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發現,無法『空』下來的事實。
不停的填塞,主動的或者被迫的填塞。
逐漸的失去空閒的能力。除了新展開的研究生身份而忙碌不已外,沒課的時候除了補眠,也無法安於室的到處奔波。回想這兩個月的週末行程,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爆滿,接續的十月份的其他週末,也已經塞擠。似乎一到週末就必須立刻跳上火車趕往該填滿的其他,也不清楚所謂的『週末』還是不是與原來字面有所符合;但事實還是在說我的空閒時間不夠,不夠分配給我的男友、家人、朋友;有時,會因此有極盡崩潰想要哭泣的無能為力。連說道歉都沒有立場,是自找的『活該』。
近來常掛在嘴邊的『忙碌』,即便自己也十分厭倦卻一再提及。終究也成為一個因貪婪而喪失保持生活該有的品質與細嘗的品味。
不知道有沒有說過,很喜歡搭區間車,只限於區間車,隨時可以有位置並且夠慢。在出發與到達的夾縫中,是我十分享受的傾刻;塞上耳機、打開報紙或者一本書,然後平靜著經過這夾縫;移動本不屬於任何位置,變本加厲的再掉進另一展空間,是字或者聲音。使我愉悅並充滿。
後來,搭車時我喜歡買一份中國時報。打開副刊,鉅細靡遺的看完每個字;回程再買一份聯合報,填滿。不會再有攜帶一本書的重量,壓擠旅途的肩膀;看完留下重要輕薄的一張,其他通通丟棄。從此日子變成了,必須要那張副刊。每天也會偷來路過時間,翻看一下所上的報紙,不是資訊焦慮,而是疲倦需要那一面紙張數篇的散文,才得以救贖。
『搭車時,都放空。』
在聽到小阿姨這麼說時,才發現病已經有點嚴重了。
竟是如此害怕空白著,就連搭車或者旅行都必須塞些字進去裡頭。其實應該放下耳機、丟開字群們,單純的旅行單純的前往;其實應該放鬆緊縮的腦袋與耳膜,進入鐵軌摩擦聲中;其實應該盡可能的避免掉進自己的思維,抬起頭來睜開雙眼;但如今卻發現,無能了。
字與字的排列,或許可以營造一座巨大無限的世界,到達現實無法觸及的任何彼端。但同時也有它無法給予的侷限,例如,眼前的稍縱即逝風景,稍縱即逝的你們,就在我身旁。
還是很難過,
無法柔軟細緻握緊的你,
和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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