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日，氣候寒涼。「松山區慈誠OB聚樂部」，歷經兩年的互動，第二屆的圓緣日，選擇在世界末日之後舉行。機緣下，到場出席率高達九成的視廳室裏，顯得一片溫馨……
○ 談笑情生接慈老
七點五十分與彭仲達到了李宗龍家。執意盡量靠自己力量的他，穿起了鞋襪，步步走向門外。今天，他除了帶了印尼看護；還特別帶了一箱親自訂購的民雄特產福權珍珠芭樂，要跟大家分享結緣。
到了聯絡處樓下，楊慶才將李宗龍先接上16樓等候；他再繼續布置場地。彭仲達則再開車往內湖方向接人。
「妳也來接我喔！」與康太太笑打招呼，聽到了康金楷這麼說，追問他可還認得我？答案是肯定後，一上車，他馬上憨笑問說：「啊，師姊妳今年三十歲了沒？」
他的胡問，當然招來我的亂答：「嗯，我今年才二十八歲。您呢？」也不知他是失智症一時又犯了還是故意逗人，「爾虞我詐」地回完話的再問；哈，他竟也答得很自如：「是喔。我八十一歲了啦。」
「右轉！」不久，後座傳來了他的聲音。
「康師兄，這裏，車子不能右轉，啊，您是要害我喔？」
「是喔！我怎知？」他又是一派地憨笑……
幾句對話後，很快到了地下室。彭仲達搬重物，我則攙扶著康金楷往前搭電梯。抓緊我的手，他就像孩子般，唱起了日語小歌謠……
○ 難忘走過的足跡
今天的聚會，主要把一整年來的活動，由許明捷所拍攝的影片光碟，以及蔡麗瑜、潘淑菁與我跟拍的照片，分發給大家收存。由於，有些長者不會使用電腦或者家裏無光碟機，趁機，播放了兩次地面高爾夫球聯誼賽和4月10 日近百人回到靜思精舍的身影足跡……
大家臉上的表情，隨著球來球往，時而秉息凝賞，時而發出笑聲……
特別是，觀賞到金義楨爺爺出發同行與回程揮手再見的畫面；全場攝心的氛圍，至為動人……
「師姊，剛那位老人家往生了？」趁起身倒茶，陳騏悄問了，我說：「嗯。金爺爺是慈濟的瑰寶。您可是跟他拍過照唷，可惜很多人再也沒有這種因緣了。」他直說知道知道。
「師姊，金阿伯這片光碟，妳一定要寄給他大陸的家人看，真的很感動！」巧的咧，歐錫祺也特別走到跟前，跟我一再叮嚀。
看完了影片，每個人今年的「回憶」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團隊籌辦人彭仲達主持串場中，很有感觸地說了起來……
「辦活動，總是有種種限制和委屈。就拿我們現在這個七十歲長者的組織，我就覺得金義楨爺爺生前取的『慈老』非常貼切、很有意義。但，就是有人說，那個『老』字不好。我就不懂，一般說的老闆、老爺……，不都是象徵好的？也有人說『慈』字不能亂用，那我也不懂，為何慈濟內部有慈少、慈青，還有慈友會、慈警會、慈育隊……為何他們可以用，我們就不能用？『年長的法親關懷』真正迫切需要，卻沒能輕易獲得正名或該有的支持……」
彭仲達語重心長地再說：「四合一架構，在勤務執行上來說，是正確的制度。但，一再擴編分散下，擁有革命情感的舊識法親，相處機會相對少了。時日久了，年歲大了、資深的師兄，或許因為身體有恙或各種不欲為人道的原因，做不動了、出不來了；幾次缺席後，資淺的，因為著重在勤務達成上，也不會有多餘時間去關懷。若以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互動，這項制度就會顯得冰冷無情了。所以，大家真的要珍惜每一次能夠相聚在一起的機會！」
彭仲達公開「感慨式的開砲」，雖然感到訝異，但我深懂有其必要……
以今年來說，又增加了七位長者，年年勢必增加的人數，若全然僅靠團隊少數資源與人力，諒必會有瓶頸與困境。更何況，現今的四個互愛，不久，將以變形蟲式地分增為八個互愛。當，新人輩出，理念溝通的困難只會有增無減。雖然，幾乎大多數人都會說這種法親帶動很好；然，一旦，談到了深入的現實問題與資源，要想定位落實，輕易就能窺知到信心豔陽後的陰影深深了……
「我知道我說話有河南鄉音，很多人都說聽不太懂；我不太會講，但我一說起話，沒完沒了……。我今年八十三歲了，雖然老了，我從不把老字掛在嘴上；也希望大家跟我一樣不要怕老。」有話想說的馮存之，接了麥克風，樂觀開朗地笑說。
曾聽彭仲達轉述馮存之說：「我以前是國防部士官長，當兵時，長官教我們怎麼『殺人』；現在進了慈濟，上人教我們，第一、不殺生……」哈，光聽這幾句，就能感覺到他的天真與可愛了。
「我很認同也了解彭師兄所說的。我去精舍當志工，和各區慈濟人聊起了松山區有這項年長師兄的關懷活動，他們都很羨慕。我們聚在一起這活動，真的不要斷……。」李家鼎說。
這次，彭仲達也邀請了許清華、蔡木村、白進添、張政雄、胡南鄉幾位新長者參與。讓新舊長者多一份了解與交流……
活動的尾聲，就在互相問訊、收拾現況，展現齊心合力中，寫下了逗點。
○ 繼續堅持之必要
「妳知道嗎？他在家很番很番，很會罵我，罵的話又很難聽……所以，我兒子就會要我常去廟裏走走，別氣壞了……」活動結束的午后，康太太來電傾訴後不忘感恩：「你們洗那麼多照片給我們，實在很感恩……」
「是喔，他不會番我們啦。妳是他最親近的人，當然他沒什麼顧忌，就會賴著妳、跟妳魯……」電話中，理所當然地安慰了她幾句。
想想，藉著每次活動能把康師兄帶出來，幾小時內的抽離，對失智中的康金楷家人而言，或許能讓他們疲憊的身心稍稍歇喘；即使短暫，總也是聊勝於無嘛。
「只要做滿五年，這件好事就會成局了。」因為認同金爺爺生前的說法與叮囑，做事認真的彭仲達深深相信，「長者法親關懷」確實有其繼續堅持的必要。
總之，困難總是要靠有心人繼續堅持跨過去；路，永遠需要有心人堅持繼續走出來……
2012.12.23 PM 09：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