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0.13 23:00
久違了 我的朋友
在一串串波折和經歷過後 我扛著20公斤的登山大背包
闖進了北英格蘭一個小城 Durham(註1)
我像初生的嬰孩 汲取我眼睛所見 耳境所聞
輕輕下筆這秋天嶄新的扉頁
也許沒喝下整杯的忘魂水
我清晰卻模糊的過往和此刻的新鮮世界相互連結
夜裡會想起Warwick那一群來自歐亞美非各洲的頂尖律師交鋒過程
那是一個嚴肅而激烈的氛圍
醒來 卻是氣定神閒和三五中國人,阿拉伯人,科威特人,
及一群青春洋溢的英國大學生 討論起”語言的意義”
語言是為了溝通嗎?
老師挑釁地在系上郊遊的夜裡吐著煙跟我說 不是
他認為 語言只是給你表達
真正的溝通 是彼此沉默冷靜才有開始 也許並不存在
你認為呢
你我可能從來未曾記憶 自小牙牙學語的過程
語言的習得 究竟是透過什麼樣的轉換呢
班上每個人都當起了實驗的對象
夜闌人靜的夜裡 西班牙語的帶子不斷轉呀轉
在不曾學過它的文字之下 我們試著攫住語音
找尋腦袋中適合的位置讓它們躺下來
習慣文字學習的我們 會不安地搜尋腦袋中的文字去記憶
企圖將那些摸不著的語音 用可以識別的文字儲存下來
後來我對著自己笑了起來
自己對第二語言的掌握 竟然會急欲用文字來記憶語音
我想人在初學習母語的過程 應該不會有這樣急切的想望吧
就如同我在學習河洛話 很多語彙是我用文字也表達不出來的
但是卻可以霹靂趴拉地講得不喘一口氣
就這樣 我開始用一種和當年學英文不一樣的方法
學起了西班牙文
我先學會了聽和說 才慢慢知道它的寫法
目前 文法還在遙遠的地方 我希望永遠也不要講起所謂文法
語言的效果 常常是出乎意料
老師說 在倫敦他親眼看見一位德國女孩被揍 只因為重音放錯位置
一模一樣的字句 重音錯誤會有完全不同的效果而帶有挑釁味兒
這是一個人與人的世界 千百年來 我們究竟變了什麼
或者 我們不曾改變過?
我逐漸張開我的眼睛 看看身邊的人肢體語言
我逐漸展開我的耳朵 傾聽週遭起起落落的音節
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都是一種情緒 都是一種表達
也都是一種經意 或不經意符號
這是我在Durham的開始
回到一個初學語言的小孩 去觀察人的存在...
**圖為我的宿舍 血紅的長春藤訴說早秋的來臨 沿著林蔭大道 滿是落葉和楓紅
註一:Durham位於北英格蘭，是個很典型的英國歷史小鎮，也是一個大學城。Durham大學是英格蘭第三老的大學，僅次於牛劍的歷史，河流蜿蜒流過市中心，河邊可見矗立一千多年的大教堂，和城堡相對，現今城堡提供為大學某學院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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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30 愛因斯坦的夢
Durham是個山丘緩緩的小城
偶爾早晨我要穿梭在一公里長向上延伸的林蔭大道
就像雙腳踩在深秋的瓦拉米
窸窸窣窣的落葉 喀拉喀拉地婉轉有韻
我最喜歡早晨徜徉在這旅途 任由思緒恣意延伸
從懾人的楓紅 轉而遲暮的黃 終至風起時大把飄落
在語言學的世界裡摸索
驚艷於生活中各種符號 竟交織成如此細膩的機制
和法律不同的是 未曾知覺地使用這些語言符號二十多年
驀然回首 才恍然其中智慧成長的歷程
與其說 來此”學習語言學”
不如說 在回憶中試圖理出那條隱隱若現的脈絡
或者 用腦袋的某一部分去思考腦袋某一部分如何運作
用心去領會這一路社會化的過程 心理對於傳達訊息的掌握
更進一步說 也許就是”研讀自己”吧
今天下課回房間後 隨手抄起遠從家鄉抱來的”愛因斯坦的夢”
再讀幾篇 不禁嘆息 這是多少層次下的智慧結晶阿
從愛因斯坦對時間的概念 到原作Alan Lightman詩般地以英文架構
再經由譯者童元方理解 轉化以雅致有韻的中文
也抹上一層屬於譯者基於生命體驗的詮釋
這中間層層地遞移 是一張神秘沒有窮盡的網
輕輕巧巧以一顆顆文字鏈結
讀者也因文字 掉進了愛因斯坦關於時間的迷離空幻...
當我從愛因斯坦的夢中醒來
發現微開的窗戶溜進了北方晚秋的寒意
夜 也漸深了
ps. 謝謝palk介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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