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不要啊~」
一身紅豔嫁娘裝扮的她,悽苦一笑,幽怨道:「竹風哥,今生無緣,來世再續了!」一咬牙,嘴角滲出一道血絲,身軀緩緩跌落於地。
「蓮~兒~」柳竹風掙開被二名大漢箝制的手,撲向蓮兒,卻被趙修安擋下。
「她,生-是我趙家人,死-是我趙家鬼,你休想碰她分毫。」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柳竹風忿恨的站起身,一雙柔摯的黑眸,早已失去平日慣有的沉凝,露出兇光:「是你!若不是你強奪她,蓮兒豈會嫁你;是你故意拆散我和蓮兒,我跟你拼了~~」
「拼?你拿什麼與我拼?拿你手中的書冊?還是拿你那騙人的面容?」言語中盡是譏笑:「來人啊!把他的四肢砍斷,丟到山谷去!我不想再看到他。」趙修安陰鬱的眼,泛著無盡的凶狠殘暴。
「是!」眾人齊上,將柳竹風強行壓制於地。
「趙修安~我決不會放過你~~啊~~」一聲聲的哀嚎,在殘風裏迴盪著濃厚的血腥味。
*****
竹林下,微風揚,手執書冊耕理想;孩童倆,圍膝繞,滿池紅蓮一院香。
蓮兒來到柳竹風身旁,見他若有所思:「竹風哥,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微怔,憨直一笑:「沒什麼!」看著摯愛的人,心中漾起一股幸福的感受。
「妳怎有空過來?」
蓮兒嘴角一揚:「小歇會兒罷了!待會兒要準備小少爺的彌月宴就沒時間了,所以就先過來看看你。」
「可別累著了!」柳竹風關懷地問。
「嗯!」嬌羞的點了點頭:「竹風哥,晚宴你不參加嗎?」
只聞一聲長嘆:「我在這趙家並無身份地位,我以何種身份出席呢?」
蓮兒知他心中悵然:「要是老爺還在就好了!」
「既使他還活著,事情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柳竹風眼底抹過一絲苦澀。
「但,不管怎麼說,你身上流的是趙家的血啊!」
黯然一笑,他早已看透,這裡並不屬於他。
「竹風哥,這太委屈你了!」蓮兒為他的善良感到不捨。雖然他才是趙家真正的繼承人,但他卻從不為自己爭取,『只要能維持家族的和諧,我這點犧牲又算什麼呢?』耳際再度響起他的話語。
柳竹風輕執她柔夷,深情道:「我待在這兒,並非長久之計,若那天我決定離去,妳願意跟著我嗎?」
「竹風哥……」蓮兒聞言,一抹紅雲暈開雙頰。
不遠處一雙陰鷙的眼裏,流露著嫉恨的光芒。
*****
愛墜落,肢殘斷,獨留悲切怎堪受。生無望,死何懼,齊赴陰冥共鴛鴦。
「蓮兒~~」山谷叢林,人煙罕至。被截斷四肢拋下山谷的柳竹風,血從傷口汨汨流出,身上多處嚴重擦傷卻不感疼痛,只是靜默地囈語著,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阿彌陀佛!」
倏忽間,一句清亮的佛號,讓他誤以為已來到西方極樂世界。
「施主如此踐踏生命,可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伸手點了他穴道,將血止住。
「父母、摯愛之人皆亡,生既無歡,何不如早日解脫。」仍閉目回應著。
「難道你不想報仇?」
「你?」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金面佛僧,心中頓時一驚。
「你乃塵世九龍之一,俗緣未了,今談了卻,言之過早。」
「塵世九龍?」
金面佛僧從袖袋中取出一份捲軸及書冊:「這是屬於你的九龍圖,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可遺落。這本秘笈則可助你報仇雪恨。現在,我先醫治你的四肢,一切等你傷勢復原後再說。」
*****
蓮兒攙著佯醉的趙修安,行經書房之際,趙修安故意一跌,整個人往書房內直撲,蓮兒不疑有他,遂進入,欲將他扶起;怎知,趙修安一提身,順手將門帶上,蓮兒驚覺不對。
「大少爺!你並沒有喝醉!」
「嘿~嘿~」哼笑兩聲:「若我不這麼做,怎有機會與妳溫存?」他眼裏的狂亂,令她害怕不已。
「大….少….爺,請…你….放尊重點!」蓮兒怯懦害怕的閃躲著。
「蓮兒,妳可知我對妳傾心已久,若非妳是個女婢,我早就娶妳為妻了。」唇畔勾起了一抹陰沉笑意。
「大少爺,我求你放過我吧…..小少爺今天才剛滿月啊….」蓮兒驚惶哀憐動之以情的祈求著。
「放過妳?怎可能!我好不容易才逮到這機會,那可能放了妳,去便宜了那姓柳的小子。」趙修安直逼狂恣的眼神,仿彿要將她吞噬似的,早已失去理智。
蓮兒一愣:「大少爺知道我和竹風哥……」思至此,眼淚噗簌地直掉:「我求你,求你放了我..….」
終躲不過趙修安的追逐,他伸手扯掉她大半衣袖。
「不要~~竹風哥~救我~~救我~~~」
「哼!任妳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妳。」一把抱住她,往內室而去。
驟雨摧落紅花顏,暗月淒冷凋零夜。
*****
「為什麼?為什麼?妳會突然決定嫁給大哥當小妾,妳說啊~~」柳竹風欲衝向前,卻被兩名大漢箝制住。
蓮兒一雙哀怨的眸,有說不出的痛:
『妳若尋死,我定不會饒過柳竹風。若妳乖乖地跟著我,或許我還可以留口飯給他。』
耳邊響起趙修安脅迫之語,幽幽道:「竹風哥,忘了我吧!蓮兒已是殘敗之身,不值得你如此。」
「殘敗之身?」柳竹風聞言一怒:「趙修安~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
蓮兒轉眼望向趙修安:「大少爺!蓮兒既已與你拜堂,便是趙家人,希望你遵守承諾放過竹風哥。」
趙修安冷哼一聲:「我既答應妳,自會遵守。」
蓮兒一聽安了心,回眸定定望著柳竹風:「竹風哥,原諒蓮兒,蓮兒先走一步了。」
「蓮兒~不要啊~~」
*****
「不要啊~~」趙修安面對來人,嚇得臉色慘白,話不成句。
「風…風…..風弟,再…怎麼說…你….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難道說…..你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就….要殺死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
「大哥?哈……」他笑得悽苦,眼泛淚光:「奪我所愛,斷我四肢、欲置我於死地之人,我何須心軟~!龍筋纏~~」
「啊~~~」
一聲悲嚎歸黃土,多年情仇血淚消,毒刺林中韜光晦,靜待九龍撼塵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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