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學過後﹐于學競過了一段悠閑輕鬆的日子。三個哥哥無可避免的嘮叨了一陣子﹐不過當他答應把模特兒的工作做完﹐然後一定會想辦法昇學的之後﹐終於都沒有再叨念他了。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早餐午餐一起解決﹐自己做一些體力訓練的功夫﹐傍晚的時候一路跑到楊瑞棠的家﹐正好她從醫院放工回來。然後三個人一起吃晚餐﹐有時候是楊瑞棠煮﹐有時候是于學競到對面的小販中心打包。吃飯過後﹐負責打掃她的屋子。楊瑞棠雖然不是邋蹋的人﹐不過每天這樣操勞﹐實在是沒有多少時間去打掃屋子。於是他就自告奮勇的幫她的忙﹐開始的時候是蠻辛苦的﹐因為就算他曾經一個人在外地生活過﹐不過那間租來的房間他可是從來沒有認真打掃過。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先是抹窗﹐然後掃地﹐最後拖地。單是這三樣簡單活兒﹐就要了他2個小時才能完成。
等胃裡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是訓練的時間了。
攝影棚那裡﹐因為他身上還有一些紅紅的斑點﹐所以只是花一點時間在家裡讓造型師和攝影師試造型﹐第一批拍的照片已經送廠去制成海報了。現在離第二批的交貨時間還久得很﹐可以讓他慢慢來。
這樣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他這麼想。
那些什麼主席會議高中統考就通通滾到垃圾桶去安享晚年吧﹗鬼才捨得花時間在那些勞什子上。他不懂為什麼學校裡的人﹐就算每天抱怨也好﹐鬧鐘一響﹐還是乖乖的起身穿校服上學。所以﹐年輕人一定要有經濟能力﹐離家出走以後要有自己的地方可以去﹐有辦法自己吃自己﹐這樣離家出走才有意義。如果再有本事一點﹐就是即使不用離家出走也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不過要保證的是﹐這樣的決定要你自己負責。因為你不能向那些離家出走後自力更生的人一樣﹐可以在失敗的時候埋怨父母沒有給予你應得的關懷﹐你是在家裡﹐享受父母給你的一切﹐包括讓你隨心所欲的權力。父母和兒女的關係﹐說白了﹐也就是一場交換。父母給兒女生存的物質條件﹐兒女們則在精神上滿足父母的需要﹐做父母喜歡他們做的事﹐成為父母希望他們成為的人。因為父母給予兒女生命﹐所以兒女也就應該把自己的人生做償還。
很公平吧﹗于學競這麼想。
他摸了摸那一套已經泛黃的道服﹐那是他很多年以前的禮物了﹐當他還不懂什麼是空手道什麼是中國功夫的時候﹐這套道服就威風凜凜的站在他小小的櫥櫃裡﹐他記得其他的衣服都折好了平放的﹐因為那時他還夠不著櫥櫃的橫桿﹐所以當然就無法拿到掛在橫桿上的衣服。但是唯獨這件道服﹐仿彿要宣告它和其他衣服有不同地位似的﹐就高高的掛在上頭﹐他每次從櫥櫃裡拿衣服的時候﹐就會抬頭看它一眼。現在想起來﹐那道服存在的時候﹐他的體型還顯得太小呢﹗是誰知道他以後會練空手道﹐所以就在生日的時候送他這個禮物。
真是不錯的禮物﹐雖然現在已經不能穿了。右邊的袖子在練習的時候﹐被個可惡的混蛋扯了個大口子。不過﹐他記得他也把那個混蛋的道服扯了個稀巴爛﹐算是扯平了。怎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呢﹖不過就是一個袖子而已嘛﹗他忘了﹐也許真的是沒來由的生氣﹐反正他那個時候就是生氣了。氣過了以後在探討為什麼生氣不是他的作風。
“ 阿競﹐時間差不多了。” 小哥敲了門﹐應該敲了﹐小哥就是在家裡﹐也是很有教
養的。
“ 嗯。” 于學競把道服塞進行李袋裡。他要搭火車到吉隆坡去比賽了。往年都是由
阿華或阿輝騎車來載他﹐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火車。今年小哥堅持要親自載他到火車站去﹐說什麼已經沒辦法現場去支持了﹐無論如何也要送一送。去﹗搞那麼多無聊的東西。不過﹐既然小哥說要送就讓他送吧﹗他覺得小哥好像很開心能夠送他去的樣子﹐雖然他不知道這麼麻煩開車到火車站去有什麼好開心的﹐可是有什麼關係呢﹖他開心就好了。
“該帶的都帶了嗎﹖”于光彥看著于學競收拾著行李。時間真快﹐這小傢伙已經長得那麼大了﹗想當年媽媽從檳城把他抱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個熱水壺大的只會哇哇大哭得小不點兒﹐吃喝拉撒都要他這個作小哥的代勞﹐才一晃眼﹐他竟然也會自己收拾行李﹐自己知道怎麼出門怎麼回家了。記得他第一天上幼兒園的時候﹐那書包搞了半天也背不上去﹐現在你看﹐那大得也許自己也沒信心拿起的行李﹐他手臂一提﹐就乖乖的跑到背上蹲著了。
“走吧﹗”于學競往門口一站﹐沒來由的咧開嘴笑了笑。
“嗯﹐遲到就不好了。” 于光彥伸手替他關了門。嘿﹐有樣東西還是沒變的﹐就是
他從來都不會記得關於門的事﹐例如敲門關門和鎖門。不過他似乎也不喜歡門的樣子﹐對他來說﹐門內門外事無聊的區分﹐他就是這樣一個無論在門內門外都一樣的人。
火車快到站了﹐于學競遠遠的站在一旁﹐沉默著﹐和小哥站在一起。他空手道的朋友就在那邊﹐抽著煙咬著漢堡﹐大聲吵鬧。他們一貫的就是以這樣的存在方式佔有空間。小哥也沒說什麼話﹐于學競猜他大概不喜歡他們。對此﹐他不能當作不知道。就象他們不喜歡他的家人一樣﹐他也不能當作不知道。
“火車到了。” 于光彥指了指火車來的方向。黑暗中火車的車頭燈象要席卷黑暗似的刮來了。
“再見了。” 于學競背起行李﹐向小哥招了招手。那邊的他們也紛紛拿起行李﹐直
嚷著要第一個上車﹐火車站的人員氣得直吹哨子﹐卻也沒辦法壓得過他們的聲音。
“和朋友玩得開心點﹗”臨上車時﹐于學競聽到小哥在身後那麼喊。
“啊﹖﹗”玩得開心點﹖跟朋友﹖他遲疑了。
“火車要開了咯﹗吼~~~~~~”這節被K中空手道社佔滿的車廂註定要忍受高分貝的音量長達7個小時了。這些無聊的傢伙﹐每次搭火車都好像之前沒搭國的樣子。
“阿競哥﹐那個你哥哥啊﹖不像你的﹖”不懂是哪個眼尖的傢伙這麼說。
“嗯。” 于學競不置可否。把行李放到上層的架子上。
“不過他很疼你嘛﹗開車送你來﹐我的混蛋大哥每天就會要我開車載他女朋友。” 說話的一臉艷羨。
“是啊﹐很疼我。” 于學競的臉上綻出了微笑。對啊﹐真的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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