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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5日凌晨一點多，睡夢中的瞌睡蟲，被一陣雨聲吵醒了、跑走了……

 

「雨兒雨兒，你嘛幫幫忙，可別下太大唷！因為今天是農曆九月十九日觀世音菩薩成道日；也是我們要上樂生繞佛的日子耶。」起身往窗外張望，清晨的心，有些小擔心、有點小祈求……

 

「吼，這時候，你湊什麼熱鬧、出什麼狀況嘛？」七點左右，等候彭仲達去開車接我時；手機顯現了潘淑菁兩通未接來電，跟隨兩年左右的手機卻突然不聽使喚地故障罷工，任我怎麼操作也無法接聽和撥出。

 

「吼，今兒個，到底會有什麼事，等著我去經歷感受咧？」心底閃過了一絲胡思亂想的直覺。

 

在西松國小前短暫集合寒暄中，蔡麗瑜、陳貞安、莊靜儀、王美卿咱們五位娘子軍就在駱漢鼎師兄助緣拍攝下，輕鬆留住了「裝可愛」俏皮照後，車隊逕往樂生療養院前進……

 

繞佛當天盛況，許明捷的妙筆描寫已對眾報導了；後生晚輩如我，自當毋須重複贅述。但，有一件插曲小事卻始終教我難忘 ……

 

當天，和身穿見習服的安妮攝住了「委員」與「委外」的合影。代步車隊從福利社出發上坡來到玉山舍前，身旁的護法師兄離開了，原以為可能是要換一批護法後，車隊將再引領繞佛人龍隊伍往「怡園」方向上坡前進；然，不知怎麼了，車隊卻在這兒停頓良久良久。

 

沉浸在稱誦佛號時，身邊一位不知名院友緊緊合攏殘缺不全的雙拳虔誠祈福的神情，深深觸動了我……

 

「爺爺。這位師姊很發心，她把內湖明水路的房子布施提供出來作為靜思書軒喔。」莫名等待時，拍拍小小菩薩隨著車隊朝山的模樣。這時，區裏的快樂師姊露出笑顏朝著我靠近；隨緣引介，拍下她和金爺爺的合照。

 

「我們在這裏等什麼？」隨後，金爺爺趁機朝著我問。

 

「爺爺，我也不知道；我去問問。」說完，奔跑到附近想找人搞清狀況，瞧見了空瓶中栽著植物的綠意；卻也不解地看見人龍正往「怡園」前進……

 

探聽之下，才知道車隊在此停駐，等待人龍迴轉；再會合一起回到佛堂，不再上山了。

 

「開玩笑！我要上去！」告知情況，金爺爺非常激動，那堅定高昂的語氣，不禁讓我急切地就近向身邊的人請求支援：「師兄，金阿伯想要上去，你可不可以找幾位師兄過來幫忙？」

 

「我的定點是在這裏，我不能亂動。」這位新莊區師兄一板一眼的回答，簡直讓我傻眼。

 

「快樂師姊，妳手機借我一下。」緊急聯絡彭仲達，他卻未接聽。一時的求援無助，受困在舉目無人相助的心，有如一座孤島般，正深陷在茫茫大海載沉載浮……

 

「師姊，金爺爺想上去納骨塔那邊，有人說不行，一定要在這邊等。妳趕緊幫我聯絡請人來協調、支援。」繼續奔走中，碰到了數面之緣的當區師姊曾秋香，為了在尊重與順從之間取得雙贏；強自按住內心的火山情緒，微笑懇求地說。

 

「王師兄，爺爺說他要上去。可是我就不懂為什麼一定要遵守所謂的規定，在這裏等，而不管老人家的願望？」不一會兒，聽到了金爺爺的意願，王師兄立即應允說：「那就上去啊！」

 

當我們一群車隊上坡時，交會中，繞佛人龍也陸續下山了……

 

 

「我們來看看老朋友！」來到納骨塔間，金爺爺朝著他右側的院友黃文章緩慢的說，正由室內往門口拍照的我，一聽見這句感性話兒，突然感覺有股哽咽襲上心頭……

 

這時，很有默契的黃文章隨即走下代步車，進入到廳堂向地藏王菩薩虔誠膜拜，並且緬懷過往院友。

 

「爺爺，您想進去看看嗎？」代步車隊即將回程下山前，我問了問。

 

在安妮的輔助下，金爺爺人車進入了這處平常不輕易開門的清靜安寧處。金爺爺和黃文章說了說話，像是完成了心中想做的事；那神態也讓人格外覺得欣慰。

 

此刻，金爺爺對待曾在樂生相識舊院友的這份「念情」，情真意濃，歷久不退；而，那也正是一份對昔日故友最深情、最珍貴、最遙遠的思念之情……

 

「爺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才會這麼做。今天早上看他在佛堂的簡短致詞，就讓人覺得爺爺是一位知所進退、很識大體，很讓人尊敬的長者。」事後和彭仲達分享這樁插曲時，他對金爺爺也有著一番讚歎。

 

懷抱在心中的感覺就是情。倘若一個人善待別人有心有情，就算碰上了各式各樣的妨礙或阻隔；他也會念念不忘，一心要兌現他曾說的、想做的任何一件大小事。儘管只是內心暗自的許諾；當面口頭的允諾；白紙寫黑字的承諾，都不該也不容輕意的忽略或善忘。

 

「深情不念，念何處？」在金爺爺的「楨情」教化中，也讓我隨心警思到：是否，曾經擁慚於心、有愧於人？可曾，無心或有意遺忘了自許的承諾，而毀諾於人？

 

今日，雨依舊綿綿冷冷地下；而，你，是否，也藉境自我觀照了？是否，你也在心頭繞了一尊自性佛？

 

2011/10/18 初寫

2011/11/11 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