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想快樂 流行曲很多，動人又芭樂...我試著抽取那不甘主流的旋律，讓聽覺放寬； 商業片再好，始終缺一角...我在小眾裡頭看見釋放的流竄，令視覺變闊； 快樂不快樂，無非想快樂...我在小小空間找到憩息的安定，我和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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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東京電影節，記者不會留意到剛完結的釜山電影節中，來自馬來西亞（大馬）的三位導演： 陳翠梅、李添興和何宇恆的新作分別入選「New Currents」和「A Window of Asia Cinema」的競賽及參展單元。

留意馬來西亞導演，是今年東京電影節的「亞洲之風」（Winds of Asia）環節，帶來不一樣的亞洲風：「大馬電影：非常亞洲」（Film Malaysia: Truly Asia）。環節以馬來西亞導演雅絲敏阿末（Yasmin Ahmad）為中心，回顧她的多部作品之餘，亦精挑了文首提及的多位導演的作品，剛在「香港亞洲電影節」獲「亞洲新導演獎」的何宇恆，其作《太陽雨》亦位列其中。

除了這兩個影展，甚至國際三大影展如威尼斯影展，均可找到馬來西亞新銳導演的身影。大馬電影尚未蓬勃至可與香港、韓國、泰國等地相比，然而獨立電影卻殺出一條血路，叫全世界關注他們的努力。

剛於上星期（10月19日）在香港開畫的《太陽雨》，新聞稿中有這麼一句：「何宇恆導演是馬來西亞新獨立電影運動的先鋒者之一。」於是記者趁導演來港宣傳，邀訪對方，談談馬來西亞電影如何獨立。

「新獨立電影運動？其實是一個新浪潮運動，就像『香港電影新浪潮』一樣，到了一定時間便會出現。其實是有不同的聲音出來。」何宇恆告訴記者，馬來西亞的主流電影，一年產量約15至20部，雖是以類型片為主，卻多是粗製濫造之作。這些電影的另一個共通點，都以馬來語為主。

作為多文化國家，馬來西亞的電影市場被割裂成不同語言的觀影市場，當中以馬來語人口最多，也順理成章成為主流電影的語言。據何宇恆所指，中文電影在馬來西亞，往往沒有戲院願意放映。

國際影展開花
「現在多了電影會在戲中說中文方言。但我們（獨立導演）的戲很少機會可以在主流戲院放映，多是與報館一起搞放映活動，記者看完覺得好的，便在會報紙上寫評論。當報紙寫得多了，便可以引起注意。」何宇恆說。

獨立導演如他，還有李添興、陳翠梅、雅絲敏阿末、劉成達、邱湧耀等人，多以DV及拍短片出身，雖然不受主流影壇，甚至政府的重視，卻在國際影展大放異彩，如在香港國際電影節露面的李添興的《美麗的洗衣機》，曾參與亞洲、意大利、荷蘭等多個影展，並獲曼谷國際電影節的「最佳東南亞影片」。

何宇恆的《Min》獲法國南特影展特別評審獎、《霧》獲釜山影展評審團特別關注獎、《太陽雨》獲亞洲電影節「亞洲新導演獎」；雅絲敏的《Sepet》獲東京影展最佳影片等。還有新鮮熱辣，剛在釜山影展憑《Love Conquers All》奪「新潮流獎」及「國際影評人大獎」的陳翠梅。

為了放映，獨立導演們便靠自己搞放映活動，甚至聯合不同導演的短片，辦「短片有限公司」（2005年）的短片展，將10個導演的作品聯合放映，讓觀眾可以一次過欣賞多齣作品。值得欣喜的，是隨著他們的努力，越來越多觀眾留意他們的作品，也越來越多作品得到放映的機會，如《Sepet》便是2004年的賣座片，而《太陽雨》亦將於後日（10月26日）在三家戲院上映。

「政府不支持我們，我們也常常批評政府，因為我們多在外國影展拿獎，政府沒有面子。」何宇恆說，「反倒香港會支持，是很諷刺的。」

港產片的身份尷尬
《太陽雨》入圍威尼斯影展，何宇恆卻告訴記者一個尷尬的故事：「我到威尼斯去，和杜琪峰坐在一起。在介紹港產片時，杜琪峰上去說多謝大家，然後輪到我，也說多謝香港，身份很奇怪。我明明是馬來西亞人，但反而是香港投資我拍電影。」

這種身份的尷尬，對於馬來西亞獨立導演來說，或許不會陌生，尤其是他們屢屢往外闖，如曾憑短片《A Tree in Tanjung Malim》獲2005德國Oberhausen短片大獎的陳翠梅，計劃中的新作《靜靜地生活》，便得到第59屆盧卡諾國際電影節「Open Door」計劃的劇本開發基金。

當馬來西亞電影在粗製濫造下無法贏得觀眾歡心，這批獨立導演帶來的不止是DV的改革，還有更多與生活及文化相關的議題。

「《Min》說的是一個被馬來人領養的華人，她要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但當找到後，卻選擇回到大馬養父母身邊。」何宇恆指影片要追求的是人物的真實生活，當你談的是真正生活，自然可以帶出文化的課題，而且可以談得深入，這是不需要刻意去談的。

還有雅絲敏的《Sepet》，故事講述一名華人與馬來人的愛情故事，片中摻雜的除了普通話、英語和馬來語外，還有福建話、廣東話等不同方言，呈現的不再是商業片模式製作的「商品」，影片更成為2004年的賣座之作。

獨立導演互撐
但馬來亞西的中文電影仍面臨困境。在東京影展的「大馬電影：非常亞洲」環節中，除了雅絲敏的作品外，其他放映的5部作品中，中文電影便佔了4部。何宇恆指，在這批獨立導演中，華裔導演佔了多數。

雖然東南亞不時有「排華」的情況發生，何宇恆指電影圈裡這種情況並不多見，不同族群都能融洽合作。也許問題帶有引導性，記者問他，政府不支持獨立電影，會否與華裔導演有關，他亦不否認：「也有這個因素。」

在不獲官方支持的情況下，這批獨立導演卻抱著「團結便是力量」的精神，為電影開拓新方向。除了「短片有限公司」放映活動之外，在他們的作品中，我們亦不時可以發現導演們「互撐」的情況。

如《太陽雨》中雅絲敏出演一角；陳翠梅的《蘑菇兄弟們》有何宇恆任主角在戲中大爆粗口；李添興的《有時愛很美》找來陳翠梅演洗衣店老闆娘的女兒；胡明進導演的《It is Possible Your Heart Cannot Be Broken》裡有陳翠梅和劉成達主演；林麗娟的《那一個下午，你來了》有李添興幫忙攝影，和邱湧耀幫忙剪接……以獨立導演們的說法，這便是「互相幫助，互相進步」。

對於獨立電影靠自己闖出一片天，不但備受外國影人的注意，更獲得外國資金，得以在不獲本地資金支持下，繼續創作，這股獨立風潮，能否藉著作品的放映贏得觀眾歡心，並帶動起整個影壇的改變？或許還需要時間去驗證。


文：洪永起
(轉貼自2006年10月24日香港《文匯報》之《亞洲電影新勢力系列》)


~明天將訪問陳翠梅導演﹐心情很興奮﹗不過﹐又很緊張﹗﹗﹗今晚﹐要好好地設定好
題目。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