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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04 16:46:09| 人氣379| 回應9 | 上一篇 | 下一篇

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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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走了居然也有一個月了。

那天匆匆接到媽的電話說:你爸回去了,就被掛掉電話,我心裡一沈,立刻聯絡了二嫂,好幾年沒聯絡的二嫂在二哥過世後,已五年未見過面,她一如往常理性、鎮定。

說是爸爸、二哥、二嫂,這些稱呼,對我來說,感覺其實像隔了一層膜。我很想把這層膜撕下來,卻怎麼都撕不乾淨,我想擁抱貼近想確實擁有這些稱呼所帶來的具體感應,可是就是不行,而且一切也都來不及了。

爸爸是我國中畢業後,媽媽再婚的繼父,我念五專住在外地,放假才回家,雖說交集不多,但他一直是那位默默關心我、疼愛我的長者,從沒見他苛責過我什麼,我成績不好、我任性、鬧脾氣,他也只是笑笑不多說,有的只是慈愛親切的噓寒問暖,可惜專四時他就生病了。

五專畢業一年我就結婚,爸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沒能好好幫我風風光光嫁掉(他指沒能有嫁妝之類的,以致夫家有可能因此而瞧不起女方),都是因為他生病。我告訴他他能接納我和弟弟我就很感謝了,更何況我也念了五專畢業,受了該受的學校教育。

和他,雖說沒有濃得化不開的親情,但這份恩情,也是無法抹煞的。

每當回娘家,看到他日漸老衰的模樣,手扶門框,踩著拖鞋跟我們道別,我就有萬分不捨。我懷念他用他獨特的低沈嗓子親切地喚著我的小名,雖然他病了,再也沒有能力給我什麼實質的幫助,但我並沒有任何企求,我只希望他能多活幾年,多開心地讓我們陪在他身邊。

洗腎20多年,其實我們心裡早有準備,再好再壞,也只是在這幾年了。
但我都還來不及帶他來我這邊,再一次去吃好吃的日本料理,看著他臉上滿足又帶點不好意思的神情,都來不及了。

年初以來就一直不舒服,先是感冒遲遲未癒再來是肛門瘻管破裂,導致嚴重發炎,洗腎病人本來抵抗力就差,怎能耐得了病菌病毐折磨?後來的普拿疼成癮其實也是可以理解,那種病痛難忍,若沒有仰賴止痛藥物,活著根本是折磨而已。

葬禮前一晚,入殮之前,爸就這樣躺在那布幔裡,我其實是很震驚又不捨的,人們進進出出地上廁所、上樓,都得經過他身邊,驚擾著他,他卻直挺挺的,一動也不能動了。

入殮時,終於見到爸的最後一面,他身穿鮮艷的夀衣,戴著小帽,穿著古裝片才有的布鞋,他就要這樣上路。我端詳他臉上的表情,就像在睡覺,但膚色暗沈,他有點消瘦,臨終前加護病房內的水腫已褪去。

入完殮,隔天火化,當晚我睡在他從前的隔壁臥房,怎麼樣都無法闔眼,從前回娘家,他睡在隔壁房,總有那打呼聲在,如今卻靜悄悄,一直在這屋子裡來回走動的他現在卻在樓下,被裝入棺木中,我真的無法接受!

一個多月後的現在,每當獨處,我都還是會想起他,我想念他,我多希望一切都不要改變!他走了,我老了,我的孩子長大了,我也將要離開人世......。

這種感傷,讓我提不起勁來開心生活。再開心的事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台長: hu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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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
我一直認為死亡並不可怕,活得寂寞才真可怕,我們幸運的活著,就要活得認真,活得讓先離開的親人放心。
2007-12-07 13:55:39
huei
是啊!可能是最近身體不舒服,影響心情,這也沒法吃,那也不想去,就覺得生於活有點索然。
還是希望感冒早點好,早日恢復元氣。
 
2007-12-07 22:40:38
瑪曲
請節哀。

活著的人要知道怎麼過下去,走掉的人才能安心的走。
2007-12-18 14:37:43
huei
覺得爸爸要走雖然早有預料,一旦他走了卻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那些死亡的場景雖已在心中預演好幾回,真的走了,卻覺得有些事有些話,我都還沒做沒說完,一種呆在原地張著嘴卻喚不回他的愁悵。  
2007-12-21 14:14:11
小元
沒想到huei發生這樣的事,希望妳能節哀。

人生還是有許多美好的事物的,爸爸也會希望huei過得好,努力地體會生命中其他美好的。加油!
2008-01-26 18:00:31
看了心酸酸~感同身受
2008-08-12 01:09:41
huei
我今天再重看一次幾個月前寫的這一篇,當時情景又重回腦裡,仍想念繼父,只是不再耽溺於悲傷情緒。 
2008-08-12 23:40:48
ANGEL100%
將這份想念化成祝福,用意念送給爸爸吧!
要堅強喔~ n_n.
2008-08-22 21:32:05
huei
謝謝鼓勵也謝謝來訪!
2008-08-29 13:01:05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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