想我開始有點了解她了。
妓女夏鷗。
“恩,你說吧。”
“我的初夜是在11歲。那時母親第一次帶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媽不在時,強暴了我,然
后對我說,如果我告訴別人,他就要打死我母親。于是我誰都沒說。后來母親的接連七個
男人都對我做了那樣的事,他們事后都用母親威脅我。他們大多都把責任怪在我身上,說
我……用眼神勾引他們,說我天生就是我媽的代替者。你能想象一個僅13歲的蕩婦嗎?那
時我還沒滿13歲。”
我沉默了,我不敢去想我深愛的女人有個什么樣的童年,我知道她母親一生周旋在男人身
邊,時刻都想保護自己的女兒,為什么連這些都注意不到。
夏鷗太會偽裝了。
我熟悉她平靜得像井般的眸子“13歲時母親做了一個男人的情婦,這個男人十分有錢。一
下子,我和母親的生活好起來,我們也跟著像個上流社會的人。我可以讀最好的學校,吃
最美味的東西,而且那男人從不對我動手腳,其實他忙到很少來我家。我一度覺得這是很
幸運的事。我剛上高一那年,一天放學他來學校接我,說帶我去一個地方吃飯,說我母親
在那里等我。我毫不懷疑地跟他去了。他讓司機把車開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然后當著那
司機的面強奸了我。那一刻我想我是個死人了。當他發現我并不是處女時,很氣憤,他說
他等了那么多年,其實我早就是個小婊子。他就開始罵,罵我母親,說他是婊子,說我的
小婊子。我氣不過就給了他一腳,結果可想而知,我被他用手捏得混身是傷。他沒用我母
親威脅我什么,他什么也沒說,像沒事發生一樣送我回家了。我知道,如果我說了什么,
母親的一切都沒了。其實我已經放棄要掙扎了,我几乎信了他們的話----我就是個妓女,我
天生勾引人,我是個壞女人活得微不足道。那天晚上我沒進屋,那天我遇到了你。我都不
知道我是怎樣走進那間酒吧的,但是進去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接客了,那時感覺自己死一
般。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你是你們一群人中唯一沒叫小姐的男人。”
我回想起那一晚,第一次看見夏鷗,那個滿臉向外溢著純白的小女孩。
“那你以后接開始接客了?”我問。
“沒有,我只跟過你一個人。你信嗎?”她問。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16、7歲般大的孩子是很容易沖動的,后怕起來,也很具影響。可以理
解。
“知道為什么我沒接客嗎?因為你當時對我的態度和表情。你毫不忌諱地叫我妓女,你毫
不顧及地在我身上發泄獸欲,然后是甩了500塊錢,連個覺都不讓我睡就趕我出門了。那一
刻我手上捏著我自己掙的500塊錢,我感覺自己像條流浪狗。”
現在聽夏鷗述說當時的情景,雖然不知者無罪,但是我還是很尷尬。我的愛人,在對我說
著几年前,我把她當做妓女的片段。
“后來你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棄我母親,我想就是因為我。三年前你在我們
學校門口看見的那個給我錢的男人,就是他的專屬司機。直到遇見你。我想我沒欺騙你什
么,至少我一直都是你的一個情人而已。”
我沉默了很久,我腦子有點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著面前這個不是妓女卻有著相同遭遇的
女人,我猛地想到什么,“他是不是很喜歡捏女人的腰?”
夏鷗點頭。
意思就是在她母親過世后,在和我定下終身時,她還私會那男人。
“為什么還不離開他。他已經沒什么可以威脅你了。”
“因為……他給了我一個我必須滿足他的理由。”
“是什么?”
“這個不能告訴你。”她無比堅定的回答。
我死瞪著她,突然有殺人的欲望。宰掉所有欺負夏鷗的男人,也殺了夏鷗。
但是我愛她。
我讓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經夠多了。我抱住她,寬慰她“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以后你還
是我的夏鷗,我都不會去計較什么。但是別再去見他男人了。”我本以為夏鷗會感動地扑
在我懷里痛哭,感激我這樣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一起創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
憬好沒做完時,就聽見夏鷗,用斬釘截鐵的聲音回答我“他要是找我,我還是會去的。”
十一、
我盯著這女人,她說還是會去。她表現得好像忠勇的烈士,她勇敢誠實得殘忍。
“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我冷冷地問。
“你別問好嗎?就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渴求地喊道。
“就這樣?這樣是怎樣?你偶爾去私會其他男人,但是每天都膩在我懷里對我說‘我們的
孩子怎樣怎樣’?還是你根本就是個本性難移的妓女有那么有分需要?”
“你……你就把我當個情人,不好嗎?只要你讓我呆在你身邊,怎樣都好。我可以給你做
飯,我不在乎你交女朋友,只要你別趕我走……”她委屈又累極的樣子,如疲倦的流浪貓
般的身子,和她低聲的如乞求般的喃語,都使我震撼了。我覺得挫敗又無奈,我想挽救夏
鷗挽救我們的愛情,可是她不想。
原來,她要的只是我時不時的寵愛或者她根本沒把心放我這。
我原以為,像她母親說的樣子,一個妓女,最珍貴的是一個男人的承諾。可是我的,夏鷗
不要,我硬給,她就犯累。
我緩緩地起身,我必須離開這里。屋里空氣太壞了,我像個被關在繭里的動物,不能呼吸
不能亂動。而對夏鷗那分追求,就是我一輩子最厚的繭!
走到門口時回頭,看見夏鷗還呆坐在沙發上,頭發凌亂,目光呆滯。我心里的千萬句說不
出口的憐惜就在那刻決堤。
“夏鷗!夏鷗!”我克制不住地奔過去抱住她,瘋狂地搖撼她,把她的臉扳過來拼命的吻
她的唇,“夏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們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離開那男人。”
然后我用全身僅存的力氣擁住她,輕聲誘導“你想想,還有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
啊。你希望他沒名沒份嗎?我愿意給你這些的。以后我們會是一對最般配的夫妻,幸福地
擁有最可愛的孩子,在公園欣賞他蕩秋千,你猜猜他那時會說什么?他一聽長得虎頭虎腦
的,用稚嫩的童音喊‘爸爸媽媽你們看,我蕩得多高!我要飛到外太空了!’夏鷗,你別
犯傻,別鑽死角,你也要想想我們的孩子啊。”
“我們的孩子?”她喃喃自語,她突然像個精神病般狂笑起來,笑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
猛的冷了。“我們的孩子早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去醫院讓它變成了一灘血水!或許它
真的去了外太空了。”
她還在笑,她一直那樣笑。我不能接受這個瘋子了,她殺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去呵護期
盼了那么久,她知道我有多愛那孩子的。
但是她竟忍心把他打掉。
“如你所愿了,我的好夏鷗。”然后我匆忙走掉。這屋里有個瘋子,是殺我兒子的凶手!
我走得那樣急,竟然忘了要換鞋。
走到小區大門時想到自己猶如一個有家歸不得的浪漢。我竟從來沒想過,要把夏鷗從我房
里趕出來。因為趕她走的話她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后來我再沒回過家,2個月后接到夏鷗電話,她搬走了。
我几乎是立即回到家,一開門就是一股空蕩的味道。
一個家有女人時,味道是熟悉而不易讓人察覺的,但是一旦她走掉,就會立即感覺以前有
多迷戀那股味。
我檢查了所有的房間,那鑽戒還擺在抽屜里,衣柜里挂著件純白的裙子,我知道夏鷗穿上
它就像輕靈的白云。浴室里她的洗面乳不在了,我看見茶几上還放著一盤光碟《做個新好
媽媽》。
我的淚在我毫無知覺下狂趟。
我以為會找到她留的什么紙條,上面開出什么條件,比如說如果你怎樣怎樣,我就回家之
類的。但是沒有。家里又變得像三年前了。
晚上睡覺時在床頭找到根細長的頭發,如獲致寶。看了又看后,小心的收藏。
兩個月后大板給我重新介紹了個女朋友。剛滿21,在一所名牌大學上大三。發自內心的美
好,看上去永遠像個小孩。
女友小滿像個好動症患者,我常常覺得她和大板比較般配。可是她說對大板不來電。她就
是這樣,說話總用她在偶像劇里學到的詞,不倫不類,卻也悠然自樂。
最開始不能習慣她跳蚤般蹦來繃去,久了就覺得也沒什么了。
她不會煮飯,我就給她煮。但是逼她必須把那首詩背下來,每天背給我聽。剛開始她當然
不肯,吵著說太長了,我硬的兩天沒理她。就當我以為我和小滿就這么算了時,她跑來找
我,大大方方地把詩背下來,然后嬉笑著說每個人都有一些怪癖,兩個人在一起就要相互
將就的。
從那以后我才從心底的接受她,承認她是我女朋友。當然免不了她向她“哥們”大板告我
一狀。
那以是夏鷗離開的半年后了。我也再找不到夏鷗。
夏天又來了,夏天一到我那放暑假的小女朋友就和我整天粘在一起。
我以前從來沒覺得夏鷗小,甚至她還比小滿要小一歲。
大概小滿的天空永遠都陽光燦爛。21歲的小滿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知了,時時唧唧喳喳個
沒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無聊至極卻也讓她快樂無比。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個早晨悄
然溜到我身后捂住我的雙眼問我是誰。然后雀躍于我一口答出的正確答案:“老婆。”
她讓我叫她老婆。她說學校里談戀都這樣。
以前想叫夏鷗老婆的,但是她不許,她笑著說還沒結婚呢。
我逼著自己不要拿小滿和夏鷗比較,因為她會輸得很慘。
小滿確實很小,表現在她的行為:對帥哥的追崇和對足球的不懂讓她每夜和我一起守著看
凌晨2點我歐洲杯,卻能在2:10分准時入睡。喜歡把人惹火后甜甜地貓般撒嬌。同時也會
有女人月事來臨前的急噪……周而復始卻也津津有味。
小滿是個好女孩,小滿是個處女。
第一次和小滿做愛竟是有些醉了時,把她當夏鷗了。
早上起來看見床上那抹玫瑰般的暗紅時,我就呆了。我竟提不起一個寵愛加欣喜的笑給小
滿。小滿沒注意到這些,她只是撒嬌般地樓住我脖子說她一定要嫁給我的。我當時是一個
寒顫,我從沒想過要娶夏鷗以外的任何女人。
我問為什么。
她滿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因為我是處女。”
我又想到了夏鷗,她平靜的說她是妓女。
然后我就頭痛了。
過了一年,我快32了,我再也沒看見過夏鷗。我就開始考慮要和小滿結婚。
我問自己原因,竟和小滿的一樣。
小滿自豪又理直氣壯的說“因為我是處女。”
小滿像那果汁廣告里形容的那樣,新鮮活力,張揚著讓人羨慕的青春。她永遠可以在這一
秒決定下一秒做什么,無規律無計划。所以當她在沙發上吞下第八顆草莓時時,就一個響
指,把我拉起來:“走!給你買件新衣服去!你看你連件新衣服都不買,虧得還算個小資
呢!”
她總喜歡叫我小資,其實我有些反感。說不清原因。
然后她就開始跳蚤一樣的換衣服,這邊跳到那跳,洗臉梳頭,選搭配漂亮的鞋,快樂得不
得了。我想我不得不跟著她一起笑。
她說:“我要給你買套帥氣十足的運動服,”看我狂翻白眼,她討好的說“哎你乖嘛!你
老穿西裝那怎么行呢?快快,換衣服出門!”
于是在她的拽拉下,我苦笑跟上。
望著在大街上不斷跳躍著的小滿,聞著她身上時爾傳出的奶茶般的香,就想擁她入懷,認
真考慮是否一輩子面對。
我伸出右手,我就要這么做了。卻在看見對面走來的夏鷗時收住了手。夏鷗似乎也看見了
我,和我旁邊的小滿,她對我輕笑。
夏鷗站在陽光中,穿著粉紅的小吊帶,白色長裙,帶著淡然的笑,如三年前在學校大門初
見她時一樣美麗。她雪白的肌膚沁透出一種桃紅,那么寧靜而熟悉的瀉在這個初夏的早
晨。讓人誤以為她是陽光中若隱若現的仙女。
身旁的女友是個凡人。
仙女對我輕笑,我就實在不想留戀凡塵。
夏鷗似乎過得很好,比以前胖了些,不過很勻稱。
她微笑著對我招呼,“嗨!”
我還沉浸在初見夏鷗的驚喜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啊,你好!你是斌斌的朋友吧?我叫小滿!”小滿是個自來熟,她毫不含糊地上前打招
呼。一邊用手肘來碰我“喂人家給你打招呼呢!你這傻大個!”
我這才反應過來,倉促的回應,那時表情一定很狼狽。后來小滿回到家說我那時表現得像
見在首長的農民。
“哦哦,夏鷗。”然后又不會說話了,就直盯著她,也沒忘記要放開女友小滿的手。
那時實在太突然了,也沒多說出個什么,她就說她有事先走了,甚至不留個電話也沒回答
我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不過看她的氣色還是不錯,至少表示她的男人(們)沒有虧待她。
我一直目送到她在路口轉彎。10秒鐘后一輛奧迪從我身邊開過,我看見了坐副駕駛的女人
那粉紅色的吊帶,沒看見她的臉,她轉過去了。
“哇!你這朋友來頭好大吶!介紹給我好不好?”小滿天真的嚷。
“她只是個小滿夸張的表示了惋惜后,三分鐘就遺忘了這個插曲。拉著我在滿街亂竄。我
心不在焉地跟她走著,也忘記了要表現出點不耐煩加疲憊她才回停止,我滿腦子都是夏鷗
的影子。
夏鷗現在坐在養她的男人的車里,也或者在養她的男人的懷里。不管是哪里都與我無關,
但是不管哪里都讓我萬分不爽。
我本以為夏鷗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剛才她出現在我眼目的那一刻我真快暈厥了。我都出
于本能地要去呵護寵愛她了,就好象是我的血液里流著的職責。但是她什么也沒說就走掉
了。
而且是坐著她男人的車炫耀般地從我身邊開過。甚至不多看我一眼。
激動全部轉化成憤怒。
我開始了莫名的急噪,我厭煩地忍耐著小滿像纖夫般拖著我到處竄,一個商場接一個商
場,我開始懷疑我進了個迷宮,覺得我們走的地方根本沒變我們一直又會到原地。
就在我的耐性已經用到極限時,前面一陣尖叫。
“呀!殺人啦來人啊!殺人啦~!”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怎么回事,就看見走在我前面的路人向右一躲然后就有一人直沖沖地向
我撞來,在我們面對面的碰撞的前一刻我下意識得把小滿推來。
然后那男人就直徑朝我臉撞來。我被碰得退后好几步才站穩,那男的也摔到了地上。我還
沒來得及開口問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時,他已經爬起來又跑了。
然后就聽見前面有女人在哭,狼嚎般驚人的分貝。
小滿是個見不得熱鬧的人,她馬上不顧我的反對第一個沖上面去了。圍觀的人立即把那地
上的受傷者和旁邊大哭的路人圍個水瀉不通。
我是滿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泄,心想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呢。就覺得鼻子一陣痒,感覺有東西
流出了。
唉我從小鼻子就小氣,動不動就會流鼻血。可以衛生紙還在小滿包里呢,她現在人都不知
道被淹沒到哪一層了。我狼狽地用手捂著鼻子,就往商場的洗手間走去。
“需要紙巾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就看見了夏鷗那平靜的眼睛。沒等我反應要說
什么,她就快速用手上的紙來擦拭我臉上的血,然后再遞了一包心相印。就走掉了。
我覺得那時幻覺。但是她留下的香氣是那么熟悉,而我手上也的確多了包紙巾。
半小時后接到小滿電話問我在哪里,我說在商場樓上等她。她又如跳蚤般蹦過來,一看我
留在臉上的血印,一個勁的自責。
“回家吧。”說完這句就用盡了我全部力氣了。
“哦好吧。唉,叫你去看你還不去呢。你不知道哇,那個男人好慘哇~她老婆好可憐
哇!”小滿邊走嘴就沒停過。我緊皺著眉忍住沒痛斥她。
那個男人慘得過我?
那天是星期一。星期三的中午接到了夏鷗的電話,她絲毫沒多余的話開場就問我:“何念
斌你會帶我走嗎?”
我沒聽錯的話好象還帶著些壓抑不住的興奮。
“你說什么?你在哪里?”
“你別問那么多。”她又是那句我最怕也最不愛聽的你別問那么多。我立刻極度的不
爽。“你帶我走好嗎?我們結婚!”
我真的生氣了,我想你大小姐一個不開心就搞那么多男人出來,叫你從良你不肯,現在想
通了要我娶你我就娶?我還有沒我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要拿什么去相信她?
“那男人不要你了嗎?”我冷冷的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几分鐘,聽見她小聲地說:“你會娶我嗎?”我可以想象到她此刻咬著唇
的樣子,她一定又把下嘴唇咬到發白。
“夏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事那么任性而不考慮后果呢?當初也是你要離開我
的。”我緩了口氣,沉重的說。而且我也認為這樣的話題,在一年的一次邂逅之后,竟通
過電話就可以解決清楚的。
“我只問,你會娶我嗎?會帶我離開這里嗎?”她說得有些焦急了。
“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你如何說服我呢?”
“你還忘不掉我的,是嗎?”
我突然認為夏鷗太任性太不負責了。我像一條被她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公狗。
但是我那如此不爭氣的心就是要這樣任憑她擺布。是的,我一直活在兩年前有她的世界
里。我不得不承認。
我就要心軟了,我就要問她在哪里了,我想見到她,有和她在一起的機會我就不想放棄。
突然我看見我辦公桌上的飯盒,里面是我和我那可愛的小女朋友一起的飯,我想起昨晚燒
菜時她的手被油濺到,她裝可憐的讓去我心疼,撒嬌讓我去哄,淘氣的讓我親她。那時有
個女朋友在身邊真是但是我那如此不爭氣的心就是要這樣任憑她擺布。是的,我一直活在
兩年前有她的世界里。我不得不承認。
小滿和我一起時,是個處女。
“我……我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十分艱難,但我還是說了。
“那么,如果我有四萬八千五百塊錢呢?你還會不會娶我?”
我想夏鷗根本就沒搞清楚事情的性質。
“不會。你給我100萬都不會。”
“哦……”她被傷害了,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呢?“能……能告訴我,你不愛我了嗎?”
“抱歉你只是個妓女。”
“對不起。”
兩秒鐘后,電話挂斷了。
我知道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了。把飯盒里抄胡的菜全倒進馬桶里,然后反鎖了廁所,蹲在廁
所里痛哭了一場。
晚上疲憊地回到家,我的跳蚤女朋友立即粘上來樓住我的脖子說,“斌斌!我們結婚吧!
十三、
我一聽頭都大了,怎么在有天之內有兩個女人對我說同一句話呢?
我用疲憊不堪的聲音說:“為什么想到要結婚?”
因為她以前一直從沒提過要結婚,她說她還小還沒玩夠,婚姻會滅殺她。但是為什么她轉
變那么快?難道她……見過夏鷗?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背上就一陣寒。
“呵呵,人家剛才看見電視里的新娘穿婚紗好漂漂哦!我也要嘛~!”
“哎呀,今天我累極了,你別鬧了好不好。”無奈地推開她,把身子往沙發上摔去,重重
地陷在里面,閉上眼睛,盡量不去想這些。
“怎么?你一聽和我結婚就很累嗎?”她生氣了,湊上來扳著我的臉問。
“不是啊,我今天工作累。”
“哦哦,老公我來給你捶捶肩。”然后她的小手就立即忙碌起來。而且不亦樂乎。
我把手覆在她吊沙發邊的小腿上,那里柔軟而彈性。
“給老公捶捶肩啊,老公老公辛苦了,老婆唱首贊美歌。老公你是天,老公你最大,我是
老公的,老公最最好!老公你猜每句的最后一個字連起來是什么?”她一邊捶小嘴就一直
唧唧喳喳說個沒完,“哈哈,猜不到吧?笨蛋,連起來就是‘天大的好’!老公你天大的
好!”
小滿邊說邊一蹦而起。說我天大的好我看了看她,我想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
“小滿你真幸福。”我由衷的說。
“是啊!老公你那么出色!我能不幸福嗎?我們同學一聽你是個大官啊都羨慕死了!”小
滿自豪的說,她從不隱晦對我在公司的地位的崇拜。
然后她就去做飯。小滿現在在開始學著做飯了,因為剛學,興趣還很高昂,就是菜不好吃
也不可以表現出來,不然她要生氣的。
晚上大板來家吃飯,直皺著眉頭說難吃。但是一聽是小滿做的,立即嚴肅的說頂級!
事后大板告訴我小滿在家從不做飯的。我說我知道,他又拍拍我的肩說小滿真的不錯,很
適合我。
“你小子也該收收心了。別傷害了小滿知道嗎?那么好一女孩。”大板第一次那么正經的
跟我談一個女孩子。
也是時候收回我漂泊無岸的傷痕累累的心了。
之后很少想起夏鷗了,只在半年后的一次同學聚會上,一個高三的女同學竟抱著她2歲大的
兒子來參加同學會,她說老公加班,孩子一人在家不放心就帶來了。
小家伙很淘氣,說話方式和我家小滿一個樣。呵呵。
我感慨我的大多數同學都有孩子了,看來自己真的老了。大家聽說我還沒結婚都紛紛笑我
眼光高。說再不生個兒子以后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然后大家都笑。
我勉強跟著笑了兩聲。小男孩一顛一顛地向我扑過來叫我叔叔。
“叔叔”
“哎,乖。”我用超乎想象的寵愛去喚他。
我想到了我那還沒見到太陽的兒子。如果能生下來,肯定也差不多大了。而且會嬌氣地叫
我爸爸。
“叫什么名字啊?”
“虫虫……毛毛……”小東西還不怎么會說話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些啥。
然后聽到孩子他媽在對另一同學說:“唉,現在我要帶孩子,生活緊著呢。他爸每個月就
那么兩千塊收入,二二得四二四得八,兩年也才不過四萬八千……”
我突然就好象靈光一閃:一個月兩千,兩年四萬八千……
“如果我有四萬八千五百塊錢呢你還會不會娶我?”
那個妓女曾几何時對我說的話。
四萬八千,加上第一次她16歲那年,給他的五百……
我突然感覺揪心的痛。她是在說明她一直不是個妓女。
后來有意無意的也找過夏鷗,打聽過那男人,可是都沒什么結果,加上小滿對我實在沒什
么說的,也就沒想那么多了。
兩年后在和小滿的婚禮上,大板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別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他是
在大家都對我開玩笑時以一句玩笑話說的,大家都沒在意。小滿的媽,我那個丈母娘笑得
好甜。但是我對她始終不能像對夏鷗的母親一樣親熱。小滿把她的不滿意表現得相當明
顯,因為她的肚子沒法讓她穿她中意已久的用她的話說就是“漂漂婚紗”。
只半年小滿就給我生了個女兒。當然她是在懷孕几個月后才和我結婚的。她懷孕了自己都
還不知道呢。我說小滿你月事多久沒來了,她一臉傻相的說“我怎么會知道?”然后我們
去醫院一檢查,孩子都兩個月大了。
匆忙結婚。為了沒滿足她的婚紗繡她在我耳邊叨念了几個月,沒辦法小女兒滿100歲時我們
照全家福時又給小滿和我補了一張結婚照。
照片里小滿笑的很燦爛。
那時我是很幸福是,小滿的可愛,小女兒的嬌憨。也曾一度都以為自己忘了夏鷗了。
那個美麗的妓女夏鷗。“抱歉你只是個妓女。”我曾經那么對她說過。
我在知道她為什么想給我4萬多塊錢后,確實后悔心疼。但是女兒的誕生讓我生活多了一分
新的快樂,我感覺自己已經是個讓人依靠的丈夫和偉大的父親,我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
看見我的小滿和小小滿在沙發上蹦跳歡笑。
“小滿我要讓你每天都那么快樂。”結婚那天我在心里發誓。
我想我做到了。
小女兒8個月大了,牙牙學語。
“露露(我女兒的小名)叫爸爸。”“爸爸。”
我喜歡聽她含糊不清毫無動機的叫喚。心里就窩心得純粹。
“爸爸爸爸……”她叫個不停“媽媽……婆婆,多多……”
多多,換她的意思就是哥哥。
偶爾會情不自禁抱著她,小聲說“露露其實有哥哥的,一個小哥哥。小哥哥都5歲了。”以
前我就喜歡和夏鷗一起幻想,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個男孩。所以到現在我還認定她肚子里的
是個男孩子。
“小多多小多多。”女兒就嚷。
傷感一大片,滿滿是懷念。
我已經是個35歲的男人了,早就過了那些迷戀風花雪月崇拜愛情的年歲,一心想到靜靜的
生活了。
兩千零四年的的一天傍晚,我牽著已經4歲大的露露從公園里看河馬。她媽最近迷上了打麻
將,只要是別太晚回家我一般都不過問的。她應該有她的活動空間。我知道她是有分寸
的,最多在輸了百來塊時來哭喪著向你撒撒嬌要你補給她。
小滿一直都是個孩子,說不定以后還要跟露露撒嬌呢。
想到這里我就不自覺的帶了笑。
走到公園一偏僻的地方時,“爸爸我要汽水!”女兒叫到。
“好的,露露看見哪里有汽水了,就告訴爸爸,爸爸給露露買。”
“爸爸那邊有賣!爸爸在那邊!”小女兒用盡全身力氣把我拽到一個路邊的小攤旁。
“露露這里哪是賣汽水的呀?”我皺著眉頭說,注意一看,小攤桌子上擺著個小黑板,用
粉筆字寫著“涼蝦每碗一元”
我呆住了,我沒想到在這么多年后還會看見這種不為人知的小玩意。我心里的湖立即決了
堤,回憶帶著酸楚一涌而至。
那女孩在陽光下奔跑的影子竟那么清晰。我想我下意識地已經把她深種在心底。
心底有個女孩叫永遠,她站在初夏的陽光中,全身都毫不經意的散發著清甜。
“爸爸這是什么呀?”
“老板在嗎?買兩碗涼蝦。”我叫。
“哎!來了!”一位老婦女急忙跑過來,她本來坐在另一邊和一大嬸吹牛。我一叫她就來
了,雙手不停地在圍裙上搓著。“兩碗嗎?好的!”
然后利落的盛了兩碗。
女兒歡天喜地的吃,說爸爸真好吃爸爸真甜爸爸真涼呀!
呵呵,我女兒說話不怎么會斷句。
我慈愛的看著女兒吃完,而自己實在不想吃,我害怕我吃掉的是思念。
女兒吃完了后,心滿意足的跟我走了,在路上還在問:“爸爸剛才那個叫什么呀真好
吃。”
“叫回憶。”心里苦澀得很。
于是晚上女兒回去告訴她媽,她今天吃了兩碗回憶。聽得小滿笑個不停。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我想。
十四、
有天下班回家晚了點。剛下車就發現有人影在后面跟著。
我懷疑是搶劫的,正想趕快進小區里。
“何念斌!等等!”
我轉過身,驚訝的看著這個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男人,牽著一個大約10歲的小男孩,男孩
比較害羞,躲到他身后只露半個臉出來。
“你是?”我實在想不出他是誰,隱隱覺得有些面熟而已。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鷗吧。”
我想那時當我聽見夏鷗的名字時,我眼睛都瞪圓了。我上下打量著這男人,衣著相貌都普
通,年齡大概在50上下……我像看情敵一般的看了他十多秒,然后問:“你怎么知道我住
這里的?”
“我們公司,有哪個人不認識你何經理呢?”
我更納悶了。
“能借一步說話嗎?”他直接問。
我知道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他要告訴我了,雖然戒備他,卻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
把他帶回了家,剛好小滿帶女兒回外婆家了。
“喝茶。”遞給他一杯,然后在他對面坐下。
“哦謝謝!”他本來在環視我家,見我端茶了忙禮貌的客套起來。
“你有什么事,說吧。夏鷗到底在哪里,她怎么了?”我心里一陣亂翻騰,我望了他身邊
坐得中規中矩的男孩“還有,這孩子是誰?”
“何先生你別心急。我今天來,就是要你去找夏鷗的,我當然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這件
事,也只有三個人知道。一個是我,一個是夏鷗,還有一個,就是害夏鷗不能脫身的男
人。”
我全身的細胞都集中在一起,我從沒這么緊張又認真的聽誰說過說,我埋怨他說得太慢,
他不會知道這種本就放棄的事被重掀起我會有多心急。
“希希你去看里面電視。”他對那小男孩說。
孩子乖乖地進屋去了。經過我身旁時我注意到他那抹淡定的眼神竟如此熟悉。
“先生你說吧。”
“夏鷗是個好女孩啊!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他的開場白就差點讓我落淚了。我多年來最害怕的就是誤會了夏鷗。
“我第一次見到夏鷗,她才16歲。可以說,我是看著她長大的。那么好的年齡,卻帶著副
大人都做不來的表情。我從沒看見過她笑,她說話很少。只是我眼錚錚的看著她被……
唉,說實話那時心里真為她惋惜,一個女孩,被折磨得全身都是傷,老板不在時她還安慰
我呢,她說李叔你別擔心我的傷,用燒酒揉一揉很快就會好的。你瞧瞧,她有時說話真是
連大人都要慚愧的。但是我們為別人做事的,又能做什么呢?我們也是拿工資吃飯要養妻
兒的。哦對了,我是幫我們老板開車的。我做老板的司機都快20年了。”
他喝了口茶,又繼續說:“老板包養夏鷗的母親其實只是個幌子,老板很喜歡夏鷗。就用
她母親來做幌子!原來他就是哪個司機。我說請您接著講吧,這些夏鷗告訴過我。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著說:“后來她母親去世了,夏鷗本來對老板是理都不理的,但是
又遇到了你。其實她完全可以走掉的,既然她那么憎恨老板。但是她依舊乖乖的每叫她就
出來,唉,可見那孩子心里有多緊張你喲!”
我不懂了。但是他在繼續說我沒好打斷他的話。“你見過夏鷗哭嗎?我只見過一次,就是
在她懷孕的一個月左右。”
“為什么?”
“本來老板這個人也分不清是什么思想。但男人對女人……你知道的,有時也說不清楚。
反正平時安全套都是准備齊全了的,而且從來都用了。但是有次老板几乎隔了三個月才回
來,就沒帶。夏鷗連自己都不知道吶!后來我從老板口里聽到,才趕快去告訴夏鷗的,那
時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所以說,那時她是很著急的,她自己也分不清孩子是誰的了。
要知道你很喜歡那孩子,她絕不會殺掉你的孩子。但又怕不是你的,所以就離開了你。那
段時間知道分娩都是我妻子在照顧她。都心疼她的身世。”
我驚呆了,這個傻女人吶!
“直到孩子平安出世,是個男孩。她又急急地找你,只是看見你身邊已經多了個女人了。
小何啊,夏鷗待你不薄啊!孩子都給你帶這么大了。”
“她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我立即提出疑問,其實我早在看見孩子第一次那剎那就覺得
有說不出的感覺。就好象看見父親啊母親啊之類的親切感。
“還記得那天你陪你女朋友逛街嗎?那時其實我是去接她見老板去的。但是無意中遇到了
你,本來都上了車的,夏鷗直嚷著說要再看看你。于是我一心軟,就停車讓她去了。等她
回來后,手上拿著團粘著血的紙巾,激動得手一直抖個不停,說是你的血。”
我想起了,那次被路人撞到了流的鼻血。
“當天她就帶著兒子去醫院做DNA驗証,結果真是你的孩子。得到結果那一刻,她抱著兒
子笑了半天。可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沒把孩子交給你。就走掉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
里,連我都不知道。”
我聽得心都要停止了,手端著茶杯,一端就是兩小時。
他又喝了口潤喉,接著說“直到今年6月的時候,她才脫人找到我,把兒子帶過來,她人卻
沒來。我求那個帶希希過來的人告訴我夏鷗的情況,她開始死活不說,到今天早上我又去
求她,她才告訴我,夏鷗本來在深圳的一個五星級酒店當領班的,日子雖然苦可帶著可愛
的兒子也還有個念頭。兩星期前一個住酒店的男人乘著酒性就去抱夏鷗,那孩子當然不
從,一個失手吧大概,就把那男人給殺了。經過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這也算正當防衛,
可是夏鷗把人家殺了,在浴室里把那男人的尸首用刀划成几大塊!我想,那是她心里埋了
二十多年的憤怒了。偏偏那男人是一大官的親戚,所以,這刑就算最輕也怕是個無期
啊。”
當時忘了什么感覺,反正就是血液凝固了。
“所以她就叫她那邊最好的姐妹,把孩子給我送了過來。你看,這一大一小,真是造孽
啊!我就是來,讓你快去看看她的,哪怕見個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啊,至少在她……總算有
個親人……”說到這時,這飽經風霜的男人竟然聲音哽咽了起來。
我忘記了要哭,我那時腦子是很不清楚的。
“大哥,您告訴我,您老板是誰!”
“小子,你以為你為什么在短短四年之內,爬上那么高的地位?害慘了夏鷗,你也有份!
當然,另一個罪魁禍首就是劉光棟。”當他吐出這三個字時帶著明顯的恨意,我也呆了。
劉光棟……**外企的總裁。
而我只是他門下一個地區的經理。算起來也是給他打工的而已。我在短短四年間,從一個
小小的科長走到今天,我曾經還那么得意自己的天才。沒想到竟是一個女人,用屈辱甚至
生命去還來的。
我緩緩的進屋去,一把抱住孩子,我的親兒哪!竟然長到10歲了才見到父親!我都對你母
親做了些什么啊孩子!
我把頭深深的埋入他懷里。
晚上我一夜沒睡,訂了第二天一早的飛機。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妻子,她哭得驚天動地
然后一再表示一定會愛兒子多過愛女兒。
然后第二天我就直飛深圳。
夏鷗,好女孩,我來了。你別怕呵!
三年后的清明節,我一如既往的帶著妻兒來到這里。全家每人都對躺在里面的女人几拜。
夏鷗當時一定不怎么難受就過去了,夏鷗是執行的槍決。
她一生都活在悲苦里,或許這是讓她最輕松的解脫。
“哥哥,里面是什么人?”女兒問兒子。
“是母親。”
“可是媽媽在這里吶!”
兒子望著天,淚水在他眼眶里轉動卻沒流出。他有一雙如他母親一樣的純白干淨的眸子,
時常帶著他母親一般的安靜。
“這個是天上的母親。”兒子說。
妻子是個敏感的動物,她又在我身邊悄悄哭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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