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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0  天氣：晴

 

助行器不規則的「叩！叩！」聲，漸行出阿母的房間，然後又從外間回到房間。突然一聲巨響，我知道阿母摔倒了！在阿母的呼叫聲中，宜芳已先我一步衝進阿母的房間。

 

抱起阿母，讓她扶著椅式便桶先站立，因為得先確認她腳有沒有摔傷，還好沒怎樣。宜芳要她坐到床上，阿母問：「已回到房間了嗎？這是我的床嗎？」

 

讓她躺下，看看時間，兩點四十分。

 

昨天早上，就已發現阿母拿著助行器行走時，會有忽左忽右偏的現像；看診回來後，再注意觀察，確實已不像之前那麼穩。

 

昨天吃過晚餐，阿母就回房休息了。六點多，宜芳問說：「阿嬤吃藥了沒，她又起不來，說要吃藥。」

 

看我進到房間，坐在床沿的阿母說：「拿藥給我吃啦！我站不起來啦！」

 

「您剛剛已吃過藥了。」聽我這麼說，阿母沒再說什麼，就坐在那邊哼個不停。

 

出去繞了一下堤防，回來時看到阿母已躺下，問了宜芳，阿母是自己躺下的，沒聽到她喊痛。

 

和阿哲夫婦泡完茶，進房看阿母。阿母問：「他們回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去？」看了一下尿桶的尿液，確認她可以自己起來尿尿，原想讓她服安眠藥、包尿布的計劃就取消了。

 

我想，或許照原計劃去做，就沒有跌倒這一回事了。聽著阿母喉嚨不停發出的「嗯！嗯！」聲，我不敢合眼。約過半小時以上了吧，聽到阿母在叫宜芳，看我進去，她說要起來尿尿。

 

扶她坐起來，她又喊屁股痛，站不住。尿完後，幫她包紙尿褲，然後，還是讓她服下安眠藥了。依經驗，服下安眠藥得半小時左右她才會入睡，當然還得守候。

 

聽到阿母呼聲大作，看看時間，四點三十八分，天已將破曉；我，也該補眠了。

 

 

六點半，聽到阿母的咳嗽聲，進去幫她蓋上涼被。阿母睜眼看了一下，旋即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近十點出門，去賣場買紙尿褲，回來時阿母仍熟睡中。正午時分，阿母醒了，要她起來吃飯，她搖搖頭說不想吃。

 

「不然我先幫您換尿褲。」

 

「沒有濕啦！」阿母說：「等一下再換。」

 

都過八、九個鐘頭了，怎可能沒尿濕？但她就是不肯起來換。記得兩年前腿部開刀時，初服安眠藥，一顆就讓她睡了兩天；莫非，歷史要重演了？

 

十二點半，看阿母精神狀況好一點了，先倒一杯我自製的桂花蜂蜜冰茶，然後扶她坐起來，把冰茶遞給她：「來，吃藥。」

 

看她喝了兩口，再問她要不要吃飯，阿母仍搖搖頭。

 

「您不吃飯怎麼吃藥？我拿來這邊給您吃好不好？」

 

「好。」阿母說：「添一口就好。」

 

八分滿的一碗糙米小米粥，她一下子就吃完了。讓她服好藥，拿碗要離開時，阿母突然問：「我剛剛有吃飯嗎？」

 

「沒有，我去添來給您吃好不好？」

 

「好，添一口就好。」還是那一句話，結果，她又吃了八分滿的一碗糙米小米粥。吃完後把碗遞給我，問道：「要吃藥了嗎？」

 

「您吃過了；要不要去外面坐？」

 

「不要，我在這邊坐就好。」

 

 

不一會兒，她又躺下休息了。傷腦筋的是，再怎麼說就是不肯換下紙尿褲。下午兩點二十分，強行換下她已尿濕的紙尿褲。剛換好，她又要我扶她坐起來，說要尿尿。坐起來後無法站立，只好又躺了下去；反正穿著紙尿褲，尿濕再換了。

 

扶阿母起來吃晚餐時，她仍「哀哀叫」屁股痛。吃了滿滿一碗粥後，把中午沒喝完的桂花茶喝掉。收拾好晚筷後，心想不知能否「複製」午餐的情況讓她再吃一碗。於是問：「阿母，我端一碗粥來給您吃好嗎？」

 

「不要。」阿母搖搖頭。然後突然想到什麼，偏著頭問我：「我剛剛不是才吃一碗粥嗎？」

 

「嘸啦！」

 

「那我剛剛是吃什麼？」

 

顯然，複製失敗了。

 

九點，讓阿母服下安眠藥。坐在床沿，阿母問：「天亮了沒？」

 

「才剛天黑而已啦！」我說。

 

「那睏也天光？」阿母說：「天亮後我就要到外面去玩，看要載去哪裏……天剛黑，那睏也天光？」

 

九點四十，阿母眼睛還張得大大的，還沒睡意；昨晚一整夜沒睡好的我，似乎比她更像吃了安眠藥，睡意漸濃。

 

終於，阿母浮現睡意了，幫她蓋好涼被；希望母子倆今晚都是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