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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警報囉！」

「哦！知道了。」

這是我們幾個人的「密語」，只要接到「躲警報」通知，幾個人就會化整為零地溜進隊部旁邊的防空洞。幹什麼去？玩四色牌啦！

照片取材自網路

四色牌是在台中水湳機場那段時間學會的，同時間還學會帶花牌的十六張麻將。回台南後，才知道南部人打麻將不玩花牌。

在隊上，我們這些常備士官還真是「賭性堅強」。上班工作回來，不是聚在冷氣室玩「拱豬」，就是在中山室撞球。在「司諾克」球台只擺色球，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賭號碼牌。

有時候沒接到派工單，八點十分早點名後，中山室的撞球聲就響起來了。賭博，長官不會管嗎？當然會管。一來我們都是職業軍人，工作完成後，玩牌消遣比較不會受干涉；再說，我們不掏現金，沒證沒據的，誰能說我們在「賭博」。

也不全然是沒事，有一次我們聚在冷氣室擲銅板；早就看我們這些年輕人不太順眼的老士官長，向輔導長檢舉我們在「賭博」，還親自帶輔導長來「抓賭」。這下「人贓俱穫」，輔導長不「辦人」沒辦法向老士官交待。剛好大操場在做足球門，於是，「處罰」我們幾個去幫忙把足球門立起來，反正總得做個樣子給老士官長看。

「拱豬」拱了一段時間後，不玩了，因為沒有人玩得過我，老是三家輸我一家，他們當然沒興趣了。後來有人提議玩四色牌。玩樸克牌還可「唬弄」過去，四色牌可是證據確鑿的賭具，總不能正大光明的在工作室玩。

有人想到了「檢舉」我們的老士官長，他是負責門窗維修，每天都只來上半天班。而他是隊上所有工程班唯一沒有工作室的。他的作業場所是一台密閉式的箱型車；比較麻煩的是，他下班後都會把進出的後車門鎖著。

去看了一下那把鎖，我說：小兒科啦！看我的。

早期的鎖構造比較簡單，普通的鎖難不倒我；要打開曾經流行一陣子就不見了的電子鎖更簡單；號碼鎖，我閉著眼睛都可打開。輔導長突擊檢查寢室的內務櫃時，都會找我去幫他開鎖呢！

於是，這台維修車就成了我們玩四色牌的場所。那天在車內，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大家屏氣凝神注意聽著，接著傳來「颯颯」聲。嗯，有人跑到這邊小便！突然，車門被打開了，是輔導長！這時，大家手裏都還抓著四色牌！

一陣大笑聲中，我先發制人的說：「土匪，你怎麼這麼沒水準，跑到這邊來小便！」土匪，是我對輔導長起的綽號，平常就這麼稱呼他。

輔導長笑著說：「我說奇怪，士官長這台車下午都鎖著，今天怎麼沒鎖，原來是你們躲在這裏搞怪……」

雖然這次被輔導長親自抓包，在沒有人「密報」的情況下，當然沒有被處罰。但是這「據點」總不能再使用了吧！於是，又有人提議到旁邊的防空洞看看。

下到防空洞，裏面乾燥得很。鋪上紙板，就是一個絕佳的「聚賭」場所。從此，防空洞就成了我們玩四色牌的「基地」；「躲警報」則是我們的聚集密語。

三十幾年過去了，「賭」，早就遠離我身邊。早年真那麼會賭嗎？也不盡然，因為，沒勤務時真的很無聊，大家只是小賭消磨時間而已。「小賭怡情」，該說「娛樂性」大於「賭性」吧！

2007.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