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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5  天氣：晴

 

看來，阿母對安眠藥真的有抗藥性！今天凌晨兩點十五分，她又起床了。和昨晚一樣，是彷彿聽到有聲響，到門口一看，阿母已下床；和昨晚不一樣的是，這回靜靜站在門口，看她是怎麼移動的。

 

只見阿母雙手按住小桌子，雙腳慢慢移動，然後，一隻手抓住椅式馬桶扶手，再慢慢往馬桶移。正常人一步的距離，她花了約三分鐘吧，終於站在馬桶前方，然後慢慢轉身，這時她才看到了我。看她拉下褲子後，要再拉下紙尿褲時，拉了幾次還拉不下來，我才過去幫她解下。

 

尿好後，她慢慢站起來。幫她換好紙尿褲，穿上褲子，再看她是怎麼回床上的。

 

扶著馬桶的把手，阿母慢慢站起來，轉身彎腰按住桌子，慢慢移動腳步；然後一隻手伸過去按住床，另一隻手再接著伸過去，兩隻手都按在床鋪後，慢慢轉身，先坐下，雙腳也上床之後再躺下；從頭到尾都沒聽到她哼一聲骨頭痛。

 

也是這回觀察，解開了我一直感到迷惑的－－昨天椅式馬桶裏為何有尿液！看來應是阿母有自己起來尿過，但我未發覺。

 

一陣折騰下來，已近凌晨三點，我知道，接下來我又別想睡了。果然，近四點又聽到聲響，阿母又要下來尿尿了。還是要讓她習慣尿在尿褲，所以把馬桶移出房門外。阿母坐在那邊，一直要我把馬桶搬進來；看我不理她。沒輒，阿母又躺下睡覺了。

 

近六點，阿母呼喚我，我不回應，她喃喃說：不在嗎。隔了一會兒，過去一看，我的天！到底是該氣還是該笑，阿母竟然坐在垃圾桶上，把垃圾桶當馬桶了。看到我，她說起不來，要我拉她起來。

 

我說：「您能自己坐下，就能自己起來。」我還真想看她怎麼起來，再推測她怎麼過去的。

 

努力了半天，她還是起不來，扶她起來後，按著桌子，阿母自己回床躺下了；這過程仍然沒說骨頭痛。

 

早餐是買碗粿讓她吃，一如之前，扶她起來時又是哀哀叫骨頭痛！在我「威脅」碗粿沒吃完就不推她出去之下，碗粿是吃光了。

 

九點多，推阿母出去外面門口坐，我該補個眠了吧！剛睡著，就接了第一通電話；講完又將睡著時，台北那個恰查某又來電，為松山高齡慈誠想南下參訪的事「啼」了半天。看看時間也該準備煮午餐了，還沒行動，又來一通電話談得更久。今天，是「電話天」嗎？

 

午餐後，在外面坐的阿母又開始上演三不五時就要尿尿的戲碼，哪有這個「身命」讓她這樣「盧」；於是，將阿母推回房間，拿下紙尿褲讓她尿完後不再包上。基於今天凌晨到天亮的「經驗」，我知道她可以自己上椅式馬桶的。

 

這樣就沒事了嗎？躺回床上，沒幾分鐘又在叫人了，說她起不來。我說：「您晚上可以起來那麼多次，為什麼現在就起不來？自己起來看看。」

 

她就是動也不動，一直躺在那邊哼叫。扶她坐起來，就坐在那邊哀叫骨頭痛，坐了一會兒又自己躺下了。更令我氣結的是，包著尿褲她硬要下床尿；尿褲拿掉了，卻不下來直接就尿在床上！再怎麼生氣也只能唸兩句出出氣罷了，不然呢！

 

下午推她繞村子一圈後，再上曾文溪堤防。由於這裏正在疏浚，砂石車往來頻仍，所以最近不曾推阿母來過。上了堤防，再以高超的「功力」推上人行步道，讓阿母可以看見整片河床。

 

問她這是哪裏？阿母搖搖頭說不知道，阿母已看不出這裏就是她年輕時候，曾經為生活辛苦幫人農作，賺取微薄工資的地方。

 

看她可以自己下床，本來準備今晚不讓她吃安眠藥、不包尿褲的計劃，因為下午的尿床，還是決定要照常讓她吃藥。只不知藥效能撐到幾點，我能有一夜好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