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掃落葉堂 一個讀者 或許 也是一個作者 傾心與文字相戀 意圖使人相信 閱讀 是一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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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沉浸在家鄉的春光裡。

 

同一張明信片上的風光，可能是某人不遠千里的追尋，也可能是另一人日復一日的尋常。

 

本來今天應該要回去上班了，昨天卻又丟了一星期的假單。

 

我還沒有準備好，也許真的很不想回去吧？

 

從高雄回來後，時不時會想，是不是讓誰失望了呢？

 

之前講了那麼多，最後不也是踏不出舒適圈嗎？

 

也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不知足了呢？

 

或許，也有誰因為這個選擇而感到安心？

 

為什麼，自己做的人生決定，要在意別人失望或安心呢？

 

是不是，我們要為自己活，也要為別人而活？

 

二者不必然是衝突吧？

 

這幾天，看了一部韓劇《最完美的離婚》和一部電影《縮小人生》，感觸良深。

 

昨天，與母親對談，她問我，知道她當初為何選擇嫁給父親嗎？

 

我說，記得啊，你已經說了好多次，他騙你，結婚後會常常載你回去看生病的外公啊！

 

母親說，是啊，那你知道等到外公病重時，他不讓我回去，還說了什麼嗎？

 

我認真回想了很久，搖搖頭說，我沒印象，也許是忘記了……

 

母親說：他說，何必急著回去？等死了再回去也不遲。

 

我：講這是人話嗎？

 

母親：是啊，我沒有特別去想，可是，幾十年過去了，卻怎麼忘不了……

 

我：這麼傷人的話，誰有辦法忘記？！

 

母親：但他好像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了。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哽咽，我沒有轉頭，但希望她是真的哭了。

 

母親是那麼堅強，除了參加喪禮，我幾乎沒聽過她哭泣。

 

可是，她明明是那麼善良的人，善良到簡直傻氣，有時還令人生氣。

 

不要這麼堅強好不好？不要這麼善良好不好？我很怕，很怕自己跟你一樣……

 

二哥住加護病房的時候，我哭個不停，母親反倒勸我，別哭了……

 

我不解，我憤怒，我大喊：媽，你為什麼這麼冷靜？你應該很擔心吧？你為什麼不哭？

 

母親沉默了很久，淡淡地說：哭有什麼用……

 

明明很受傷，明明很痛苦，卻不懂得依靠旁人的方法。

 

這叫人多麼心疼？

 

我不想變成這樣，我是不是也變成這樣了？

 

還是不一樣的吧？

 

至少，我很愛哭。

 

生氣會哭，悲傷會哭，不知道是本來就如此還是因為生病了。

 

總之，我現在很愛哭了。

 

哭也許不能解決問題，但可以稀釋痛苦，有時也提醒了旁人，幫幫我，好嗎？

 

不管未來如何，請了近半年的長假，我不覺得枉然。

 

不論是自己的成長，或是對母親的陪伴，我都覺得很有意義。

 

應該，很多人覺得奇怪吧？

 

我幾乎可說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卻對婚姻和親子關係的議題相當關心。

 

也許，我想了解的，是自己與母親吧？

 

我們為什麼一樣？為什麼不一樣？

 

關於選擇，關於負責，關於陪伴……人生有很多的功課，答案會一改再改，至死方休。

 

也許，這就是，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