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晚上,頭一直在痛,天氣翳悶得叫人透不過氣.
整個晚上,不斷重覆地,做著那可怕又熟悉的噩夢:
都是跟他相識的點點滴滴,那些被壓縮了的片段...
午夜夢迴,全都在這個半點雨都落不下的初春夜,一起湧出來...
在嚴冬跟你相遇,在春夏交替的氣候中相戀,
在一年四季,跟你冷戰,然後和好,再冷戰,
然後,最終在秋去冬來的季節,分手...
我將所有關於你和我的,都放進心底的藏寶盒.
也一直捨不得刪除你的一切,
我的電話,我的電腦,我的右腦,都仍然有著你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今天拿出來看,才發現這些回憶,少得可憐...
我的電話,仍保留著你的電話號碼,
雖然我和你都知道,它的存在意義,幾近乎零.
不管過了多久,我的電話永遠也不會再撥出這組號碼;
不管過了多久,我的電話永遠也不會有這組號碼的來電...
我的電腦裏,仍記錄著我們曾經的對話,
還有那個載滿mp3的文件夾...
在那一個冷戰的夜裏,你和我都還未睡,
你在重組你的電腦,我在重組我那碎了一地的心.
如數家珍般,你說著一首又一首在你重組電腦後,消失了的歌,.
當時我多希望,自己能像重組電腦一般,
從我內心,將所有你,和關於你的一切,都一起刪去,
就像你一樣,那般決絕,那般的毫不保留...
而我,當時,就只能像一個瘋婦般,放著那一地的碎片,
慌忙地在網上找尋你想要的歌曲,一首一首地下載;
再用我那雙被割得鮮血淋漓的手,將你要的,一一奉上.
我就是這樣卑微的討好著你;
奢望著,在你打開那一個又一個的mp3檔案之後,
會發現,那裏面,藏著我那破碎的,等待著被縫補的心...
我記得的,在愛情萌芽的季節,
你總埋怨我不主動找你,不緊張你,不夠喜歡你...
是你說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怎能忍受一整天聽不到她的聲音?
在你趕功課的時候,在你忙著應付考試的時候,
你仍是會跟我說:談一通電話吧...
然後,當地球圍繞著太陽,轉了五百四十度之後,
你也轉了一百八十度...
你告訴我你有多忙,忙得連上網,講電話的時間和精神都沒有......
那時候,當初萌芽的,老早就枯死了......
是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思念,是一刻鐘也按捺不住的...
而當你變得可以忍受,或者連難過的感受也消失之後,
我們曾經擁有的,都跟著一起像煙火般,消耗散盡了......
那個冬季,炎熱得很,因為我就活在火焰之中...
是你,帶我上天堂,讓我在七色的彩虹上休憩;
然後,又一把將我推下地獄,在熊熊烈火裏燃燒,直至成為灰燼......
那是,雲與泥的差別......
在那之後,我換了一部電話,也換了一台電腦.
可是,我仍是固執的將這些都留下來...
既然無法將我的腦袋和心一併換掉,
這些,大概都會一直留在這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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