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轉機
他必需承認,在情感上他不是一個表現熱烈的人,以前的女友就不止一次的埋怨他,常常不懂他倒底在想什麼. 喜歡或討厭都是那種不動聲色的表情. 所以她經常懷疑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不是真的有份量.
而他是真心喜歡她,她心情好,他知道,她沮喪,他也能覺察,只要她開口,做的到,他都願意為她去做,聽她高興說著一天發生的雞毛蒜皮的事,他也從沒厭煩過,只是,或許他不是她要的,否則,兩個人之間怎麼好像都無法清楚而確定的明白彼此的心意~總是不能放下心來.
他想起兩人以前的點點滴滴….她的個性獨立,但在情感上又相當依賴,總要求對方完全的付出,但卻容許自己有所保留. 對於這點,他並不再意,只要她能相信他,願意跟他一起努力維繫這段感情,雖然兩人相隔千哩,他仍不願輕易放棄,但是,事實証明,兩人的感情是經不起時間與距離的考驗. 當她有了全新的生活,對於這段沒有未來的愛情,提早放棄也是理所當然,所以當兩人之間漸漸變的疏離與淡漠時,雖然傷心,他也認定了這是意料中事.
突然,學妹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我先走了!學長”
他看了看錶,晚餐時間
“妳不餓嗎?”他問
“嗯…我回宿舍再吃”她含糊的說
“回宿舍有什麼吃的,不是規定不能用電鍋嗎?”他好奇的問
“可以煮熱水啊!”
“打算吃泡麵?”
“嗯!方便又便宜”她笑著說,一付準備要走的樣子
“去吃飯吧!我餓了”他看著她同情心油然而生
見她猶豫不決,好像有什麼顧忌似的
“我請妳吃就是”他補了一句
“不是,你也是學生,也沒錢,不用了”
“走吧!”他自顧自的先走
“妳吃的不少~”他看著她正夾一塊牛肉到嘴裡
“這牛肉麵好好吃…”她一付心滿意足的表情
他發現她真的還挺能吃的,長的中等身材但食量不小.
“學長,你不吃完它嗎?”她看著他碗裡還有剩
他也看了她的碗一眼,她的的確見底了
“吃完吧!不要浪費!早知道你吃不下,我就不來了,還以為你很餓….”
他看了她一眼,只好又拿起筷子….
雖然他實在不想再吃了,但她說的也有道理~的確不應該浪費….
10. 了解
酒足飯飽的兩人走在行人往來繁忙街上….
“謝謝學長,下次打工領錢,我再請你!”
“常聽你提打工,就是指在咖啡館裡?”
“還有家教,補習班,學校圖書館,我還想再找一個…不太用大腦又有進帳的’她邊說邊盤算的模樣
“酒店小姐嗎? 他一說完,就冷不防的被學妹瞪了一眼
“為什麼找那麼多份工讀,難怪每次見妳都一付睡眠不足的樣子”他好奇的問
“賺錢啊!我需要錢~” 她看著他認真的說
“我們家不是很富裕,是還可以啦!不過不想太依賴家裡”她又笑著補充
“學業為重,依賴家裡不過是暫時,不是嗎?”他表達他的看法
“話是沒錯,只不過我們家的錢都被我敗光了!”她笑著,像心虛般的吐了吐舌頭
他帶著詢問的眼光看著她
“我小時候身體不太好,錢都送給醫生了!應該唸醫科才對,偏偏腦筋又不好”
“那現在呢?”他問
“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
“妳的身體?”
“當然很好囉!小時候難養,但能長這麼大當然就沒事了!沒看見我吃的比你還多”
“妳確實吃的不少!”他想女孩子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在男人面前吃,她算是他看過的第一個
“說真的,學長你的暑假都是怎麼過的!”她一付想知道的表情
他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女孩總是出其不意的問他一些他可能想都沒想過,或是去留心注意的問題.
“跟平常一樣的過,只是沒有報告和考試而已”他實話實說
“那你平常都是怎麼過!”她又問
他想了一下,他每天真的沒什麼特別緊湊的日程表,隨性隨意
“懶懶散散的過….那妳呢?”他反問她
“忙忙碌碌的過”她答
“我們倆個綜合一下,可能就是過日子的中庸之道”她笑著加註
他也同意的笑了….
直到她回宿舍,而他獨自開車在回家的路上,他才意識到,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似乎不那麼再意那通電話,而那個他曾經如此喜歡的人,似乎也被淡忘. 或許時間是良藥,也或許人畢竟是健忘的,這通電話不過是投石入水,雖濺起水花,但畢竟只是一時間的事.
11. 戀愛
他走在校園裡,空氣裡似乎隱約透著戀愛的氣息,看見蝴蝶雙雙遊戲花間,突然他想起曾讀過王爾德的”不可兒戲”裡的一段話,”戀愛的本質就是種變數”,這好像一點也沒錯,人的感覺總是主觀而易變,沒有什麼海枯石爛的事,那些都是故事,現實生活裡兩個人能牽著手一天一天的往下過,其實就算幸福了. 投入愛情裡很難講誰會變誰不會,能一起到老真不知是多難得的事,這中間有多少包容,忍耐還有堅持…..
眼見暑假轉眼間已接近尾聲,而他好像什麼也沒做,這其間接到了前女友打來的幾通電話,最後他還是決定不見面,得知了她也即將暑假結束回到國外,那就讓一切隨著時間沉澱在回憶裡,畢竟各自也都在不同的環境裡展開了新生活,沒有交集. 而他也不想陷在這種當不成戀人還是朋友的模糊關係裡,突增沒有必要的誤解.
“學長,要去那?”回頭看見一張笑臉跟著其他學弟學妹一起出現
“找教授,你們呢?” 他看他們大家一臉密謀什麼大事的表情
“我們想去露營,聽說學長是登山社的,如果有學長加入,我們便如虎添翼”其中一個學弟狗腿的說.
七嘴八舌後, 他口頭答應他們的邀請,問明集合時間地點,連絡電話~心裡希望,這一群不要全是一堆菜鳥才好.
在告別炎熱的暑假,露營似乎是與自己的喜好最為接近的活動.
到了只見學弟學妹有十來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 雖然他不清楚這看來似乎是烏合之眾的一群,會不會成為是登山社成員,他的負擔,不過在歷經兩個小時的路程後,叫他有些意外的,只有一個學妹大喊不支要休息….
雖然戴眼鏡的學妹沒吭聲,但他見她已面色慘白,一付要暈倒的樣子.
“妳怎麼樣!”他走到她身邊問
“我…很好啊!”一付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他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還在硬撐 “背包很重吧!”
他一把把她的背包拿了過來
“學長,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背的”她仍氣喘噓噓的說
“要拿回背包就趕上來” 他回頭看著已經快不行的她笑著說
到地點前她都沒能趕上他,與其他體力不支的學妹一起,遠遠落後.
背著兩個人的背包,他一點也不覺辛苦,對自己這般舉動,他竟然產生了種英雄救美的錯覺….而事實上他不是英雄,而救的也談不上是美女,而對於為此有點沾沾自喜的自己~只覺得荒謬.
12. 圓夢
晚上滿天的繁星,因為白天體力透支,大部份的人已經早早暈倒在帳篷裡了,少數仍然精力旺盛的則拿著手電筒去夜遊一下,順便到別人的營地串串門子,最後只剩他們倆圍著營火對面坐著.
“妳不累?’他問
“累呀!但可能太興奮了睡不著”她回答
“從沒露營過?”
“像這樣跟同學私下出來玩是頭一次,好像畢業旅行一樣”她語氣愉快的説
“怎麼會一樣” 他不解的問
“不一樣嗎?我不知道,沒去過,聽同學說他們環島旅行的時候就是大家一起吃,睡和玩,不是嗎?’
“如果妳指的是這個,或許吧!”
“你參加的畢業旅行是怎麼樣?”她好奇的問
“整夜不睡覺的玩牌,講鬼故事,抽煙又喝酒….”他也不記得到底做了什麼,只知道幾天都沒什麼時間睡覺,所以玩回來挺累的,補眠了好幾天.
“妳為什麼沒參加,看妳一付很想去的樣子”他問
“….我生病住院了….好像真的身體很差的樣子!” 她笑著說
“不過這次露營我覺的很棒,所以有點捨不得睡” 她邊說邊打呵欠,把毯子往身上裹的更緊.
夜漸深,氣溫也跟著下降,營火也不像先前燃燒的那麼熱烈,他往火裡加了柴….
見她打起瞌睡來,她的確是累了,一個半工半讀的女孩,生活忙碌卻認真而努力的過,雖然對她認識不深,但幾次的與她相處,他感覺到她不但不像其他同年齡的女孩那樣無憂而奢侈的享受這段像盛開花朵般的青春歲月,反而是有著沉重生活擔子和那或許談不上健康的身體. 只是,他沒見她愁眉苦臉,感受不到她怨天尤人,只見到她那天真單純而充滿孩子氣的笑臉.
他的心裡對這女孩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暑假結束,似乎一切進入常軌,只是他那並不忙碌的日程表開始配合起了學妹打工的時刻表,自然他也經常的與她”不期而遇”….
這天風和日麗,是出遊的好日子,他算準時候出現在咖啡館
那張笑臉坐在他對面,這些日子,她也習慣這個出現頻率頗高的學長
“去個地方” 他說
“那裡?” 她一臉高興表情
“去了就知道,快天黑了,要快點出發” 他神秘的笑著
“學長,你帶我來這小島幹什麼?” 她環顧四下,不解的問
“環島旅行啊! 妳不是一直有憾嗎?這是最快速而花費時間最短的”他笑著說
“你….記得我說過….”她看著他表情有點不知所措
“走吧! 我們去吃喝玩樂” 他笑著說
夕陽西下,把天邊渲染的一片紅霞,兩人並肩坐著看這即將夜幕低垂的天色,一望無際的海,只見地平線閃爍著波光洵洵.
“學長….” 她首先打破這幾分鐘的靜默
“我只是想….想問你….嗯…如果是我誤會了,你告訴我….就是….那個…”她的臉變的好紅,尷尬又害羞的樣子,他覺得有趣的看著她.
“…..嗯…算了….”好像她掙扎之後還是決定放棄了
“妳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對妳這麼好” 他問
她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我想喜歡上一個人,有時候是挺莫名其妙的,也會表現異常….” 他笑著說
只見她可愛的笑著,這樣的笑容讓她的臉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同….
太陽消失在遠遠的那一端之前,仍溫暖而輕柔的照著這心中滿了幸福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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