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老街 (圖文：林捷津)＠觀月橋畔

2015-04-02 19:13:59| 人氣1,955|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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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林口路的人行紅磚道，照例綿延好幾處地攤，賣些根莖野菜蔬果類。朝陽將倚著竹籃的阿婆，拉出好長的身影；她抬起眉，渴望塞滿皺紋風霜間；我低頭瞧著籃內那些灰頭土臉的地瓜條，躊躇半晌，回以抱歉的笑容。

略過各式攤位，右轉通過一隻隻紅藍綠大傘妝點的商街牌樓。昨天週休同一地點，如節慶廟會擁擠打結的情景令人難忘。此刻的街市通行順暢，還多了些悠閒氣氛。這裡是林口老街傳統菜場的主要入口，臨時攤販幾乎都集中在這截短短的林口路上，路盡頭橫接中正路，形成丁字路型。

乍暖還寒的初春，露臉的陽光老愛在雲裡捉迷藏，街道晴一陣陰一陣的。眼前推車上的鹹粿看來可口極了，一部怠速機車冒著濃煙經過，露天的熟食攤首當其衝，商販無感，繼續熱情吆喝。

轉換腳程，由丁字路口左轉郵局方向，走進安靜的騎樓下。飲食店飄來誘人的香氣，食客們正低頭大啖美味。市場通常是味蕾最容易找到慰藉的角落，尤其是傳統小吃；可不是嗎，轉角的蚵仔麵線、魷魚羹，座無虛席，地面點綴著免洗筷塑膠袋。

出了郵局，找到水餃皮店。裡頭的婦人依然和上次般，重聽大嗓門，好像在趕客人，卻不忘重覆他們的麵皮麵條不加防腐劑，囑咐這兩天得盡速吃完。肩頭有了重量，今晚也有高麗菜水餃吃囉。

一家打鐵店讓我停下腳步，門口整齊排放鐮刀、切菜刀、農具等，一男人熟練地鏗鏘打槌。姑不論經濟層面，眼前這爿歷史遺跡，見證林口臺地當年的農業盛況。

街道懸著幾塊炭烤燒餅招牌，然僅有一家營業。買了一鹹一甜，外加一杯無糖豆漿，坐在寂寥的店內，每咬一口，芝麻掉不停。不是期待中的滋味。

在土地公廟旁取回修改好的長褲，回家前踅到牛肉店。問肉販有沒賣台南牛肉湯的那種肉片，「我兒要吃的」，她點頭以機器刷刷刷切好。男主人笑說，作父母的總買兒愛吃的，孩子可會想到老母想吃啥？

俗稱「舊街仔」的老街市場，串連竹林路和中山路兩大衢，中間穿插幾條曲折小徑，仿若數道小支流，潺潺奔赴不同堤岸。

歲月之河匆匆流逝，前浪推後浪，轉眼間物換星移。昔日文化發源地，似艘斑駁舊船，也似在地老母親。褪去昔日光鮮容顏，仍承載著庶民生活大小事。

歷史線索藏在巷弄間。新穎整齊的重劃區，僅是新市鎮的一部份。沒到過老街，不算認識林口，也難以融入其中。

循原路返回，阿婆身子下的影子縮了一大半。我沒有再猶疑，掏出皮夾。她秤了重量，略顯疲憊的眼神，沒認得我。嗯……今晨她起床時，夜貓族還掛在網上吧。

(寫於 2015初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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